哈依德是個伊朗邊境的小軍官,他的願望是在德黑蘭有一套小房子,最好有一天能夠開着汽車回自己的家鄉米亞內,去告訴他的家鄉人,他在德黑蘭,有房子。
當然,按照現在的狀況來看,這是不可能的。
他估計存不到那麼多的錢。
直到有一天,在阿拉斯河邊上呆着一隊士兵巡邏,他們騎的是駱駝,這是北方軍團的主要交通工具,兩伊戰爭的時候,發揮了重要作用。
“真主,那兒!那兒!”
小兵指着那裡大聲地喊道。
只看見,河對岸的灘塗上,兩個人飛快地朝着阿拉斯河衝了夠來,而在阿塞拜疆和亞美尼亞的國際公路上,爆炸產生的濃濃黑煙觸目驚心,地上到處都是屍體,還有汽車的殘骸。
那可都是好車子。
哈依德在驚駭的同時,還有那麼一點點羨慕,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那兩個人衝的速度太快了一些,他們竟然要跳河了。
“注意警戒!”
哈依德大聲地喊道。
他說的是波斯語,但是在軍隊中,他學過幾句簡陋的英語。
“停下!停下!”
哈依德大聲地喊道。
不過張賁他們怎麼可能停下?
馬克第一個跳到河裡,河水有點冷,不過無所謂了。
這時候在馬路上,已經能夠聽到馬上就到的車子聲音,那發動機咆哮的宛如公牛一樣,十分的駭然。
張賁跳入水中,將卡秋莎舉過頭頂,就這般淌過去。
江南水鄉的男兒,水姓一流,他又是個中翹楚,自然是讓人佩服。
馬克自由泳一般地過去了。
兩人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過了河。
速度之快,實在是太罕見了一些。
上了岸,兩人繼續狂奔,到了一處坡地下方,兩人劃了下去,隨後坡地對面的高處上,他們看到了哈依德他們。
舉着木柄AK,裹的像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中的那些強盜一樣,駱駝吭哧吭哧地打着響鼻,正嚼着乾草。
“停下!”
哈依德拉上槍栓,瞄準了張賁他們。
不過很快,馬克的一個動作,讓哈依德愣在那裡,那是……金條!
“媽的,老子不會講波斯語!”馬克惱火地說道。
卡秋莎卻有滋有味地剝開一根棒棒糖,舔了舔:“我會喲。”
張賁這時候纔想起來,身上這個小蘿莉其實是個語言天才,然後連忙道:“卡秋莎,對他們說,我們沒有惡意!”
卡秋莎的聲音很小,不過至少她講的是波斯語,這讓哈依德覺得很親切。
哈依德一個人下來了。
他讓他的手下們留在上面。
哈依德下去之後,將木柄AK挎在肩頭上,然後用波斯語問道:“你們越界了,這裡是伊朗!請你們回去。”
“他說這裡是伊朗,讓我們回去!”
卡秋莎舔着棒棒糖說道。
張賁正待說話,馬克一把擋住了他,只看見,馬克將金條放在哈依德胸前,然後塞到了他的胸前口袋裡,接着,從屁股口袋裡摸出一疊溼漉漉的美金,一百面值的,大概有兩千美金……又塞到了哈依德的口袋裡。
然後,馬克再從衣服裡面,摸出來一卷美金,大概一千美金,又塞到了哈依德的手中。
“初次見面……大家交個朋友,我們其實是中國人。”馬克的眼神很真誠,同時將身上的M16塞到哈依德的手中,卡秋莎又翻譯道:“我們完全沒有敵意,對面那些人都是美國鬼子,你看,我們來自世界各地,爲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了一起……”
“你們要不要換兩件衣服?”
哈依德迅速將金條和美金收到了懷中,然後一臉正氣地看着張賁和馬克,問道。
卡秋莎直翻白眼,張賁目瞪口呆,和馬克面面相覷……半個小時後……“我家住在米亞內,有空的話,你們可以去轉轉。”
哈依德滿臉歡喜的微笑,和騎着駱駝的張賁揮手道別,春風中,他手下三個大兵的外套都被剝掉了,今天才換洗的,可乾淨了。
張賁騎着駱駝,將卡秋莎放在身前,用毯子裹住,馬克同樣騎着駱駝,沿着北方公路向東南方向行走。
“媽的,沒有通訊裝置。”咒罵了一聲。
張賁卻道:“至少現在沒有大問題。”
他說的不錯,當中情局五處的人趕到那片爆炸地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二十幾具屍體還有毀掉的幾輛汽車,到處都是黑黢黢的痕跡,這裡很慘烈,不少傢伙連完整的屍體都沒有拼湊起來。
“該死的!人呢?!”
有人咒罵起來。
或者猛地一腳踢在汽車上嘭的一聲,卻是無可奈何。
而對面,一隊伊朗邊防軍士兵緩緩飄過,爲首的一個小軍官歡欣鼓舞,給他的手下一人發了一百美金。
這玩意兒,能兌換一百萬里亞爾,一筆不菲的收入。
至於那根金條,哈依德覺得自己有能力在德黑蘭的周邊建一套像樣的房子了,他發誓一定可以。
軍用駱駝?拜託真主,我可以拿到了一把美國的M16哦,還有一把中國的九五狙,物超所值了。
哈依德祖上肯定是阿凡提什麼的……“這金彈攻勢,果然厲害,堅定的真主信徒也被金蛋給腐蝕了。”
張賁撇嘴說道。
馬克哈哈一笑:“走吧,這附近應該有中國的鑽井隊,我記得前幾年裡海的輸油管道,就是中國人架設的,那個工程可沒有結束,應該能夠找到中國公司的。”
“有通信裝置就行,看來,我們還是需要一些人手,否則,真是難辦啊。”張賁皺着眉頭說道。
馬克嘿嘿一笑:“你又不做傭兵,不然的話,拉一票硬漢,還不跟玩兒似的。”
“開堂之後,我相信分家的數量絕對能夠支撐我要做的事情。”
張賁目光犀利,看着遠方,說道。
馬克嘿然一笑:“那老子也算是坐交椅的人了,拉一票人,成個分家,只管問你伸手要錢要糧。”
張賁笑道:“你以爲是爭霸天下吶。”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路上也沒有什麼人,偶爾看到的也是牧民。
他們身上吃的只是應急壓縮食物,這玩意兒還是伊朗從中國進口的。
貌似不少窮國弱國,都從中國進口這些玩意兒。窮國打仗三件套外加中[***]需。
犀利無比,同樣的東西,美國佬就喜歡做成高附加值,結果最後做成一坨屎,阿富汗的美軍還是得啃熱狗,那玩意兒生蛆了反正大兵們也不知道,照吃不誤。
“我們現在走的方向是哪兒?”張賁問道。
“阿哈爾,距離大概一百公里,慢走幾天好了,那兒應該能夠遇到鑽井隊,我記得曾經那裡有過一支地質勘探隊,在薩巴蘭山附近。鑽井隊貌似不是打的油井,而是做什麼地幔層測試,反正意外發現這裡有一塊油田就是了。”
馬克對張賁說道。
“貌似你對這兒還挺熟悉?”張賁很奇怪。
“以前接過一個活兒,在這兒將一批俄羅斯間諜幹掉,二十萬美金的活兒,三天搞定,所以對這裡的地形還是有點熟悉的。不過有地圖靠譜一些。”
馬克手上的那張地圖,都有毛邊兒了,還是一九八八年的蘇聯制地圖,鬼才知道伊朗邊防軍在搞什麼飛機,這玩意兒能用嗎?
薩巴蘭山附近的山嶺綿延還是很遠的,能夠看到山地的連接,不過他們走的地方還算靠譜,畢竟邊上有阿伊公路,隨着邊境貿易的活動,沿途的生活水平總算不是什麼史前社會。
“蒙着臉的女人好多。”
張賁道。
馬克聳聳肩:“已經算好的了,至少伊朗還有女警察,她們可是不需要蒙面的。不過在中東國家,女人嘛……就是財物,附屬品,牲口……隨便你怎麼理解吧,反正就是一句話——沒地位!”
當然,黎巴嫩什麼的要好得多。
“我們要露營?這種地方晝夜溫差會很大。”張賁皺眉說道。
他和馬克自然是小菜一碟,但是卡秋莎就比較麻煩。
“找個地方住一下,這一帶有村莊,我們可以在這兒找個地方住一晚上,只可惜這個鬼地方根本沒辦法對外聯繫。你難道沒發現這裡連電線杆也沒有嗎?”馬克無奈地說道。
張賁點點頭:“確實,這裡的給人的感覺比較糟糕。不過我想下一次,不會再這樣了,不給美國佬一個教訓,他們是不知道什麼叫做禮尚往來。”
馬克目光中閃爍着邪惡,嘿嘿笑道:“等我從格羅尼茲回來,不如一起去阿富汗,找上伊凡,把美國佬給曰了。怎麼樣?”
“沒興趣,老子得讓美國佬痛到骨髓裡去。”張賁捏着拳頭,心中已經有了計劃,馬克嘿嘿一笑:“到時候,一定要叫上我啊。”
張賁笑了笑:“一定。”
大概行走了有二十五公里路,天色已經開始變暗,好在這裡正如馬克所說的一樣,是個村落聚集去,能夠看到許多黑色袍子的人在那裡行走,還有一些穿着比較樸素的牧民在趕着羊羣。
“我們就在這兒休息吧。”
馬克說道。
那些當地人看到了張賁和馬克他們的高大駱駝,還有兩個男人的奇怪形象,都是好奇地駐足觀看,張賁看到一個還算體面的院落,道:“去那兒問問看吧。”
“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