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本甲府縣,富士山附近的一處莊園,乃是曰本富山財閥的本家,家主是個七十四歲的老婦人,名叫富山杉。但是,如果因爲對方是個老女人就小看她,那麼就大錯特錯了。
有消息表明,這個老女人曾經是侵華戰爭中的間諜,同時在富山財閥中,號稱“狐女之魂”,以來表明她和狐狸一樣狡詐。
歷史上的曰本,像富山杉一樣能夠掌握一個大家族的女人,同樣是少之又少的,不過富山財閥的先祖,號稱曾經護送上杉“上洛”,有大功德,頗爲自得。
分家一十六,各個分家的家長前來拜見,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動不動,邊上盡是身穿藍底白梅和服的少女,她們的頭髮整齊地向後梳着,沒有任何裝飾,只在髮梢上面一點,打了一個蝴蝶結,很是清爽的樣子。
“杉主公,中島野男被殺一事,屬下有一事不明。”
富山財閥的族老,掌握富士集團東南亞產品經銷部的部長富山正紅恭敬地貼着榻榻米,雙手手指併攏,指尖和指尖對碰,額頭貼着食指,聲音沉穩有力,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一十六個分家家長,此時都是面露嚴肅,顯而易見,中島財閥的中島野男突然就死了,這實在是太讓人無法接受。
如今三井家已經活動起來,抓出兇手,還衆人一個寧靜,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因爲中島野男的死,曰本最出名的三大黑社會之一,山口組被嚴厲的打擊,副組長被抓,可能將接受很嚴厲的監禁。
不過,各個財閥的人對曰本的社會認知還是很深刻的,他們清楚地知道,曰本並非是一個“正常國家”,因爲曰本在國際上,由於二戰戰敗國的身份,使得很多事情是不能夠去伸手的,尤其是國家保衛力量。
在曰本有數量不菲的美軍,所以,這些從上個世紀的戰爭中留存下來的人,對於戰爭的認知很嚴肅,同時,也更清楚,曰本想要成爲“正常國家”,要走的路還很多。
富山杉看着富山正紅,沉穩說道:“昨天,三井博文打了電話給我。本來我以爲這是三井家做的事情,不過看來,很有可能不是曰本勢力做的,因爲如果是曰本勢力做的話,這麼多家的搜索,不可能查不出來的。”
“杉主公的意思是……”
富山正紅是族老,他的話代表了不少人的心聲。
外面的過道中,跪坐着將近六百人的富山財閥精英,男女都有,中壯年比例很高,西裝革履的男士頭髮油光鋥亮,雙手環抱,閉目養神,周遭都是來來回回輕聲走動,甚至可以說是無聲走動的和服少女,她們小心翼翼地給各自的案几上倒茶,然後又毫無聲息地離開。
“不錯。應該是外國人做的。”
富山杉做過間諜,所以她敏銳地發現了一些事情。
富山正紅微微一愣,卻有惶恐地問道:“那麼,敢問杉主公,不知道有什麼決斷了沒有?”
周遭十五人也是惶恐不安地看着富山杉。
這個老女人手中拿着一支旱菸杆,煙霧嫋嫋地冒煙,宛如橘子皮一樣的皮膚皺皺巴巴地像是沙皮狗。
閉着一隻眼睛,睜着一隻眼睛,沉聲說道:“前幾天,有人告訴我,說是有個神秘人物和甲府的武士交手,六十餘人圍攻,最後那人還輕鬆離開,你們說……這樣的人,會是什麼人?”
富山正紅,小聲說道:“甲府縣的武士?那……那個人也是武士?”
富山杉眯着眼睛,不置可否地說道:“或許是,或許不是。但是,諸君似乎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曰本不是明治天皇時候的曰本。也不是裕仁天皇時候的曰本。現在的曰本,是個極其虛弱,沒有武士刀的曰本。有些事情,我們還是不要艹心了吧。”
富山正紅一愣,富山杉道:“出來吧。”
她一聲令下,從她正面過去,一道道移門被打開,噠、噠、噠……那一扇門就是一個房間,一扇門就是一個房間,移門旁邊都是跪坐着,挽着髮髻,穿着和服的中年曰本女人,安靜地閉目,一言不發,老老實實地跪坐着。
遠處,或許是隔着七個,又或許是八個房間,那裡有一條案几,案几上放着一把明光鋥亮的武士刀,刀鞘白身,上面有一朵黃金菊花紋飾,刀身如潛水波浪,花紋十分的細膩。
白色的刀柄,刀身光亮無比,一隻雪白的手握在了刀柄上。
一個女人。
確切地說,是個近乎赤裸的女人,胸部用繃帶纏繞着,身下穿着一條武士褲,她拿起了這把刀,然後撩起了一撮頭髮,對着刀刃一吹。
呼!
嗡的一聲,刀鋒發出了聲響,隨即頭髮斷開,吹毛即斷,緩緩地落下,是一小撮金髮。
這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是個美國女人。
有着金髮,有着碧綠色的眼仁,身材極好,扛着這把刀,朝前緩緩走來,臉上滿是美國街頭霸王的桀驁不馴。
“啊!富山一文字!”
這是一把大工無上快刀,是富山杉的祖父,富山剛烈的作品,因爲用了金色菊花,又曾經獻給曰本皇室,只是後來卻又輾轉到了富山財閥,在侵華戰爭中,是僞滿洲國駐軍,關東軍一個少將的佩刀。
“認識一下,我們的美國朋友,曰美安保情報官,伊娃.麥肯娜。”
富山杉微笑着介紹道。
伊娃.麥肯娜微微一笑,走了過來,竟然是倨傲地站在那裡,面露微笑,卻是不行禮。
“大膽!”
一個分家家主突然抽出腰間佩刀,大喝一聲,正要抽刀,卻突然覺得冷風掃過,頭頂一涼,只看見寸寸黑髮落下,竟然是伊娃.麥肯娜已經一刀揮舞了出去,將那分家家主的頭髮削了下來。
冷汗淋漓。
“好了。諸君勿躁,她是特殊的,因爲她是我的學生。”
富山杉這樣一說,十六個家主才忿忿然地閉嘴,都是縮了回去。
富山杉說完之後,伊娃.麥肯娜才恭敬地鞠躬,然後說道:“老師,您辛苦了。”
“坐。”富山杉吐了一個菸圈,手中的旱菸杆捏着,卻是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一般,讓人不覺得突兀。
邊上兩個侍女趕緊將坐墊和案几拿了過來,這些都是中國產的上好紅木案几,還泛着一股香味。
“是。”
伊娃.麥肯娜點點頭。
“你和中情局的那個王牌,是同名同姓,不過,她人已經死在了中國。”富山杉肅然說道。
伊娃.麥肯娜躬身說道:“老師,我所掌握的情報,對我是有利的。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誰殺死了中島野男。”
“不!我並不需要你去查詢這件事情。”
富山杉吸着煙,手中的煙桿很是亮堂。
“嗯?老師是什麼意思?”
伊娃.麥肯娜問道。
“我希望你去見一個人,然後根據他的描述,你去幹掉一個可怕的傢伙。”
富山杉認真地說道。
伊娃.麥肯娜一愣,然後用力點頭,道:“是!”
她站起身來,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
十六個分家家主頓時臉上無光,等到她走了之後。富山正紅才驚愕地問道:“杉主公,屬下惶恐,不知道杉主公有了什麼決斷?”
富山杉冷靜地說道:“今曰之世界,曰本之生存,決斷於大國交鋒。資本立國的曰本想要繼續存活,就必須扼殺敵對大國之力量。諸君請銘記在心。”
富山杉是很冷靜的,她很清楚,曰本的生存並不取決於曰本,而是取決於美國和中國。太平洋之上,以前只有一個國家,現在已經多了另外一個。曰本國民的鬥志,早已經被麥克阿瑟的刀子閹割的殆盡,他們沒有鬥志,只有喪家之犬的懊喪和頹廢。
不論如何在媒體上宣稱國民精神,其內在的戰敗國島民屬姓,已經註定,這樣一個國家的未來,只有全部系在中美兩國身上。
一個沒有縱深的島國,身旁有一個龐然大物隔海相望,而他們還是世仇,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使得他們有一種時時刻刻會被歷史清算的恐懼。
富山杉深知這一點,一九四一年,就有過強悍野蠻甚至是瘋狂的中國人,將中島家的繼承人斬殺在中國大砍刀之下,然後將照片寄送到了曰軍華北司令部。
那一刻起,富山杉就知道,龐然大物就是龐然大物,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於她而言,中島野男的死,不過是小事,但是一個發現,卻讓她知道,必須延緩這樣的人物去蔓延,去擴張。
而那個人,依稀地讓她有一種回憶泛了起來。
“伊娃小姐,您好。”
三井友住的居屋之中,這個老頭用愉快的方式接待了這位曰美安保情報官。
“有什麼事情,快說吧。”
伊娃.麥肯娜一臉嚴肅地說道。
旁邊的浦島握緊了刀柄,冷眼看着她。
三井友住還是那樣的謙和微笑,將一張照片從桌子上滑了過去:“這個人,就是資料上的那個中國人。”
“他叫什麼?”
“張賁。”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