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匕首在所有人的矚目下,噗嗤聲插進一名男子的喉嚨。那男子脖子裡濺起一道鮮血,猩紅的血注噴起兩尺多高。男子跪在地上,甚至沒有意識到死神降臨,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啊——”
洪素珠尖叫了聲,她雙手捂住耳朵,緊張的蹲了下來。天吶,這個人簡直就是魔鬼,他根本就是人渣。就算執行死刑,又有他什麼事?
她大概第一次看見死人,第一次看見殺人,原本就不算漂亮的臉蛋頓時浮起一抹綠光,太可怕了。
該死的葉輝,難道就不怕報應嗎?他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非要使用冷兵器殺人!華夏已經完全具備註射死刑的條件,這到底是爲什麼?非要用這種暴力的手段解決問題嗎?
蔣耀華眉宇間一頭黑線,臭小子,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他理解葉輝此刻的心情,但是當着t聯絡人的面,做出這樣的事兒,的確有些不太妥。
虎賁營、天機營站成一排,靜靜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名男子,心如止水。
茂密的樹蔭下,偶爾響起幾聲老鴰的叫聲。幾隻大膽的老鴰,飛到屍體旁邊,吮吸着流了一地的鮮血。它那雙不怕人的眼睛,黑色的羽毛,似乎一點也不膽怯它身邊的人。
俗話說“老鴰當頭過,無災必有禍”,而在這亂墳崗之處,漫山遍野都是它們的身影。
“我要向聯合國控訴你們,日內瓦公約規定,犯人也有人權,死刑犯也有人權!你們這麼做,和劊子手有什麼區別?!”
洪素珠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站起來,指着葉輝大聲嚷嚷。
人權?葉輝邪魅的一笑,“你應該去醫院,看看我那些重傷的兄弟,他們當初和誰講人權了?幾百人圍毆二十餘人,這難道就是t省所謂的人權?洪女士,如果不講人權,他們可能就不會出現在這裡。相比執行槍決,我更喜歡把他們活着丟進火化爐!”
洪素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七八月份的天氣,正是悶熱的時候。她只覺得後背直冒涼風,眉頭上還出了很多汗珠。
“虎賁營聽令,你們負責第一排,第二排。”
“天機營負責第三排,第四排!”
“是!”
洪亮的聲音響徹半個山谷,虎賁營領了武器,走到死刑犯面前五十米外,按照行刑人的指令,舉槍,上膛,瞄準。
嘭嘭——
密集的槍聲在山谷中迴盪着,不到兩分鐘,竹聯幫兩百餘人被亂槍擊斃。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配合着驚叫的烏鴉,場景更爲瘮人!
看到眼前的一幕,洪素珠暈死了過去。
不少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警官當場吐了起來,剛剛吃過的午餐,全都吐了出來。
就連虎賁營、天機營的兄弟也不例外,執行完槍斃任務,他們退到大巴車一旁,狂吐了起來。也許他們見過死人,但內心中始終對死人充滿了敬畏。
但是,這些人是不值得同情和敬畏的,二十四小時之前,他們的魯莽,讓自己許多兄弟斷送了性命!
葉輝拿着一瓶水走過去,望着狂吐不止的天霸,“就這點德行還想跟着哥混?以後可咋整?”
話音落下,葉輝把水丟了過去。
接過礦泉水,天霸擦了擦嘴角的污物,“輝哥,俺只是沒見過這麼多死人。而且,其中一半是俺打死的!俺在老家,送過不幸辭世的父老鄉親,那場景不是這樣的!”
“當然不一樣,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則。”葉輝回頭看了眼猶如戰場的刑場,“記着,對於自己的親人,要永遠充滿敬畏之心,尊老愛幼是我國傳統美德!但是對於敵人,你們只能比他們更殘忍,更勇敢,更機智。否則,下一個躺在這裡的人,就是你們!”
深呼了口氣,“他們爲什麼會有今天?想想那些即將被瑞星集團迫害的學生,想想我們那些躺在醫院的兄弟。劉義他們只是監控遲瑞軒的行爲,限制他的行動。並沒有做出什麼過火的行動,而這些人呢?他們幹了什麼?!”
銳利的眸子迸出一道寒光,葉輝略帶殺氣的眸子掃過所有人,“記住,你們是華夏人,不能讓一羣t當局來的烏合之衆給欺負了。誰要是敢給老子丟臉,老子就揍丫的!”
“明白!”
虎賁營、天機營的兄弟站成四排。火熱的眼睛凝望着葉輝,他們從未見過老大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從來沒有見過。
一陣震動的聲音從褲兜裡傳來,葉輝掏出手機,是唐莉打來的!
唐莉被自己安排在醫院,照顧受傷的兄弟們。雖然這個時候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萬一有情況,醫院有個聰明人,辦事麻利。
“喂——”
“葉輝——”
電話那頭傳來唐莉的哽咽聲,“你忙完了嗎?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了?”葉輝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發生什麼事兒了?”
“小義——小義他走了——”
“不可能!怎麼可能!”葉輝舉着電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對着話筒咆哮着,“不可能,唐莉,你再確認一下,我馬上去醫院!告訴醫生,那是我過命的兄弟,必須讓他們搶救回來!”
話音未落,葉輝已經坐進牧馬人越野車,他扔掉手機,繫上安全帶,猛地一腳油門,車朝山下飛馳而去。
虎賁營全體隊員愣了愣,馬上登上來時乘坐的牧馬人越野車,車隊幾乎同時開啓雙閃,發動引擎,朝山下飛馳而去。
聽輝哥剛剛對話,他們猜到了,可能有兄弟不行了。
不管是哪一位兄弟,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說好的同生共死,誰也不能先走!
天機營也迅速登上大巴車,車隊跟隨着虎賁營車隊,朝市區疾馳而去。
——
響箭特戰旅戰區醫院手術室外,唐莉、邵小蕊、孔曉穎無奈的等在手術室外。幾分鐘前,劉義突然發生生命跡象,立刻被送進手術室搶救。
“醫生,劉義他到底怎麼樣了?”
看到一名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唐莉連忙迎了上去,抓住醫生的胳膊,緊張的問道。
“首長,我們已經盡力了。”男醫生雙眉緊蹙,“病人大動脈突然出血,我們已經把血庫的血幾乎全用上了。幾乎是他全身血液的四倍,但是,真的保不住病人生命了。他捱了40多刀,30多刀傷及要害。
能維持這麼久,他也是一條漢子。現在病人還有一息尚存,他想見葉教官,請通知葉教官,見他最後一面!”
唐莉擦了擦淚眼模糊的雙眼,雙手顫顫巍巍的按下葉輝的號碼!
捱了40多刀,30多刀傷及要害,事實上他們都清楚,小義是因爲放不下,放不下他未成年的閨女,放不下跟了他那麼久的兄弟!
車隊打着雙閃,由燕京市交警隊帶路,連闖幾十個紅燈趕往戰區醫院。這也許是他們和兄弟最後一次見面的機會。
一聲凌厲的警笛聲響徹實驗小學,一輛閃爍着警燈的摩托車停在小學門口。跟在警車後面的是一輛打着雙閃的突擊車,車上下來幾名軍人,兩個人直接翻越過學校自動門,兩個人則攔住了門口要衝出來問話的保安。
“陸軍特種部隊,執行軍務,請配合!”
“配合——配合——一定配合——”
兩分鐘後,姜偉抱着一個女孩走出教學樓。他們翻越過自動門,上車幫助女孩繫上安全帶,警報聲再次響徹幾條大街,突擊車跟着交警隊的摩托車疾馳而去。
女孩扎着馬尾辮,細嫩的小手一直緊緊的攥在一起。
她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長的有些像她爸爸。櫻桃般的小嘴旁,有兩個十分好看的小酒窩。若不是知道她是誰,還會以爲她是個當紅小童星。
劉昊天從兜裡拿出一塊棒棒糖遞了過去,這是剛剛路過超市,特地給女孩買的。因爲沒有結婚,沒有孩子,就更不知道女孩子喜歡什麼了。所以,只能買了一塊棒棒糖!
印象中小女孩都喜歡吃甜品,但是危急時刻,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女孩咬了咬嘴脣,她沒有接棒棒糖,而是擡頭望着劉昊天,望了足足有兩分鐘。
劉昊天拿着棒棒糖的手停在辦空中,輝哥通知自己接她去醫院,這樣真的好嗎?會不會對她造成心理上的傷害?她還只是個孩子——但是話說回來,這件事又能瞞多久呢?
孩子一天天長大,一天比一天懂事,她遲早會知道的!
“叔叔,您是帶我去見爸爸嗎?”
終於,可怕的沉寂被女孩自己打破了。
但是聽了這聲音,車上的人突然有種心碎的感覺。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讓她父親再見最後一面!
無奈,並不是每個醫生都能讓人起死回生。就算華佗在世,也會有生離死別!
這麼小的孩子,就讓她接受失去父親的現實,太殘酷了。
“嗯!”劉昊天嗯了聲,“媛媛好乖,叔叔——叔叔帶你去見爸爸——”
媛媛晶瑩剔透的小眼睛蕩着淚珠,新聞她看過了,畫面中有爸爸,她親眼看見爸爸被送進醫院,被那些美麗的白衣天使送進手術室。
“爸爸一定會好起來的對嗎?”媛媛小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