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爲林棟的存在而變的有些喧囂的教室爲之一靜。
陸洪澤其實在門外就聽到了裡面如此蜂鳴般的議論聲,儘管他對於學生課前的議論並沒有什麼感想,但自己進來能夠“靜羣器”的效果,他還是很滿意的。
特別是看到前面幾排,依然是自己喜歡的那一羣小女生,不少還用帶着崇拜和仰慕的目光望着自己的時候,心頭的滿足感幾乎達到了極致。
不過隨即,他就發現了異常。
不少人是看到他以後,扭頭往後望去。
順着衆人的目光,陸洪澤看到了一個他壓根沒想到會出現在這兒的學生。
林棟。
林棟只是擡眼看了他一下,便低下頭來,彷彿根本不知道曾經有過某件事一樣。
陸洪澤的好心情頓時被破壞掉了。
林棟他是知道的。特別是上學期的知識大賽,他聽聞林棟力壓多位強手取得了第一,對這個學生還是挺關注的,在知道他在聽自己的課時,還是挺自得的。
然而,就在前段時間,又聽聞林棟搞了一個什麼網絡軟件,據說要賣的話可能賣出幾千萬,特別是聽到一個自己比較喜歡的小女生在他面前談論時表示出對林棟的好奇和佩服時,陸洪澤感覺到了不舒服。
原本只是不舒服而已,畢竟雙方除了上課,再無交集,陸洪澤卻沒想到,林棟卻主動把把柄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上週爲了強化課堂紀律,陸洪澤突然開始點名,接連三天。林棟都沒有到。當然,陸洪澤也聽說他是在搞什麼項目,參加什麼展會了,至於具體的內容,陸洪澤並沒有興趣知道。他只知道,在自己的課堂上,應該來上課的沒有來,那就是問題。
同時被連着三天點到的還有三個學生,這就讓陸洪澤更加理直氣壯:他不是針對某一個人。
於是,陸洪澤便在課堂上宣佈。這四個學生如果沒有能給出他足夠正當的理由,那麼以後他的課都不用再來了。
其餘三個學生在得知此事後,陸續在私下裡找到了陸洪澤,在充分表達了學生對老師的“尊敬”並真誠的“意思”,又在課堂上進行了公開道歉。面子裡子都有了,陸洪澤大度的原諒了他們的行爲。
陸洪澤原本以爲林棟也應該是這樣,但直到今天之前,林棟都沒有在他面前出現。兩個人再一見面,卻是在課堂上了。
這讓陸洪澤心頭升起了被忽視的怨氣——兩相對比,這個林棟怎麼這麼不懂事呢?
心念電轉,陸洪澤走向了講臺,輕輕咳了一聲。然後環視了整個教室一週後,目光落在了林棟的身上。
“林棟?”他彷彿纔看到林棟一樣,帶着驚訝的語氣說道:“你怎麼來了?”
林棟站起來。淡然說道:“我來上課。對於先前沒來上課,我很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陸洪澤有些粗暴的打斷了林棟的話,“如果一句道歉就能解決所有的事情,那麼這世界上的事情就太好辦了,你學不好,向父母向老師道歉。你殺了人,向被害人家屬道歉。你放了火,向受害者道歉。那些恐怖分子只需要一句道歉就可以擺脫他們的罪責,迴歸到普通人羣中,可能嗎?近日,法國又發生了恐怖事件,難道只要伊斯蘭國說聲抱歉,法國人就會原諒他們嗎?”
林棟有些詫異的看着陸洪澤,這個平時溫文爾雅的教授,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歇斯底里?他的腦子裡,突然蹦出來一個詞:道貌岸然!
陸洪澤一口氣把心中的話說完,感覺暢快了許多,不過當他再次環視四周的時候,發現不少學生,特別是在前排的那些小女生們,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帶着些奇怪莫名的東西。
陸洪澤心頭有些震動,卻並沒有管那麼多,把林棟這個看不順眼的學生趕出去纔是他要達到的目的,至於小女生們的看法,只要自己在課堂上下多講講,以自己的魅力,還怕她們不繼續撲過來嗎?
林棟卻搖了搖頭:“我沒來上課,是真的有事情,我也聽說了,其他幾個沒上課的,是在課堂上道了歉之後就恢復上課的,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和其他人有區別?”他已經感覺到了陸洪澤是針對自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語氣裡不再有原先的尊敬。
“你怎麼能和其他人一樣呢?”陸洪澤的語氣也平復下來,用帶着磁性、小女生們最愛聽的聲音說道:“你已經不是一兩次沒上課了,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的時間,就算我現在允許你上課,你能跟上嗎?再說了,其他同學表達歉意至少比你誠懇的多!如果今天不是我叫你起來,你是不是還裝做不知道有這件事情?好了,不多說了,你出去吧,這門課我想你也是學不懂的,就別在這兒蹭學分了!”
既然陸洪澤把話說到這份上,林棟也不強留,站起來拿起書轉身就要離開,陸洪澤沒想到林棟這麼輕易就“屈服”了,他還準備了好些話沒說出來,頓時感覺意猶未盡,望着林棟的背影搖了搖頭說道:“唉,就這樣的人還是全校知識大賽的第一名,真是徒有虛名啊!”
說到這兒又想起來那個冰雪聰明異常美麗的女孩姬瑤,再次搖了搖頭,深感爲她不值:“就你這樣,恐怕這門課是掛定了!就算我不給你減分,你恐怕考試的時候也拿不到六十分吧!”
原打算已經走了,沒想到這個平時看着還不錯的教授竟然又說了這麼多,很有落井下石的感覺,林棟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對陸洪澤說道:“我有沒有虛名恐怕不勞教授費心!不過關於考試,別說六十分,九十分我也拿得到!至於掛不掛科,如果教授你不藏私心,我想掛科是不可能的!”
陸洪澤原本只是感慨,沒想到林棟這樣反駁,倒是激起了他的戰意,故做灑脫的笑道:“我藏私心?笑話!到時你考試的時候我會把卷子公佈出來,別說九十分,只要你能拿到八十分,我收回剛纔的話,向你道歉!”
“誠如你剛纔所言,”林棟依然面無表情,“如果道歉有用,那還要你這個教授幹什麼?別那麼多廢話,我只求個公平!到時我也會把試卷用手機拍下來。不過既然你說出這個賭約,那咱們不妨搞大點兒,如果我過了九十分,你在全校貼出告示向我道歉,如果我沒達到,我向你負棘請罪!”
“一言爲定!”陸洪澤笑了,到底還是學生,根本不受激啊!
林棟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彷彿在說“你輸定了”一樣,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陸洪澤突然有種被挫敗的感覺。
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