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玄至死都不敢相信,唐楓竟然敢當着五號首長的面殺他,難道他不知道這麼做意味着什麼嗎?
以爲站在權力巔峰的大人物的怒火,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五號首長乘坐的武裝直升機降落到一半,再次緩緩升空,在唐楓頭頂盤旋了幾圈後,揚長而去。
唐楓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憤怒,威脅,警告……
不過他並不後悔,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還是會這麼做。
正在這時,雪獒也走出了山坳深處,嘴上還血還真滴答滴答往下滴,甚至牙縫裡還有敵人的肉末。
劉詩雅跟在雪獒身後走出,雖然額頭還在流血,頭髮也異常凌厲,但依舊還是那麼美麗動人。
“唐楓。”劉詩雅走到唐楓身前,一雙美眸緊緊盯着對方的眼睛,“謝謝你。”
唐楓伸手幫她將一縷散發捋到耳後,“客氣。”
兩人相視一笑,裡面蘊含了太多內容。
雪獒不滿的“嗷嗚”了一聲,擠到兩人中間蹲下。
唐楓忘了一眼陳靜玄的屍身,突然皺眉道:“剛纔陳靜玄好像說,這次綁架你,是受劉勁鬆指使,看來,他還有什麼其他陰謀?”
劉詩雅這才發現旁邊那句屍身竟然就是名震燕京的風水大師陳靜玄。
他竟然死在了唐楓之手?震驚之餘,劉詩雅又聯想到唐楓的話,臉色突然一變。
“爺爺好像今天和劉勁鬆去視察分店了,劉勁鬆會不會趁機……”後面的話,劉詩雅沒有勇氣說出來。
“你的意思是,劉勁鬆準備對你爺爺不利,從而奪取家主之位?他不至於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吧?”唐楓有些遲疑。
“你不瞭解劉勁鬆,他發起瘋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親情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我之前就幾次險些死在他手裡。”劉詩雅臉上擔憂之色更濃。
“劉勁鬆覬覦家主之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因爲自己實力不夠,還有所忌憚,如今有了陳靜玄這顆大樹,他自然有恃無恐,就算他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家族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唐楓拉住她的手,“你先別急,事情或許不像你想的那麼嚴重,我們現在趕回去。”
劉詩雅此時已經有些六神無主,聽到唐楓的話,急忙點頭,“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
劉家位於南四環的分店內。
劉靖宇翻看着手裡的賬本,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直接將賬本拍在了桌上。
“這是怎麼回事?”劉靖宇一臉怒氣的看向劉勁鬆,身體因爲氣憤開始發抖。
“怎麼了?”劉勁鬆不以爲意地坐在旁邊,如今他得到了陳靜玄的支持,在家主面前,自然不用再像之前那麼戰戰兢兢。
“怎麼了,我之前不是已經讓你把店裡所有的贗品都清理了嗎?爲什麼現在還在出售?”劉靖宇臉色氣的發白,就差直接掀桌子了。
劉勁鬆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嗨,我還以爲多大的事呢,那些贗品也都是花錢買來的,就那樣扔了多可惜,您放心,把店裡那些庫存賣完就不賣了。”
劉靖宇聞言,更加憤怒,“你這是在砸我劉家的招牌,在自掘墳墓,我劉家幾十年積攢起來的信譽,就要被你毀於一旦了。”
劉勁鬆臉色沉了下來,“爺爺,我看你是真的老了。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都規劃好了,等我把店裡的存貨都賣完,就會有一大筆啓動資金,然後我們做別生意,現在互聯網掙錢啊,我們可以做互聯網,那可比賣古董掙錢多了。”
“混賬,”劉靖宇怒不可遏,指着劉勁鬆的鼻子罵道:“我劉家是做古董生意起家的,豈能因爲別的行業掙錢,就輕談轉行?況且,不管做什麼生意,都是以信義爲本,你丟了信譽,誰還敢跟你做生意,就這一點,詩雅就比你強多了。”
劉勁鬆冷笑一聲,“又是劉詩雅,在你眼裡,她無論什麼地方都比我強是嗎?既然你那麼看好她,爲什麼要把她所有職務都剝奪掉?”
劉靖宇臉上掩飾不住的憤怒,“如果不是你讓陳靜玄給劉家施壓,我豈會這麼做?我現在決定了,這次不管誰再施壓,我都要將劉家所有的店面都交給詩雅打理。”
劉勁鬆眼中寒芒一閃,突然笑起來,“只怕有些晚了。”
劉靖宇怔怔問道:“你什麼意思?”
劉勁鬆老神在在的喝茶,“據我所知,她今天上午發生了車禍,生死不明。”
劉靖宇死死盯着劉勁鬆,“是你做的?”
劉勁鬆嘴角帶着一絲笑意,安靜喝茶,沒有回答。
劉靖宇拳頭緊握,“你還真是喪心病狂,竟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不過,詩雅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劉勁鬆笑了笑,緩緩起身,“爺爺,我看您還是先顧好您自己吧。”
劉靖宇直視劉勁鬆,冷笑起來,“難道你還想對我這個糟老頭子下手不成?你敢。”
劉勁鬆笑意不減,“我自然不敢,不過,萬一有些買了贗品的顧客,因爲情緒激動,衝進店裡,不小心誤傷了您,這就只能算是意外了。”
劉靖宇聽到劉勁鬆的話,怒極反笑,到最後眼淚都流了出來,“真是我的好孫子啊,竟然處心積慮的想要害死他的親爺爺,當時唐楓跟我說‘農夫與蛇’的時候,我還不太理解他是什麼意思,原來如此啊。”
“哈哈哈。”
“詩雅告訴我,你這種人狗改不了吃屎,我當時還責怪她冷血,如今想想,真是悔不當初啊,我真應該聽他們的,如今一切都晚了。”
劉勁鬆嗤笑一聲,“你確實應該聽他們的,但是你沒有——這不就恰恰說明,您已經老了,老眼昏花?”
就在這時,劉家分店的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七八個威猛的大漢如狼似虎一般衝進來。
“就是從他們店裡買的贗品,這種黑心商家,給我砸。”其中一個帶頭的大吼一聲,便率先抓起門口的一個茶壺摔在地上。
一切都提前導演好了,那幫人不由分說的開始打砸。
一個滿臉胡茬的大漢像是無意一般,拎起一個三尺多高的花瓶,朝着劉靖宇的方向砸了過去。
劉靖宇臉色帶着一絲絕望的笑意,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