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請張老闆發揮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猜猜看,我想找你談什麼呢?”唐楓問。
張廣潤聲音發顫道:“夏秋,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找她麻煩,更不會再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出現!”
唐楓看了眼寶馬車內。
寶馬車遠光燈滅,車內燈亮起。
張廣潤回頭看了眼,發現駕駛座位上坐着的就是夏秋後,當即愣了下。
“這是其一,再猜猜看。”唐楓補充了句。
張廣潤回過神來,看了眼車內豔光四射的夏秋後,小聲問:“能不能給點提示?”
“歐陽家,杜江,高仿古玩。”唐楓只是報出三個關鍵詞,張廣潤瞬間就變色了,眼神無比驚悚。
“你……問這個幹什麼?”好一會兒後,他才聲音有些不自然的發問。
唐楓沒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蹲下身,問:“難道現在不應該是,你來回答我的問題嗎?”
“一般人絕對不可能對歐陽家瞭解這麼深的。”張廣潤盯着他,眼中除去驚悚外,還帶着些許探究之色。
唐楓沒有理會,而是看了眼張廣潤的斷腿,隨口問:“腿疼嗎?”
張廣潤領悟了他的意思,當即打了個哆嗦,小聲道:“歐陽家造贗這一塊兒,確實是歸我負責。”
“你說歸你負責就真歸你負責了,證據呢?”唐楓問。
張廣潤回頭看了眼一旁的兩位護法:“他們兩個就是最好的證據。歐陽家總共才六位護法,除去歐陽天能夠得到一位護法貼身保護、歐陽家家主歐陽宇身邊有三位護法,剩下的兩位都在我身邊了。”
“這些只能說明歐陽家重視你。”唐楓也早注意到了這點。可他想要的並不僅僅是這麼一點點蛛絲馬跡。
張廣潤苦澀一笑:“除去重視外,還有一方面的目的是控制。因爲如果讓外人知道歐陽家居然是明珠市最大的造贗大亨,那歐陽家的名聲會瞬間從最頂峰跌至谷地的!”
“我要的就是能夠讓外人相信歐陽家是明珠市最大造贗大亨的東西。”唐楓把話挑明。
張廣潤再度苦澀一笑:“你比以往更難纏了。”
可是說完,還是起身,單腳撐地,向着原本居住的爛尾樓蹦。
唐楓跟上他的腳步,笑道:“你倒是比以前更聰明瞭。”
“你爲刀俎,我爲魚肉,我還有的選擇麼?”張廣潤頭也不回。
唐楓就看着他以哪種悽慘又狼狽的方式行走,絲毫沒有攙扶甚至幫襯的意思。
夏秋開車跟在兩人身後,心裡除去快意,沒有絲毫的憐憫。
她很清楚,張廣潤落得今日之下場,一切都是往日咎由自取。
唐楓沒有折磨他,已經算是仁慈了!
跟着張廣潤進入其之前居住的屋子後,夏秋幾乎有種進入新世界的感覺。
張廣潤的屋子,無論寬敞程度、還是配套設施、甚至裝修檔次,幾乎都超越了歐陽傑的別墅。如果不是親自入內,她簡直不敢想象,破爛腐敗的爛尾樓林中,會出現這麼一處地方。
唐楓也微微有些驚訝。
不過只是驚訝片刻後,他的重點就落在了張廣潤身上。
張廣潤回到房間後,居然拆下了牆壁上的一副名畫。
拆下畫作後,他頗有些得意道:“幫歐陽家造贗的證據,我從替歐陽家辦事第一天就開始收集了。歐陽家一直提防着我,而且那兩位保鏢也會隔三岔五不着痕跡的搜尋我的房間,但我還是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藏好了證據,一直沒被他們發現。你能猜到我是怎麼辦到的嗎?”
“這是歐洲的知名畫家,上世紀的作品。”唐楓看了眼他手中的畫作。
張廣潤點頭。
“是真品。”唐楓補充了句。
“眼力不錯,不過,如果不給你點提醒,你肯定猜不出來……”張廣潤再次點頭,臉上的得意卻更深了些。
可不等他說完,唐楓就奪過他手中的畫作,迅速拆掉畫框,將畫取了出來,然後找來刀子,熟練的刮開。
張廣潤看到他下刀的位置,滿臉難以置信道:“怎麼可能?你怎麼猜到東西藏在畫裡面的,而且藏在哪一塊兒?”
他的造贗完全是大師級水準,就算是歐陽天親自來,都看不出痕跡,可唐楓居然一眼看穿了,甚至連證據藏在畫背後的位置,都絲毫不差!
張廣潤覺得難以理解。
夏秋也有些好奇,可是卻沒有多問,只是默默的看着唐楓。
唐楓將名畫割開後,從夾層中取出幾張極其薄的“報刊印刷紙”。
“報刊印刷紙”非常之薄,幾張堆疊在一起,幾乎都感覺不到厚度,封藏在地方畫紙背後,再加上張廣潤獨特的手法,就算尋常鑑定名家,估計也找不出來。
可唐楓不一樣。
當張廣潤拆下名畫的瞬間,他就意識到證據可能藏在名畫中,下意識動用了透視眼。
透視之下,這些小伎倆自然無所遁形。
將“報刊印刷紙”抽出後,他快速涌過目不忘掃描了一遍。
這麼一掃描,他立馬就知道上面記錄的是什麼東西了——除去造贗後的資金流動,上面還詳細介紹了歐陽家和哪些鋪貨渠道對接的細節,甚至有部分歐陽家不同高層走訪造贗基地的照片……
總之,這些材料加在一起,完全可以定歐陽家造贗的罪!
唐楓在腦海中快速過了一遍資料後,當即小心翼翼的將資料收好。
張廣潤就在一邊看着,眼見他收好了資料,立馬強擠出討好的笑容,試探着問:“交談到這裡,你還滿意麼?”
“今天來找你的其一、其二,都很滿意。”唐楓轉過身。
張廣潤笑容頓時變得僵硬,好一會兒後,才試探着問:“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三?”
“最後,也是最最重要的一件事。”唐楓說出“最最重要”這個詞時,張廣潤臉色不自覺一變。
歐陽家造贗已經算是天大的事情了,可唐楓居然說還有“最最重要”的事情,那……
他不自覺想到某件極其隱秘、涉及一大批人身家性命的大事。
想到那件事的瞬間,他內心深處瞬間極度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