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空間景象變幻,隨後,李天辰雙足落在地上,就見眼前出現了一片灰濛濛的空間,面積大約只有須彌冰蓮小天地三分之一。
而這個空間頗有些奇妙之處,中央是一塊四四方方,厚重無比的土石,在這塊土石的中央則光禿禿的建着一間茅屋。
茅屋樣式極爲古樸,彷彿有許久的歷史了,極具年代感。
而這裡的空氣之中,則蘊含着一股醇厚異常的氣息。
這種氣息也是非同尋常,李天辰還是第一次遇到,蘊含着一種空明純淨,綿厚浩蕩之氣,彷彿是來自宇宙星空。
甚至,李天辰在仔細的體會之下,還從中體悟到一絲空間方面的奧妙。
“小神醫,我父親便在那屋舍之內。”顏碭山畢恭畢敬的說道。
李天辰點頭,緩步走了過去。
這時,李天辰早就將虛神釋放了出來,將整個空間探查得清清楚楚,他震驚的發現,這個空間果然是非同尋常。
這塊巨大的土石表面上一片土色,內在卻是通明無比,赫然是真空神玉。
而那茅屋表面上其貌不揚,卻是用神級材料縛玄竹建造而成,暗中結成了一個牢牢的陣法,將這塊真空神玉給穩穩鎮壓住。
真空神玉,乃是天地之間極其罕見之物,蘊含着空間的奧妙,乃是洞虛境大能可遇不可求的至寶。
只是,這真空神玉正因爲蘊含着空間的奧妙,時而在虛空中穿梭。
如同泥鰍在泥漿中鑽來鑽去,神出鬼沒,只有用陣法等將其鎮住,才能定下來。
發現這種情況後,李天辰內心不由得一陣震動。
儒門四先生的修爲境界都極其高,在儒聖一族擁有不弱的地位,只是,他們居然擁有着真空神玉形成的小天地,仍然讓李天辰感到驚訝。
因爲真空神玉哪怕是拳頭大的一塊,都是無價之寶,備受洞虛境大能的追捧,何況是比房屋還要大數倍?
這麼一塊巨大無比的真空神玉,任何一個古族都會趨之若鶩?爲之瘋狂爭奪。
顏碭山留意到李天辰的神情,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卻沒有開口。
李天辰的神情變化只是一閃而過,他隨後走進了茅屋之中。
一股異常澎湃的力量迎面衝了出來,似乎要將李天辰掀飛出去。
李天辰神色不動,雙手輕輕揮動,催動體內的星辰之力,施展遊刃有餘的解牛刀之法,將這股澎湃的力量從中切開。
這股浩蕩的力量隨之被輕鬆化解,朝着兩旁擴散而去。
茅屋之中佈下了一種護體聚靈陣法,這是匯聚整個小天地之中的靈氣等,源源不斷的匯聚於陣中心之人的體內,輔助修煉、療傷、煉器等等。
而此刻,在這個陣法之內則坐着一名老者。
這名老者雙眸緊閉,穿着一襲儒服,不用顏碭山解釋,李天辰就明白這個老者便是顏老四。
“咳~”
顏老四猛然咳嗽了聲,噴出一口精血,他的眼睛迷離,勉強振作的掃了眼衆人,嘴脣蠕動,想要說什麼,最終卻沒有一絲聲音。
“父親,這位是小神醫李天辰,有他爲您療傷,一定可以將您的身體治癒的。”顏碭山急忙恭聲說道。
聽到小神醫李天辰,顏老四正要合上的眼簾猛然睜開,眼眸中迸射出精芒,瞪向李天辰。
“你……就是……”
李天辰點頭,從容說道:“晚輩便是李天辰。”
“是你殺了孔禮凡?”顏老四語氣深沉的問道。
“是。”李天辰道。
顏老四深深的盯着李天辰,半晌,突然幽幽嘆了口氣,說道:“你走吧。”
顏碭山一愣,急忙道:“父親,您的傷只有小神醫能治癒,孔禮凡死在小神醫手中也是他咎由自取,這怪不了小神醫。”
“我知道,但是,我是儒聖一族的人。”顏老四沉聲說道:“我就算是肉身隕落,也不會請一位殺死我儒聖一族大能的人救治,否則我如何面對儒聖一族的諸位至聖先師?”
儒門四先生的其他三兄弟聽了,都是大急,衝着顏老四叫嚷起來。
“老四,以前我們都聽你的,那是因爲你的腦子是我們中最靈光的,但是現在怎麼比我們還傻?”
“以前我覺得老二從來沒有說過值得佩服的話,但是這次我站在他這邊。”
“你被他們廢掉了修爲,還傷成這樣,是不是怕了他們?我們儒門四先生什麼時候怕過誰?”
在三兄弟七嘴八舌的叫喊時,顏碭山則是神情肅然,正色的說道:“父親,小神醫爲您治傷沒有違背族規。”
顏老四閉着眼睛,神情如同石雕巋然不動,等到衆人的話語落下,這才緩緩說道:“小神醫,多謝你願意前來爲我治傷,但是此事我已經決定了,任何人都不能改變,請回吧。”
李天辰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人,從顏老四的神情上來看,他對自己並沒有敵意,而且顏碭山也說了,他接受李天辰的治療不違背族規。
那麼,顏老四這般堅決的態度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人各有志,既然前輩希望肉身隕落,那我也就不干涉了。”李天辰淡然說道。
“不行。”顏碭山急得眼睛發紅,連忙拉住李天辰,然後又衝着顏老四懇切的說道:“父親,您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廢了您的修爲,還將您傷成這樣,您已經算是對得起儒聖一族了。”
其他三兄弟也都圍着顏老四,一個個抓耳撓腮,又急又怒。
顏老四沉默了片刻,這才苦澀的說道:“你們不要說了,我做出這個決定自然有我的原因。”
說到這裡,顏老四又幽幽的嘆息了聲,說道:“我本來是想等過幾天再將你們叫來的,既然你們都來了,那我就趁這個機會宣佈我的一個決定。”
顏碭山等四人面面相覷,滿臉的茫然。
“碭山,你從來沒有進入過儒地,所以你算不上真正的儒聖一族弟子。”顏老四說道:“你這兩天就把名下的一切資產都賣掉,離開東魯省,永遠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