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那夜迦嘴角勾起一抹殘忍和輕蔑的冷笑,觀戰之人已經有些不忍目睹。甚至有些感情富豐一些的女金仙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潸然淚下。
毗那夜迦生性兇淫,樣子猙獰肥胖,而夏雲傑一臉浩然正氣,長得眉清目秀,毗那夜迦是太乙金仙,夏雲傑是金仙。本就天生有着母性的女金仙,自然是向着夏雲傑這邊。
“不好!”太白等人全都臉色大變。
他們沒想到戰鬥形勢會急劇轉變,更沒想到到了現在這樣的境地,夏雲傑竟然還是不退反進,以至於以他們的實力根本來不及插手,也來不及施以援手。
否則夏雲傑這時要是往後一退,他們便也就有了攔阻的機會,如今卻是隻能眼睜睜看着夏雲傑命喪金剛忤下。
“哈哈!”毗那夜迦猙獰的臉上佈滿了張狂的笑容,得意忘形的狂笑在天空中迴盪着,他的腦海裡已經浮現夏雲傑斃命在他金剛忤下的慘狀,終於惡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充滿了暢快。
甚至得意忘形之下,他的護體先天之氣都微微盪漾開來,疏於了防患。
也是,一個連操控血刀都力有不逮的將死之人,又哪裡值得他堂堂太乙金仙再浪費先天之氣,嚴防死守呢?
“師父!”
“老師!”
“老爺!”
“上仙!”
“”
瑤池聖女等人聽到毗那夜迦得意忘形的狂笑,下意識地朝夏雲傑那邊看去。那慘烈的畫面看得個個撕心裂肺,眼淚忍不住就往外涌,然後全都歇斯底里,不要命地催發法寶,朝夏雲傑那邊衝殺去。
西海龍宮的大軍本來已經佔了上風,但被瑤池聖女等人的不要命衝殺給震住了,竟然一下子被他們給殺了個人仰馬翻,紛紛往後避退。
看到瑤池聖女等人歇斯底里的樣子,就連一些觀戰的男金仙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聞仲更是握緊了拳頭,堅決道:“這些人等會必須救”
不過聞仲的話還沒講完,他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圓了,就連第三隻神眼都神光亂閃,仿若走火入魔一般。
其實不止聞仲,所有觀戰之人全都傻眼了,本是歇斯底里要殺向毗那夜迦的瑤池聖女等人也傻了,西海龍宮的大軍也傻住了。
所有人全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向夏雲傑和毗那夜迦那邊。
“哈哈!要去死的是你!”只見那原本微微顫顫的血刀,突然血光沖天,刀鋒如電般朝着毗那夜迦當頭劈下。
這一刀氣勢比起之前那兩刀似乎還要兇猛慘烈許多,血光把天都給染成了紅色。衆人眼前全是血紅一片,頭顱成山,血流成河的悲壯場面。耳邊、腦海裡全都是殺戮,金鐵交鳴聲。
不僅如此,更有一道如炬血光從夏雲傑的獨目神眼直直對着毗那夜迦射去。
那獨目神眼乃是上古一目國國王戚目的獨眼,天生有鎮壓人魂魄的奇效,就算毗那夜迦是太乙金仙,一不小心落入此獨眼射出的血光中,魂魄都要被鎮上一鎮。
夏雲傑血刀突然血光沖天,殺氣猛地變得無比兇厲時,毗那夜迦其實就已經臉色大變,心裡頭暗道一聲“不好”,急劇準備調動先天之氣護體。
可他剛要調動先天之氣護體,心神卻是被獨目神眼射出來的血光給鎮壓了一下,法力運行不由得微微一滯。
高手過招,瞬息萬變,一招損滿盤皆輸,又豈容有半點差錯?
毗那夜迦錯誤估算了夏雲傑的實力,心神大爲鬆懈,又再一次漏算了夏雲傑的獨目神眼,心神被它鎮了一下,雖然他瞬間就擺脫了。但終究還是錯過了最佳挽回局面的時機。
“嘭!”毗那夜迦這一金剛忤依舊重重打在了夏雲傑的肩膀上。
血肉模糊,骨頭碎裂,一口鮮血噴口而出。
“嗤!”但同時,夏雲傑的冥獄血刀幾乎是貼着毗那夜迦的耳朵然後落在了他的左肩之上。
血刀深深劈入了毗那夜迦的肩頭,猛地一發力,將毗那夜迦的整條左臂齊肩切下。
鮮血如泉水從斷臂處噴涌而出,灑落大地,染紅了大海。
“啊!”一聲慘叫,毗那夜迦捂着手臂急劇飛退,臉色蒼白而猙獰,看向夏雲傑的目光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充滿了不敢置信,還有一抹掩藏得很深的驚恐。
作爲太乙金仙,斷臂重生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太乙金仙身上每一寸身體都是花費了他們無數年的苦修錘鍊,蘊含着強悍無比的能量。夏雲傑這一刀砍掉的不僅僅只是毗那夜迦的一隻手臂,更相當於取去了他至少辛辛苦苦修煉了數百萬年的功力。
而這還不是他驚恐的真正原因,他驚恐的是剛纔若他反應再慢一些,那冥獄血刀便落在了他的腦袋上。真要腦袋上捱了冥獄血刀一刀,哪怕毗那夜迦是太乙金仙,恐怕也得去個半條命。
當然夏雲傑畢竟只是金仙,爲了這一刀,他此時也是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不過他修煉有不死不滅身,體內又有先天楊柳樹和先天蟠桃樹,源源不斷供應生機滋潤和修復着他的身體,倒只是一時之傷,不像毗那夜迦,這一刀就被砍去數百萬年苦修的功力,可謂是虧到家了。
當然這一點毗那夜迦並不知道,否則毗那夜迦要是知道眼前這位金仙竟然修煉有不死不滅身,身上還有兩大先天靈樹,非要吐血而亡不可!
因爲若是如此,他之前的舉動根本就是愚蠢到家的舉動!
天地間一片死寂,甚至就連觀天鏡前的玉帝兩眼都有點發直。
饒是玉帝貴爲仙界之主,修爲高深莫測,也萬萬沒想到這樣的結果。
一位太乙金仙竟然接連兩次被一位金仙算計,而且這一次更是付出了一隻手臂的代價!
這絕對是整個太乙金仙界的恥辱!
毗那夜迦自然也是認爲這是自己的奇恥大辱,恨不得掄起金剛忤再次衝殺上去,可看着夏雲傑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看着他竟然露出了微笑。
不知道爲何向來兇殘無道的毗那夜迦竟然有種心底發毛的感覺,這一刻,他再也沒了必勝的自信。
之前,他雖然忌憚夏雲傑,那也是忌憚他拼命,會給自己造成一點傷害,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戰勝不了他。可現在,殘酷而血淋淋的現實告訴他,損傷更重的是他而不是夏雲傑。如果再戰下去,鹿死誰手已經很難說了。
毗那夜迦終於真正萌生了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