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鴻老弟,這就是你不對了。既然你明明知道你的掌門師叔要來,你得提前跟我說一聲纔是,這不是害得我失禮嗎?”李清源埋怨道。
“掌門師叔生性不羈,不喜迎來送往,他有令,我這個做弟子不能不尊啊!”李青鴻苦笑道。
“那倒也是。”李清源和顧仲孟聞言都一臉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說道。
像他們這個年紀的人,正如顧家航說的思想老舊固執,卻是容易理解李青鴻的苦衷。
“不過,你是他門下弟子,我卻不是。明天大會卻得由着我來安排,否則會被人說我李家不懂禮數的。”李清源表示理解之後又馬上語氣一轉道。
“那是自然。”李青鴻點點頭道。
……
第二天是玄門大會的第一天,也是正式報到的一天。
顧家航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練功還是挺勤奮的,第二天卯時,天還沒亮便和夏雲傑一樣起牀練功。練完功兩人洗漱一番,然後一起出門。
纔剛打開門,夏雲傑便看到李青鴻和瞿冷已經在過道里站着,見到房門打開急忙上前來問候道:“師叔早。”
“太師祖早。”
李青鴻和瞿冷一大早就來請安打招呼的態度沒把夏雲傑嚇着,倒是把顧家航給嚇得差點魂都要飛上了九天。
他是知道夏雲傑挺牛逼的,年紀輕輕就成了李青鴻的師叔,但他萬萬沒想到,李青鴻一把年紀了竟然對他這個毛頭師叔竟然會尊敬到這等程度,一大早就特意跑到門口來等着。
顧家航卻又哪裡知道,夏雲傑除了是李青鴻的師叔還是巫咸門的掌門,不僅如此,夏雲傑的修爲更是隻差一步就踏入相當於修真界傳說中的金丹大道,李青鴻曾因爲他的幫助,一舉突破瓶頸,如今已經踏足地巫一鼎中期。不僅如此,夏雲傑還傳他巫門深奧的道法,如今李青鴻不僅突破多年停滯不前的瓶頸,而且修爲因爲夏雲傑的授道,最近更是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所以任李青鴻年歲多高,身份多顯赫,在這位神仙般的掌門師叔面前,他卻是恪守着晚輩弟子的身份,一點都不敢怠慢。
夏雲傑見顧家航被李青鴻祖孫兩表現出來的恭敬態度給嚇得似乎魂都要差點飛了,心裡不禁暗暗後悔昨天忘了跟李青鴻交代一句,如今卻也只能亡羊補牢地衝李青鴻和瞿冷笑着打了聲招呼,然後道:“青鴻,以後還是隨意一點,就不必搞得這麼客氣隆重了。”
“好的師叔,那我和瞿冷就不打擾您,您有事打電話叫我。”李青鴻知道夏雲傑的性子,只是他昨晚沒提前說,作爲晚輩李青鴻卻不好把掌門師叔扔在一邊不過問,所以這才一大早就過來候着,如今見他這麼說,自然識趣地告辭離去。
李青鴻和瞿冷走後半天,顧家航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看夏雲傑的目光也透着絲畏懼。
輩分高是一回事,但發自內心的尊重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從剛纔那一幕顧家航不難看出,李青鴻這位已是八十五歲高齡的老人,是真正把夏雲傑這個小年輕當師叔來尊重的,而不是僅僅因爲兩人的輩分差異,無奈叫他一聲師叔。
“傑哥,昨晚那個李世品突然發寒離去,莫非是你下的手?”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之後,顧家航突然想起了昨晚李世品渾身發顫離去的景象,本來他以爲必定是李世品施法時出了差錯,如今他卻再也不那麼認爲了。
“你說呢?”夏雲傑笑着反問了一句。
“真是你下的手!這怎麼可能?”顧家航聞言不禁渾身一震,脫口驚呼道。
“什麼可能不可能的?大清早的你們在說什麼呢?”正在這時,羅正軒和林川奇推門走了出來,一臉好奇地問道。
“這個,昨天那個假洋鬼子其實是傑哥打跑的。”顧家航依舊一臉驚魂未定地說道。
實在是那個李世品的實力不僅在年輕一代中首屈一指,就算跟他們父輩比起來也絲毫不遑多讓,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擊敗他,可以說除了玄門中那幾位以鬥法見長的老前輩,比如林川奇已經過世的爺爺,根本沒人能做到。也正因爲這樣,昨晚三人都認定是李世品施法出了差錯。
“什麼!”林川奇和羅正軒聞言也全都渾身一震,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夏雲傑,眼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絲畏懼和崇拜。
還好林川奇三人並不知道,夏雲傑不僅當着他們的面神不知鬼不覺地擊敗了李世品,而且李世品如今體內真氣紊亂,若沒有他親自出手,只能散功做一個普通人,否則,林川奇三人肯定把夏雲傑敬爲神人。
因爲厲害到這等程度,已經完全超乎他們的想象力了!
“行了,大清早別這麼大驚小怪的。李世品這種稍微有點本事,就狂妄自大,無法無天的人,又有什麼好談論的。”夏雲傑見三人一副震驚的樣子,擺擺手道。
要是之前夏雲傑擺出這麼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三人少不得要嘲諷他幾句,但此時卻只感到一絲絲的寒氣。
李世品啊,玄門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如今在夏雲傑眼裡卻也不過只是稍微有點本事,不值一提的人物!
“那是,那是,李世品哪能跟傑哥您比啊!”暗地裡冒着寒氣的同時,顧家航三人倒也沒忘拍夏雲傑的馬屁。
“狂妄的後生!我孫子就算再不好,卻也輪不到你們來比手畫腳的。”不過三人的馬屁話纔剛剛落音,身後的過道里突然響起一道含着怒意的威嚴之聲。
顧家航三人急忙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一間套房的門正大開着,一位顯得有幾分肥胖的老人正面色含怒地望着他們,老人的身邊還站在一位神色蒼白,嘴脣發青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正用恨毒的目光盯着他們,不是別人正是昨晚被夏雲傑下了暗手的李世品。
顧家航三人一看到李世品身邊的老人,渾身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目中流露出驚恐之色,嘴巴支支吾吾着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因爲他們認出了李世品身邊的老人,不是別人正是李世品的爺爺李衛振,一位修爲精深,法術高強的海外玄門前輩。
顧家航三人怕李衛振,夏雲傑卻又哪會怕他,見老人張口就訓斥他們,顯然是一位護短之輩,心裡頭不禁有幾分不喜,心想,怪不得這李世品無法無天,一語不合他的意思就直接下狠手,原來卻是有一位護短的爺爺。
因爲心有不喜,夏雲傑自然就沒有什麼好臉色給李衛振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我狂妄不狂妄還輪不到你來品論,不過你的孫子你要是再不好好管教,以後恐怕就追悔莫及了。”
說完夏雲傑衝正拼命衝他使眼色的顧家航三人大手一揮道:“我們走。”
“你給老夫站住!難道你的長輩沒教過你要尊重長輩嗎?”李衛振見夏雲傑一個小小年輕人,竟然敢這麼跟他說話,不禁氣得滿臉的肥肉都抖個不停,指着夏雲傑訓斥道。
“呵呵。”夏雲傑聞言不齒地一笑,反問道:“那你又有沒有教過你孫子怎麼做人呢?你又有沒有問過你孫子昨晚做了什麼?”
“你的長輩是誰?他在哪裡?簡直無法無天了!”李衛振這還是平生第一次被一位年輕人這麼指着說話的,不禁越發氣惱道,卻是根本沒去思考夏雲傑說的話。
夏雲傑見李衛振說自己無法無天,目中不禁閃過一絲寒光,但最終卻還是忍住沒還嘴,而是甩開膀子,大步朝樓下走去。
見夏雲傑這個年輕人竟然擺出一副不屑跟自己計較的架勢,大步離去,李衛振怒極反倒突然變得平靜下來,一雙老眼冷冷地望着夏雲傑離去的背影。
“爺爺,他就是昨晚害得我走火入魔的傢伙。”見爺爺突然沒了聲音,李世品心有不甘地恨恨道。
“我知道了。”李衛振神色冷淡地點點頭,一雙肥胖的雙手卻在暗中結了一個很奇怪的法訣,然後隔空朝夏雲傑後背輕輕一打。
一線寒氣如黑暗中的毒蛇一般悄然向夏雲傑的後背射了過去,然後沒入體內。
李衛振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陰冷,身爲玄門前輩,他自恃身份尊貴,自然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向夏雲傑施法,但被一位後生這麼無禮對待,而且他孫子又是因他走火入魔,李衛振卻又豈肯就這麼簡單地放夏雲傑離去?
那一絲寒氣乃是他修煉多年的玄冥真氣,在他有意的控制下,自不會馬上發作,也不會被人察覺,但一週之後卻絕對能讓夏雲傑大病一場,讓他吃一頓苦頭。
當李衛振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之色時,夏雲傑的目中也閃過一絲寒意。
李衛振不過也就練氣後期的修爲,他的這點小動作又如何躲得過夏雲傑的感知?好在李衛振下手很有分寸,只是想讓夏雲傑生一場病,再加上夏雲傑終究考慮到他年紀老邁,也不想攪了玄門大會,這纔沒有當場發飆,也沒有暗中反擊,否則此時李衛振恐怕已經要落得跟他孫子一樣的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