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張大師,看在你年紀已經不小的份上,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把那個鎮魔環留下來,然後帶着你的徒弟走人,用以前賺到的錢好好過日子,以後不要再裝神弄鬼騙人,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既然開了口,夏雲傑自然不想再跟張大師等人兜圈子,見張大師還一副裝模作樣,一副高人指點的樣子,不屑地笑了笑,開門見山道。
“夏雲傑!”見夏雲傑連點“前戲”都沒有,就直接開口說張大師是騙人,並且要他走人,別說董平東等人臉色大變,就連原本就請夏雲傑來揭破騙局的董思思也不禁嚇了一跳,急得急忙扯着他的衣服,一臉責怪道。心裡更是暗怪夏雲傑沒有頭腦,哪有人這樣子揭破騙局的!真要這樣,自己還需要他來嗎?自己上馬都可以。
“小夏,你亂說什麼?還不馬上向張大師道歉!”董平東和董平崖兩兄弟幾乎同時以長輩的口氣斥責道。
雖然夏雲傑是外人,但跟董思思是朋友,他們倒也有資格端長輩的架子。
“不許你這麼玷污我師父,馬上向我師父道歉!”那位眉清目秀的小神棍,也馬上跳出來指着夏雲傑指責道。
唯有張大師見夏雲傑什麼都不說,只叫他把鎮魔環留下來,心裡倒是暗暗吃了一驚,沒有馬上出口斥責。這“鎮魔環”實際上是個豢養鬼魂的一個法器,是他父親早年在抗日戰爭年代,無意中殺死一個到中國來的日本陰陽師後得到的。當時他父親是村裡跳大神的,突然得到這麼一件“法器”,自然珍惜如寶,跳大神時也是如虎添翼啊,一時間聲名大噪。但好景不長,解放之後,他父親馬上被當封建迷信分子給批鬥了,這“法器”卻是被流傳了下來,到了張大師的手中。八九十年代,政府對封建迷信活動管得還是有點嚴,張大師還不敢拋頭露面搞“鬼怪”之事,但隨着這些年經濟的發展,人們對這些越來越相信時,他才重操他父親的舊業,因爲有“鎮魔環”中的鬼魂相助,這些年卻是聲名大噪,賺了不少錢。
只是這鎮魔環中的秘密,是他發財致富的秘密,別說別人不知道了,就連他的徒弟阿里他也沒向他透露過,所以夏雲傑突然將矛頭直指“鎮魔環”如何不讓他大大吃了一驚。
不過吃驚過後,張大師看着夏雲傑那張年輕的臉又馬上鎮定了下來,心裡甚至暗暗笑話自己神經過敏,一個小年輕又怎麼可能看透自己“鎮魔環”的秘密呢?
不過張大師心裡終究還是起了一絲忌憚,所以見衆人斥責夏雲傑,只是沉着臉撫着山羊鬍,什麼都沒有說。
“張大師,真要等我道破其中的訣竅嗎?”夏雲傑沒有理會衆人的指責,只是目光有些發冷地望着張大師,淡淡問道。
要說這人不是親眼所見,對妖魔鬼怪之事終究是半信半疑,董平東等人見夏雲傑提到什麼“訣竅”,還以爲夏雲傑真發現了什麼破綻,頓時也跟着起了疑心,都將目光投向張大師,雖然沒有明說,卻也是想看看張大師怎麼應對。
不管怎麼說,對於董平東這個不大不小的服裝廠,六十萬也是一個很大的數目了,他心裡自然還是肉痛得很,要是萬一是被騙的,那豈不是更肉痛!
“年輕人,別在書本上看過學過點,就以爲自己什麼都懂。真正的奇門術法不是你在書本上能學到的,道破訣竅,你真要有本事道破訣竅,你便是真正的大師了!”張大師自然不會被夏雲傑一句話給逼出馬腳,沉着臉教訓道。
“夏雲傑本來就是大師,他還參加過國際玄門大會呢!”怎麼說夏雲傑也是自己請來的,見張大師以前輩高人的口氣教訓夏雲傑,董思思馬上跳出來說道。
“國際玄門大會?雲嶺春城?”張大師聞言臉色大變,脫口道。
雖然張大師本質上只是個老神棍,但他怎麼說也是真正見過“鬼怪”的人,所以本身他還是信這些的,所以這些年也沒少去名山古剎拜訪高人,倒也真給他遇上過那麼幾位,只是他的“鎮魔環”卻是見不得光,他做的事情也是被真正的玄門術士所不齒的,所以他拜訪的名山古剎都是遠離江南省,以免影響到這邊的“生意”。
所以五年一次的玄門大會,張大師還是有聽說過的,也知道能參加這個大會的都是真正懂行的人。只是他卻沒想到夏雲傑這個小年輕竟然也有資格參與這種大會。
“好像就是雲嶺春城?怎麼你沒去參加嗎?”董思思見張大師也知道國際玄門大會,而且很吃驚的樣子,臉上倒是多了一份得色,反問道,而董平東和董平崖看夏雲傑的眼色就起了一絲變化。他們都是生意場中的人,自然能從張大師的驚訝表情中推知,這個國際玄門大會不普通。
“既然董總這裡已經有了高人坐鎮,老夫就不獻醜了,阿里去把爲師的鎮魔環取下來。”張大師見果真是雲嶺春城,急忙抱抱拳,然後衝阿里說道。心裡卻是被董思思一句話給問得鬱悶得只想哭,別說自己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就算有自己敢去嗎?那裡面坐的可是一屋子的真李逵啊!
“那個環留下,別以爲我不知道里面藏着什麼鬼東西!”夏雲傑見到了這個時候張大師竟然還想把環帶走,兩眼不禁寒光一閃,盯着他冰冷冷地說道。
別人或許以爲夏雲傑另有所指,但張大師卻是被夏雲傑這句話給說得差點魂都要嚇飛了。他那環裡藏着的可不就是鬼東西!
“董總,莫非這就你的待客之道嗎?”張大師雖然心裡發虛得一塌糊塗,但這“鎮魔環”是他的命根子,卻又哪裡捨得就此放棄,只是他卻不敢跟夏雲傑對質,生怕說得多暴露得多,所以乾脆把矛頭指向董平東,不管怎麼說自己是他請來的,而且生意人也講究和氣生財。
董平東雖然不知道那鎮魔環有什麼奧秘,但卻是已經看出來夏雲傑真有兩下子,否則眼看着能賺六十萬,這張大師不會僅憑夏雲傑這兩句話轉身走人的,只是這張大師怎麼說也是朋友介紹過來的,而且大老遠的趕來,真要鬧僵了他的面子上也過不去,所以見張大師這樣說,董平東只好道:“那個小……夏大師,張大師也是好心好意趕來幫忙的,不如等會大家坐下來一起探討探討,就沒必要搞得這麼僵了吧?”
只是這次說話,董平東的語氣卻是客氣了許多,甚至稱呼上也是由小夏變成了夏大師。
“董總,什麼鬧鬼不鬧鬼的,其實都是這位張大師鬧出來的!”夏雲傑見董平東這個時候還替張大師說話,不禁一陣哭笑不得,乾脆也就不再遮遮掩掩。
“你胡說!”張大師見夏雲傑這樣說,頓時如同貓咪的尾巴被踩中了一般,跳起來指着夏雲傑罵道。
“我胡說,你才胡說八道呢?這棵槐樹長得好好的,你非要說它招引厲鬼,那是不是需要把所有的槐樹砍掉才行?你以爲這是香港電影‘倩女幽魂’嗎?還有,你究竟懂不懂陰陽有別?董總這個服裝廠的工人,少說也有兩三百號人,生氣這麼重,你覺得鬼敢在這個地方呆着嗎?估計呆不了半天,它沒把人給嚇着,自己就直接煙消雲散了,還修煉成很厲害的鬼?虧你還講得出口?還有這個鎮魔環,別以爲塗上一層金光閃閃的東西,就能騙人說是降妖除魔的法器,其實它纔是真正招魂養鬼的玩意!”說着夏雲傑一把奪過阿里從樹上取下的鎮魔環,然後用手在上面來回磨了磨,頓時點點金粉灑下,露出裡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環身。
見那金光燦燦的“法器”被夏雲傑來回摸了幾下,就變成了黑乎乎的玩意,在陽光下透着一絲陰冷邪乎的氣息,董平東等人心底不由自主冒起了一絲寒意,基本上已經信了夏雲傑的話,而那張大師見狀這回卻是嚇得兩腿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陣陣尿意涌上大腦神經。
“鎮魔環”表面那一層金燦燦的東西本來就是個秘密,只有他一人知曉。而那上面塗的東西,別人或許不知道是什麼,甚至見夏雲傑這麼輕鬆地把它抹下來,會以爲只是用毛筆塗畫上去的金粉之類的東西,但張大師卻心知肚明,那可是一層厚厚的黃銅。別說用手去磨了,就算用利器去劃,不用力地重重劃上幾下,也絕不可能露出下面的黑底。
可夏雲傑呢?僅僅只是用手那麼輕輕來回摸了幾下,那厚厚的一層黃銅就成了粉末洋洋灑灑地飄落而下,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不,應該說是法力!
甚至看着夏雲傑那手來回摸着鎮魔環,張大師感覺自己雙臂都是陣陣毛孔悚然,總覺得似乎有隻手在上面輕輕來回一抹,自己就只剩下一根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