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吧。”夏雲傑不想多解釋,見三人搖頭遂大手一揮道。
見終於不用再站在大樓門口迎接來往師生們異樣的目光,劉一維三人都大大鬆了一口氣,急忙跟在夏雲傑的身後往校門口走去。
“夏老師,你們這是要去哪裡?”還沒到學校門口,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從後面開上來,然後停在了他們前面路上,車上下來了中醫學院院長洪景文教授。
ωωω ●tt kan ●C 〇 見下來的是洪院長,劉一維等人心裡都一陣緊張。
專家門診,別人都是排起了長隊,而自己的導師呢?一整天只有一個病人上門。洪景文身爲學院院長肯定也是知道的,估計少不得要說道自己的導師幾句。
這可是丟學院臉面的事情啊!
洪景文身爲學院院長確實聽過這件事情,甚至副院長吳永平還特意找上門向他告了狀。說這樣的老師不能留,否則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中醫學院的名聲要被敗光。
可是別人不知道夏雲傑的來歷,洪景文可是一清二楚。這可是馮老教授最敬重的師門長輩啊,換句話說也算是洪景文的師門長輩,他洪景文敢開除他嗎?那可是欺師滅祖的大罪!
“原來是洪院長啊,我們正準備去劉一維工作的倉北縣中醫院。”夏雲傑回道。
“去倉北縣中醫院?”洪景文不禁微微一愣。
“是的,學生需要實踐,剛好劉一維是倉北縣中醫院的醫生,我尋思着就借他的地方每週安排幾天給學生上實踐課。”夏雲傑點頭道。
“原來是這樣。”洪景文聞言恍然大悟道,心裡卻是一陣哭笑不得,他聽過“夏專一”這件事,自然以爲夏雲傑年輕丟不起面子,所以只能遠走倉北縣,至於什麼學生需要實踐無非說的好聽而已罷了。
當然洪景文不能戳破這點,聞言笑道:“我們學中醫的最需要實踐了。剛好,我今天要去省城開個會,途中要經過倉北縣,你們就坐我的車子去吧。”
劉一維三人本以爲洪院長少不得要說道夏雲傑幾句,沒想到到頭來洪院長竟然親切地說捎他們一程,都不禁嚇了一大跳,心想,莫非洪院長今天吃錯藥了嗎?
“那行,謝謝洪院長了。”夏雲傑纔不會跟洪景文客氣,聞言點點頭,然後扭頭對劉一維等人說:“都上車吧,我們就搭洪院長的順風車。”
劉一維等人沒想到夏老師還真不客氣,洪院長這麼客氣一說,他竟然也就這麼點頭了,心裡不禁一陣苦笑,要知道人家可是院長啊!
“都上車吧!”洪景文見劉一維等人看着他沒敢上車,自然明白爲什麼,心裡也不禁一陣苦笑,我是院長沒錯,可你們的夏老師來頭更牛逼啊!
見洪院長也開口了,劉一維等人就不好再遲疑,便紛紛上車,甚至劉一維還特意客氣地跟洪院長說他來開車,不過洪院長沒答應。
夏雲傑還是比較細心的,他把唯一的女生顧倩琳安排在了副駕駛位上,他自己和劉一維、戴永舟兩個男生擠在後排位。
大家都坐好之後,洪景文便開着車一路往省城海州市的方向開去。
倉北縣就位於省城海州市跟江州市交界的地方。
車子一路開着,氣氛很是微妙。整輛車子裡五個人,除了夏雲傑一副坦然,悠閒地欣賞着窗外的風景,其餘四人心情都有些複雜緊張。
劉一維三人之所以緊張自然是因爲開車的是洪院長,這輩子他們還真沒想過有一天院長會給他們當司機。洪院長心情複雜緊張當然是因爲車子裡坐着一位馮老教授都要尊稱一聲師叔的牛人的緣故,本來若只是他和夏雲傑單獨在一起,洪院長倒也好辦,態度謙虛一些便是,可偏生有外人在,他卻又少不得得端點院長的架子。在別人面前端架子,洪院長自然是輕車熟路,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但在這麼狹窄的空間裡,而且還是當着夏雲傑的面,洪院長自然是渾身不自在甚至有點緊張。
好在倉北縣離得並不遠,車子上了江州市通往海州市的高速公路之後,開了差不多四十來分鐘便已經能遠遠望到倉北縣出口的牌子。但就在這時他們也看到了不遠處車子排成了長龍,一縷濃濃的血腥味在空中飄蕩着,飄進了車窗。
“出車禍了,別減速,開過去。”夏雲傑臉色微變,沉聲道。
這時洪景文也意識到發生了車禍,聞言加速開了過去。不過當他們到了排長龍的地方卻被交警給攔了下來。
“沒看到發生車禍了嗎?”交警指了指危險警示牌生氣地衝洪景文叫道。
“我們是醫生!”洪景文把頭探出車窗,表情焦急地道。因爲這時他已經能看到一部分車禍現場。事故很嚴重,有好幾輛車撞在了一起,其中有一輛還是大巴客車,客車翻到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碎玻璃上沾滿了鮮血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鮮紅。車禍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但現場還沒有看到救護車,顯然救護車還沒趕到。
因爲這段時間正好是上班高峰期,雖然在案發第一時間高速交警大隊的人就趕到了案發現場並進行了緊急現場處理和上向彙報,但救護車和消防車因爲不是在高速公路上作業,並且又受到了上班高峰期的影響,遲遲還沒有趕到。正所謂救人如救火,車禍搶救其實就是跟時間在賽跑。提前一分鐘採取搶救措施跟推遲一分鐘搶救,很多時候就是生和死的區別。
這次車禍很嚴重,是一輛超載貨車和大巴車相撞在了一起,然後又引起其他車輛的追尾。現在傷亡情況還不清楚,但翻倒的大巴車幾乎是滿座的,至少有四十人以上,傷亡絕對不小。所以見救護車和消防車遲遲沒趕到,交警也是着急得要命。所以一聽說洪景文是醫生,二話不說馬上開着巡邏車在前面開路。
轉眼間,洪景文等人便到了事故現場。
場面慘不忍睹,高速行駛而產生的撞擊力,不僅導致車子翻倒在地,也讓車身都扭曲變形,滿地的碎玻璃,滿地的鮮血,甚至還可以看到貨車司機的腦漿順着方向盤,順着破碎的車門緩緩流淌到高速水泥路上,卻是已經當場斃命。
事故應該是大巴車變道,貨車因爲超載慣性很大來不及剎車一下子撞了上去,所以大巴車是整個被撞翻在地上,不僅如此,貨車運載的鋼筋有一捆甩出了車子壓在了側翻的大巴車上。那巨大的重量和衝擊力把車架子整個都給壓曲了,而且還在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會把早已經破爛不堪的整個車架子給壓垮。而大巴車裡至少還有十多個因爲身體被座位或者鋼管卡住而被困在裡面的乘客,此時他們正哭喊着救命,鮮紅的血正順着他們的身子流到車子上,然後又從車子裡緩緩流了出來,把高速公路的水泥地都染成了鮮紅色。
這種場面顧倩琳和戴永舟又何嘗看到過,當場就被嚇得臉色蒼白,肚子裡翻江倒海的,差點把早上吃的東西都要吐出來。就算上了年紀,已經見過不少生死的洪景文和劉一維見狀臉上的血色也是褪得一乾二淨,猛吸冷氣,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事實上,這種場面就算救護車和消防車趕到,估計一時間也要頭疼不已,無從下手啊,更別說他們這幾個手無寸鐵的醫生,而且他們這些人中只有洪景文是學過西醫的,其餘人都是中醫,甚至有兩個還是純粹的學生。而中醫相對於西醫而言,向來被人認爲是慢郎中,在急救中很難發揮作用,雖然這個認識有偏見和錯誤,但不可否認在現在的中醫水平之下,急救方面中醫確實遠不如西醫。
“是哪個王八蛋讓他們進來的?”正當洪景文他們被慘烈的現場給嚇住時,一道憤怒的聲音突然咆哮了起來。
這個憤怒的聲音來自一位個子高大威武的男子,也是這次事件最先趕到的高速交警副大隊長。
“李隊,他們是醫生。”那位把洪景文等人帶進來的交警急忙道。
“醫生?”李副隊長聞言兩眼不禁猛地一亮,然後急忙道:“醫生對不起,剛纔我心急了,還請你們馬上……”
李副隊長話還沒講完,眼珠子就瞪圓了。因爲他看到一位從車上下來的年輕人竟然徑直走向了那側翻的大巴車,然後伸出手去抓壓在車身上的那捆鋼筋。
這傢伙是不是瘋了?這可是一整捆的鋼筋啊,是需要起重機來吊起來的,難道他以爲這是泡沫海綿嗎?
不過馬上李副隊長的眼珠子幾乎整個都從眼眶裡蹦了出來,因爲他看到那年輕人竟然真的把那捆鋼筋給拎了起來,然後給扔到了一邊去,那輕鬆的樣子,好像那不是鋼筋而是真的成了泡沫海綿。
夏雲傑的動作很快,而且車禍現場很亂,真正看到他施展“大力”的人並不多,等他們突然發現壓在車子上的那捆鋼筋不見時,還以爲自己眼睛花了,都使勁地揉了揉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