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鍾姐你慢用,我去忙事了。”夏雲傑急忙打斷,然後轉身忙其他事情去了。
有個詞叫人財兩得,他突然發現,像鍾姐這種女人這麼赤裸裸地發出吃軟飯的邀請,絕對算得上是人財兩得的美事,很誘惑人!如果他暗地裡不是一位巫師,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打工仔,他不知道這一刻他是否能擋得住這個誘惑!
還有個詞叫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男人如此,女人亦是如此。鍾姐之所以想包養夏雲傑,倒並不是說真喜歡上夏雲傑,也並不是說寂寞難耐到迫不及待地想找個男人玩玩。主要還是因爲被噩夢搞得夜不能寐,突發奇想想找個男人陪睡,當然也可以滿足生理需求,剛好夏雲傑人長得純樸、乾淨、帥氣,就像人畜無害的鄰家大男孩,是她可以接受的類型,這纔有意無意地暗示了幾句。本以爲憑她的姿色還有金錢誘惑,還不是手到擒來,沒想到幾次暗示,夏雲傑竟不上路。如此一來反倒讓她有種欲罷不能或者切確地說心有不甘的感覺,這纔有今晚的單刀直入,而結果還是一如之前,不僅如此,夏雲傑竟然還好心好意地給她拿來了一張鬼畫符。雖然她不相信鬼畫符,但這一刻拿着這張鬼畫符,除了感到意外、荒唐,鍾姐心底還破天荒地感到了一絲溫暖,這種溫暖她已經很多年沒感受過了。
把鬼畫符收好,鍾姐一個人靜靜坐在角落品嚐着那一杯就值好幾百塊錢錢的Hennessy。喝完之後,一如既往,鍾姐離開了酒吧。
出了酒吧,有一輛香檳色的賓利車在路口等她。車的駕駛位上坐着一位留着一頭男生短髮型,全身黑色着裝,神色冷峻,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的女子。這位女子是鍾姐的司機兼貼身保鏢。
“老闆。”女子見鍾姐出來,幫她打開了後車門。
“回玫瑰園。”鍾姐邊彎腰坐進後車廂,一邊很簡潔地說了一句。
玫瑰園,江州市真正的富人區。
坐進車子後,鍾姐從包裡拿出那張夏雲傑給她的鬼畫符。
符畫得很亂,看不出來跟之前那些“大師”給她的有什麼區別,倒是紙張卻皺巴劣質了許多,不像那些“大師”給的,全都是用很精緻的香囊裝好甚至有兩個符籙還是刻在上好的桃木上。後者“大師”稱之爲桃符,說桃木有驅魔辟邪之效,那桃符乃是採百年桃木之心所制。如此兩相一比較,夏雲傑給的符籙就整一地攤貨,估計仙人橋隨便找個算命先生身上都帶有一大把。
想着,想着,鍾姐嘴角逸出了一絲自嘲的笑容,爲了這麼一張破符籙,自己剛纔竟然好像動情!什麼時候自己這麼容易動情了?莫非自己真的老了嗎?還是這該死的噩夢,讓自己變得脆弱了?
心裡想着,鍾姐搖下了車窗,手指優雅地夾着那張破紙符,望着車窗外的目光有些冷,她要讓那個年輕人跟這張紙符一起消失在黑夜裡。
她還不會下賤到去糾纏一位年輕人,雖然這個年輕人委實有些特別。
但不知道爲什麼,就在她剛準備鬆開手指時,鬼使神差地她又收了回來。
回到位於玫瑰園帶花園的別墅。鍾姐把夏雲傑給的破紙符壓在枕頭下,但依舊像往常一樣不敢入眠,她怕一入眠,那惡鬼就會出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醫生說她這是精神壓力太大,給她開的都是安神類的醫藥,大師們說她這是鬼壓身,給的是些驅邪符,但結果不管是安神的醫藥還是那神秘的驅邪符全都沒半點用,而如今她又怎麼可能會相信一個酒吧服務生給的破紙符呢?無非死馬當活馬醫,反正人家好心給的扔掉也是可惜,姑且用一晚上吧。
睜着眼睛不敢入眠,但最終鍾姐還是擋不住睡意沉沉睡去。當鍾姐睡去時,一縷常人肉眼看不見的黑煙從她佩戴的藍寶石裡飄了出來,在空中顯出一滿身鮮血淋淋,長舌頭,獨眼的女惡鬼來。女惡鬼一出現,整個房間都驟然陰森了下來。熟睡中的鐘姐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陰森,黛眉下意識地微皺了起來。
人鬼殊途,人怕鬼,鬼其實同樣也怕人,因爲人有生氣,也就是陽氣。人屬陽,鬼屬陰,陽氣若足便會傷陰氣,所以一般情況下人下意識裡不喜歡墳地等陰森之所,鬼同樣也下意識裡會躲開人多生氣足的地方。通常都逗留在人煙稀少的荒山野嶺之所。不過有些厲鬼卻是不怕生人,就像有法術傍身的人不怕惡鬼一樣。只是這年頭會法術的人就像大熊貓一樣稀少,厲鬼同樣也是如此,而且無緣無故下厲鬼大多數也不會輕易攻擊生人,畢竟生人身上有陽氣,厲鬼又不懂法術又沒法器,終究還是會受到一些傷害。
但從鍾姐佩戴的藍寶石中飄出來的女惡鬼,顯然是認得鍾姐,一從藍寶石裡出來,那隻獨眼就衝她射去綠幽幽的光芒,然後張牙舞爪地朝她撲去。
不過還沒等它撲到鍾姐的身上,突然間從鍾姐頭枕之下亮起一團霞光。
“呲!”地一聲,那女惡鬼的雙爪躲避不及碰到了霞光,頓時就像枯草碰到了明火似的,竟冒起一團黑煙,整個帶有長長指甲的雙爪全都被燒沒了。那女惡鬼嚇得一下子就化爲一團黑氣縮回了藍寶石,過了好一會兒纔敢從藍寶石裡再次飄出來。
只是這次飄出來,女惡鬼卻不敢再次火燎火急地撲向鍾姐,而是亮着它那隻綠幽幽的獨眼圍着她飄來飄去,愣是不敢撲上去,而它那隻雙爪如今雖然又長了出來,卻忽隱忽現仿若隨時會隨風散去。
過了好一會兒,女惡鬼才鼓起勇氣再次撲向鍾姐,不過還沒等它撲到她的身上,那團霞光又亮了起來,嚇得女惡鬼倏地一下又縮回了藍寶石,這回卻是再也不敢出來了。
房間裡陰森森的氣息沒有了,熟睡中鍾姐的眉頭也下意識地舒張了開來。
日本京都。
一座遮掩在松林之後,被綠草覆蓋着,野花開遍小溪兩旁的庭園裡,年剛四十歲,正直人生精力和事業巔峰的麻生沙樹正襟危坐地看着千葉佳子慢悠悠地煮着茶水,眼中微微流露出一絲畏懼。
千葉佳子,皮膚白皙如雪,體型豐腴性感,容貌端莊高貴,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爲她是一位出生名門的貴族夫人,讓男人一見就有種征服她的衝動。
第一次見到千葉佳子時,麻生沙樹也有徵服她的衝動。那時他還不把一個陰陽師放在眼裡。像大多數日本人一樣,他們承認陰陽師的存在,但內心深處卻又總不相信他們真有溝通鬼神的神秘力量,就像中國人一樣,他們對那些道士,那些算命先生更多的總是不相信和質疑。麻生沙樹之所以會找上千葉佳子幫忙,是因爲他的父親極力推薦她,說她是一位真正掌握神秘力量的陰陽師,再加上在對付鍾楊穎的事情上,麻生沙樹實在有些素手無策,這才姑且試一試看,找上了千葉佳子。
千葉佳子的方法很簡單,只讓他想辦法弄到鍾楊穎一根頭髮,生辰,還有一件她隨身佩戴的玉石類飾品。一開始麻生沙樹覺得千葉佳子的方法跟那些故弄玄虛的陰陽師沒什麼區別,但爲了討好千葉佳子這位美女,他還是一一照做了。
本來這些事情做妥之後,麻生沙樹也沒多少放在心上,但一段時間之後,他安排在超勝集團的人卻傳來消息說,鍾楊穎最近精神狀態不大好老是去醫院,不僅如此她還突然變得熱衷與訪問名剎古觀,甚至還偷偷請人在家裡做過法事。
依舊是那個充滿貴夫人氣質的成熟女人,那天鵝般優雅的脖子下****依舊高傲地聳起,但再次面對千葉佳子,麻生沙樹卻再也沒有半點非分之想,有的只有隱隱的畏懼。
這是一位真正能與鬼打交道,擁有神秘力量的陰陽師!
“麻生君請用茶。”千葉佳子終於煮好茶,幫麻生沙樹倒上,朱脣微啓道。
她的聲音很平淡卻偏生帶着一絲神秘而蠱惑,讓人覺得她似乎很遙遠很神秘卻又充滿了誘惑。
“謝謝大師。”麻生沙樹微微躬身,然後神色肅穆地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一股清流順喉而下,口齒留香。
“好茶!”麻生沙樹不禁脫口讚道。
“麻生君此次前來是否爲那中國女子之事?”千葉佳子也輕抿一口茶,然後問道。
“正是,大師果然法術高明。那鍾楊穎最近不是去醫院便是去求神拜佛,果真着了道,不知道我何時合適再去跟她談合作之事?”麻生沙樹見千葉佳子提起鍾楊穎之事,目中下意識地閃過一絲畏懼,微微躬身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