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我求你,是嗎?”文飛突然微笑起來。在他的旁邊被扣着的人是楚宗平。楚宗平表面上雖然很平靜,但看到現在這個局面,內心裡已經有點絕望了。忽然他感覺自己的手被文飛碰了一下,一件硬物放在自己的手心處。
楚宗平看了一眼文飛。文飛卻仍在和汪少文周旋。“想要我求你,其實也不難,俗話講‘好漢不吃眼前虧’。但是你手段太卑鄙了。”文少搖搖頭,臉上流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來。楚宗平已經知道文飛遞過來的東西是鑰匙。他遲疑的看了一眼文飛,迅速觀察周圍的形勢,發現這幾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文飛身上了。於是迅速搗弄着鑰匙,捅進了手拷的孔口。
“對付你,不卑鄙不行啊?”汪少文笑着說道,“怎麼樣,求不求我啊?”邊說邊又將槍口對準了文飛。
“如果我求你,你真的會放過我嗎?”文飛也笑着說道。
“不要亂動!”左衝看見楚宗平身子動了一下,大聲喝道。楚宗平馬上站好,不敢亂動了。他現在要尋找最佳機會出手。文飛也看了一眼楚宗平,兩人眼神交流,會意的將眼睛望着要對付的人那一邊。
“文少,不要跟他們說那麼多廢話。現在時間不多了,先辦正事吧。”袁家畢在一旁對汪少文說道。他已經將自己的手槍別回了腰間,由於他所穿的夾克過於寬大,腰部位置藏了一把槍,從外面看一點都顯現不出來。
汪少文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差點把正事都忘記了。”他把槍也放回到身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來,走到文飛和楚宗平面前。然後把那張紙展開。
由於好奇,文飛和楚宗平兩人都瞪大眼睛,看那張紙。紙上寫的大致內容是,本人願意自動放棄西區的地盤,交由明宇集團的汪少文管理。後面還有說明,此協議終身有效,下面還寫着今天的年、月、日。簽名欄內有兩處是空白。另一處歪歪扭扭寫着汪少文三個字,還蓋了一個鮮紅的拇指印。
看樣子汪少文是早有準備啊。文飛和楚宗平兩人幾乎是同時發出一聲冷笑。
“你們兩個如果不想吃苦頭的話,就在這張協議上籤個名,或者是按個手印。就這麼簡單,聽清楚了嗎?否則的話,我讓你們倆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汪少文指着紙上簽名欄內的空白處說道。
“你也太天真了吧。我們兩個就算簽字了,你就能夠接管西區的地盤嗎?”楚宗平大笑道:“你以爲我們簽字了,就有法律效果啊。”
汪少文點點頭說道:“我問過律師了,只要你們在這張協議上簽字或者按上拇指印,就具有法律的效應。”
“我不知道,你請的是什麼狗屁律師。這樣吧,我答應你,就跟你籤這個字。把我手拷解開吧。”文飛笑着說道。
“真的,還是你能夠認清形勢啊,我還真捨不得殺你啊。”汪少文想了一下說道:“不過你是一個危險人物,我不能解開你的手拷。律師說,按手印也是有效的。我早有準備,帶了印泥過來。”汪少文很是得意,把筆又放回到身上去了,又從身上拿出一盒印泥。
文飛和楚宗平兩人互相望了一眼,楚宗平搖搖頭,心裡在想,汪少文這個腦子,怎麼可能想到要殺自己和文飛。一定是手下人攛使他乾的。汪少文考慮不到後面的事情,如果自己和文飛死了,他還有命在,而且還會引發江湖大仇殺,連汪東洋都保不住命。
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文飛兩個人是來赴汪少文的宴會。如今一去不返,只要能拖到十點鐘。自己的兄弟們就會意識到出事了,必定會來尋仇的。
出這個主意的人,根本不是爲了幫助汪少文,而是要害他啊。那這個出主意的人,又可以撈到什麼好處呢?楚宗平實在是想的頭痛。汪少文走過來,身子探上前去,把印泥放入文飛的手指上一按,然後抓住文飛的手指往那張紙上重重的按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的裝紙拿過來觀看。
那張紙的簽名欄處又出現了一個鮮紅的手指印。汪少文看到那張協議上的指印,眉開眼笑,十分高興,彷彿西區的地盤已經到手一樣。文飛看到汪少文對自己毫無防備,眼中殺機閃動。此時,屋內站着五個人,門外還有一個人在放哨。 шωш▲ ttκa n▲ CO
有一個人懶洋洋的靠着水管,站在老七的身旁。老七全身無力,臉上的血已經凝結了,樣子看上去很是恐怖。另外還有一個人站在門邊,一把霰彈槍斜跨在身上。袁家畢則雙手抱胸,冷眼望着文飛和楚宗平,表情看上去有些着急,他不敢催促汪少文,只是不時的擡起手腕看手錶。左衝有些不耐煩的來回走動。這間屋子只有一盞日熾燈管,把這裡照的通亮。
觀察完周圍的環境,文飛感覺現在就是最好動手的時機了,因爲這夥人有所鬆懈下來,警惕性下降了很多。而汪少文現在就站在自己的身旁。文飛低頭向楚宗平使了一個眼色,同時再看了餘偉一眼。餘偉立刻就明白了。楚宗平趁着燈光沒照到身後黑暗面,早已把鑰匙扔還給文飛,而文飛在不經意間,又將鑰匙給了餘偉。餘偉也趁機打開了手拷。
三人的手拷都解開了。文飛有意識的望了一下頭頂的白熾燈管,楚宗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靜靜等待文飛的行動。餘偉也做好了準備。
“楚老闆,現在輪到你了。”汪少文手裡捧着那張紙,就象是聖旨一樣重要。他轉過身來,對楚宗平說道。
“我不會籤的,有種你就拿槍出來,對着我腦袋開槍。”楚宗平恨恨地說道:“量你也沒有這個膽,趕快把我放了,你還來得及。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快要死到臨頭了嗎?”楚宗平的聲音越來越大。
“你現在還這麼橫。想死還不容易啊,老子現在就一槍崩了你,看你能拿我怎麼樣?”汪少文被楚宗平激怒了,從身上把那把銀色的左輪手槍,又掏出來了。文飛見楚宗平的激將法,已經奏效了,突然雙手伸了出來,快若閃電。
汪少文手裡握着的那把左輪手槍,象變戲法似的不知何時到了文飛手裡/文飛迅速調轉槍口,對着左衝就是一槍,“呯——”的槍聲,在夜晚顯得較爲沉悶。左衝反應較快,往地上倒去,但肩膀處仍中彈,鮮血汩汩流出,將他身上的衣服浸溼了。
楚宗平見文飛已經行動,身形也猛然晃動,將手中發出寒光的手拷,用力擲了過去。袁家畢站的最近,見眼前有亮光閃動,利器破空之聲,呼嘯而至。心裡大駭,身子很自然的向旁邊一閃。那副手拷摔在牆上,把牆砸出了一個坑,有大量的石灰落在地上。
同時餘偉也動手了,飛起一腳,對準站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的下陰處踢去。那人毫無防備,要害處陡然受到重擊,淒厲的慘叫聲發出來,在夜空中久久迴盪。餘偉丟下那人,迅速移動,拿着手拷向站在老七身旁的人打去。
那人也是猝不及防,頭上被打中,頓時血流滿面。餘偉想要將那人的槍搶下來。那人雖然受到重擊,但仍是緊抓在手裡不肯鬆手。餘偉又拿起手拷狠狠砸了幾下。
這幾下都是一瞬間幾乎同時發生的。文飛看到門邊站着的那個人正準備將槍口對準,早扣動手中左輪手槍的扳機,又是一聲槍響,正打中那個人的額頭正中央位置,那個人的身子就象失去支架似的,癱倒在地上,額頭處流出一線鮮血出來。霰彈槍仍握在手中。
袁家畢從地上滾開,楚宗平看的真切。撲了過去。袁家畢剛掏出槍來,楚宗平早已經死死按住了他的手。袁家畢想要甩開楚宗平,但根本做不到。握槍的手被楚宗平死死扣住,舉到了頭頂上方。袁家畢扣動了扳機,正打中上面的燈管。燈管爆裂開來,灑下一片火花。
屋子裡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文飛看不到敵人,但知道汪少文的位置,他怕被黑槍打中,一把將汪少文提過來,擋在自己的身前。汪少文由於恐懼,拼命反抗、掙扎。
文飛一拳打在他臉上,在屋裡的衆人都很清楚的聽到“嘭”的一聲響。汪少文發出鬼哭狼嚎的叫聲出來。文飛用槍柄猛敲了一下汪少文的頭。剛纔汪少文就是這樣打他的,現在形勢急轉而下,輪到文飛報仇了。
左衝手裡拿着自動步槍,向門口爬去。他肩膀上中彈,已經沒有力氣打開步槍的保險了,只有向外面摸索着逃去。而袁家畢與楚宗平扭打在一起,袁家畢沒有楚宗平的力氣大,但他卻死也不肯放下槍。楚宗平突然蹲下來,往地下一倒,雙腳對着袁家畢的胸口踹過去。袁家畢胸口遭到重創,一股巨大的力量使得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門口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