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方少受傷比王鐵柱輕得多。他之所以昏迷過去,其實也是嚇暈的。在病牀上躺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就逐漸轉醒了。
見兒子醒來,羅彩雲立馬奔到牀邊,顫聲道:“天兒,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事?醫生,老方,你快點叫醫生來啊!”
“醫生都說他沒什麼事,就是失了點血,至於嘛!”方纔樑憤憤地走到牀邊坐下,看着方天,沉聲道:“天兒,你給我說老實話。那個姓葉的,爲什麼要割斷你的手腕?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激怒他了?”
“我沒有……”方少聲音很是虛弱,聽起來好像快死了一樣。
羅彩雲心疼兒子,瞪了方纔樑一眼,道:“現在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嗎?快點叫醫生來啊,讓他給天兒檢查檢查,別留下什麼後遺症了。”
“能有什麼後遺症?”方纔樑瞪了羅彩雲一眼,再次看着方天,沉聲道:“你給我說老實話,你到底做了什麼事?你要是沒惹他,好端端的,他爲什麼要割斷你的手腕?”
“我……我真的沒有做什麼……”方少說着,淚水奪眶而出,道:“這個姓葉的太霸道了,他……他一向做事都是這樣,我們學校……學校好多人都被他打過,難道這些人都惹到他了嗎?”
“是啊,老方,你別以爲這個姓葉的是什麼好東西!”羅彩雲叉腰怒道:“你看他做的那些事,上次北環前灣酒吧死了那麼多人,都跟他脫不開關係。楊威那孩子多好啊,活活被炸死了,還有那麼多孩子,他們都跟姓葉的有仇嗎?”
“你閉嘴!”方纔樑怒喝,看着羅彩雲憤然道:“你知道什麼?你以爲楊威是什麼好東西嗎?一羣混吃等死的混賬二代子弟,一點正事都沒有,學人家去飆車?你知道就去年一年,楊威撞死了幾個人嗎?他是好人,這世界上好人死絕了,他他媽都輪不上!”
方纔樑很少這樣發脾氣,羅彩雲被他如此一罵,也嚇得不敢說話了。方天更是噤若寒蟬,他很瞭解自己的父親。雖然給在物質上不會虧他,但是,在教育方面還是很嚴格的。只不過,方纔樑很少有時間教育他,一直是母親羅彩雲管他,所以才造就了他現在這樣的性格。如今方纔樑發脾氣,母子倆都得老老實實的。
方纔樑瞪着方少,罵道:“一羣廢物,別的本事沒有,就知道在外面耀武揚威。好好的名字不叫,非要在姓後面叫個少。什麼楊少丁少方少,少什麼少?你們哪少了?叫個方少很好聽嗎?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學校做的那些事,我問你,王鐵柱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少頓時目瞪口呆,他沒料到,方纔樑這麼快便知道王鐵柱的事情了。說起這件事,他還真的心虛啊。
羅彩雲愣了一下,道:“哪有冒出來個王鐵柱?”
“問你的寶貝兒子!”方纔樑咬牙回道,剛纔從林震南那裡,他已經知道王鐵柱被方天逼得割腕自殺的事情。只不過,他不知道這裡面的具體情況,所以纔要問兒子一遍。
“王鐵柱是誰?”羅彩雲看向方少,見方少面色驚惶,忙安慰道:“不用怕,不用怕,有什麼你儘管說。有我和你爸在這裡,誰也別想動你一根頭髮!”
方少不是害怕,他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在心裡盤算了好一會,他方纔低聲道:“爸,王鐵柱的事,我是做的有點過分了。但是……但是我也沒想到,他……他會這麼脆弱,我不是故意的……”
“怎麼了啊?”羅彩雲有些慌張,難不成兒子真的做了什麼錯事?
“看來林震南說的是真的了!”方纔樑咬牙切齒,狠狠瞪了方少一眼,沉聲道:“你好大的膽子啊,把同學逼得割腕自殺。幸虧人家沒死,要是他死了,我看你怎麼處理這件事!”
“到底怎麼回事啊?”羅彩雲看着方少,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事?”
“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個王鐵柱在學校裡經常偷東西偷錢,我……我們跆拳道館有個朋友的錢就被他偷了,我們氣不過,就教訓了他一頓,沒想到,他……他竟然這麼脆弱……”方少哭喪着臉,可憐兮兮地看着母親羅彩雲,顫聲道:“媽,我真的沒想到他會割腕自殺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媽,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羅彩雲匆忙握住兒子的手,轉頭看着方纔樑,怒道:“聽見沒有?那個王鐵柱是個小偷,你以爲他是什麼好東西啊?怎麼了?難道現在小偷都不用懲罰了嗎?再說了,他是自己割腕,關天兒什麼事?姓葉的親自過來割了天兒的手腕,這性質能一樣嗎?你是看着天兒長大的,他肯定不會做那些壞事的!”
“你就護着他吧,早晚有一天要出大事!”方纔樑嘆了口氣,憤憤瞪了方少一眼,沉聲道:“這件事,到此爲止。你以後在學校給我老實點,不要再惹事了!”
羅彩雲怒道:“這哪是天兒惹事,這明明是他們找事啊!”
方纔樑不理她,瞪着方少沉聲道:“你不惹事,老老實實上學,沒人會找你的麻煩。要是你再故意找事,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羅彩雲急道:“你這話說的什麼意思?天兒是咱們的孩子,你難道不相信他嗎?”
方纔樑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直接走出了病房。
“你去哪!”羅彩雲急道。
方纔樑:“去給人家道歉!”
“道什麼歉?”羅彩雲怒道:“你回來把話給我說清楚!”
方纔樑根本不甩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羅彩雲氣的直跺腳,卻也拿方纔樑沒有辦法。病牀上,方少見父親走了,終於長舒一口氣,接着又可憐兮兮地看着母親羅彩雲,道:“媽,真的不是我的錯啊……”
“我知道,我知道,沒事的,沒事的!”羅彩雲匆忙撫了撫兒子的面頰,咬牙道:“我兒子,不會讓人隨便欺負的。你爸這個老頑固,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反而相信別人。不過也沒事,媽會幫你報仇的。你流多少血,我一定要讓姓葉的還雙倍!”
方少眼角閃過一絲冷笑,他幾乎可以想象到葉青被人放血的場面了。
方纔樑是真的去找王鐵柱道歉了,此時王鐵柱剛剛醒過來,葉青和長毛進了病房,正在旁邊照顧他。
方纔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長毛立馬退到一邊。只聽方纔樑那個頭銜,他都知道這種人物不是自己能夠面對的。
葉青看方纔樑的眼神平靜至極,沒有敵意也沒有憤怒。對他而言,讓方少流了同樣的血量,已經算是給王鐵柱報了仇了。至於方家的人,如果想要來報復,那他隨時接招。
方纔樑說話的時候便一直在注意葉青的反應,見葉青自始至終眼神都沒有什麼變化,心中不由驚撼。他在深川市地位不低,一般人見到他都得恭恭敬敬的。當然,葉青見識過林震南這樣的大人物,不對他恭敬也是正常。但是,葉青眼中沒有提防,也沒有憤怒,這卻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這位就是王鐵柱同學吧!”方纔樑走到病牀邊,道:“你好,我是方天的父親,方纔樑!”
王鐵柱掙扎着坐起身,尷尬地看着方纔樑。面對這個在深川市呼風喚雨的人物,他可無法像葉青那樣保持鎮定。
“對不起,犬子在學校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對於他所做的事情,我這個當父親的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方纔樑突然退了一步,彎腰朝王鐵柱鞠了一躬,道:“我在這裡替他向你道個歉!”
“啊?”王鐵柱如遭電擊,匆忙伸手去攔方纔樑,道:“叔叔,不……不用的……”
葉青看了方纔樑一眼,現在他對這個人有了些好感,這纔是一個父親該做的事。
“子不教,父之過!”方纔樑重重嘆了口氣,道:“這些年我生意上的事太忙了,對他的管教有些少了,沒想到他竟然在學校做了這樣的事情,哎。你放心,我們的責任,我一定會承擔。這張卡里有十萬塊錢,是我給你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等我兒子那邊好一點了,我一定帶他過來,親自讓他給你道歉!”
方纔樑將一張卡遞給王鐵柱,王鐵柱看着那張卡,半晌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十萬塊錢,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數字啊,他真的很想接下。但是,他又覺得自己這點情況,根本要不了這麼多錢。
見王鐵柱發呆,葉青悄悄朝長毛使了個眼色。長毛會意,立馬過來將卡接了過去,由衷地道:“方老闆,您真是個好人!”
“好人談不上,只不過,作爲男人,是自己的事情,就必須自己承擔!”方纔樑淡淡一笑,轉頭看了葉青一眼,道:“你就是葉青葉先生?”
葉青點頭,方纔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年輕人,要剋制一下自己的脾氣啊!”
葉青卻要說話,這時,病房外面卻突然傳來林花雨的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