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鐵衛華如此憤怒,高樹森不由輕嘆了口氣,道:“衛華,雖然少炎沒有打這個電話。但是,葉青的孤兒院也真的發生了爆炸。三百多個學生,都是小孩子,還有那些老師和員工,全部被埋在了廢墟里面,這件事總要有個交代吧。我看了,少炎沒有打這個電話,而葉青那邊的事情也不是無的放矢,這纔是最大的蹊蹺。或者,是有人從中動了什麼手腳,故意想挑起咱們和葉青之間的恩怨。如果你一定要跟葉青硬拼,那才真的上了別人的當呢!”
高樹森的分析很有條理,鐵衛華想了一會,實在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只咬牙道:“哼,不管是什麼人動手腳,葉青隨便闖入丁家,打傷這麼多人,這都是不對的。不管怎麼樣,都要好好收拾他一頓作爲懲罰,不然以後他在深川市豈不是無法無天了!”
高樹森知道,鐵衛華對葉青已經恨到了骨子裡,說什麼都是沒用了。高樹森輕輕嘆了口氣,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院子。
鐵永文已經在外面坐上了車,高樹森跟着上了車。看着鐵永文靠在車座上的樣子,高樹森第一次發現,這個被譽爲深川市神話的師尊,竟然已經蒼老得有些蕭索了。曾經能夠用肩膀扛起一片天,一雙鐵手震東省,縱橫南六省難遇敵手的形意拳宗師,此刻也是半頭白髮半頭黑。
任他無敵一生,終究還是無法逃過時間的侵襲。歲月遲暮,不僅是美人的大劫,也是英雄的末路!
高樹森眼眶有些溼潤,他知道,師尊已經老了。但是,他卻還不得不考慮所有事情,他的這一生幾乎全部都交給了丁家。可是,丁家人又是怎麼對他的呢?
“走吧!”高樹森伸手拍了拍前面的司機,道:“去形意武館!”
“是!”司機點頭,啓動了好幾次,這豪華的座駕卻罕見地無法打着火。
等了好一會,見車輛還未動,高樹森不由詫異,奇道:“怎麼了?”
“車……車好像壞了……”司機有些尷尬地回道,他心裡很是詫異,前幾天纔去做的保養,怎麼突然就壞了呢?
“車壞了?”高樹森詫異,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啊。
“換輛車吧。”一直閉着眼的鐵永文突然睜開眼說道。
三人下車,換了旁邊一輛車,這次竟然還是打不着。這情況讓三人很是驚詫了一番,司機滿頭大汗地道:“怎麼回事?連着壞兩輛車,也太邪門了吧!”
“再換一輛。”鐵永文很平靜地說道。
高樹森心中也覺得有些邪門,但也沒有說什麼,三人又換了一輛車,這次總算打着。可是,剛駛出丁家大院,不知從哪竄出來一條黑狗,直接衝到了車輪前,嚇得司機匆忙踩下剎車,差點便撞到了那條狗。
“怎麼了?”高樹森詫異問道,這出個門怎麼事這麼多啊。
“有條狗。”司機回了一句,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什麼東西了,這才慢慢起步,再不敢開快了。不過,外面現在也不知從哪飛來一羣鳥,呱呱呱地叫個不停。
“大晚上的,這鳥叫的真煩人。”司機鬱悶地道。
高樹森轉頭看去,微微皺眉,道:“那些是烏鴉。”
“烏鴉?”司機愣了一下,道:“我……我聽說烏鴉叫很不吉利,這……這是不是真的?”
高樹森心頭也有些沉鬱,今晚要離開的時候,接連發生的幾件事讓他心中有些不祥的感覺。扭頭看了看坐在旁邊,閉眼靠在沙發上的鐵永文,高樹森忍不住低聲道:“師尊,我看今晚有點怪,要不……要不咱們明天再過去吧?”
“不用,就現在過去!”鐵永文眼不睜地回道,這些事情根本無法阻攔他分毫。
見鐵永文這麼說,高樹森知道這是無法再商量了,只能沉默以對。
車輛駛到形意武館,晚上這裡的人不多。高樹森陪着鐵永文走進院子,直接去了主廳裡等着葉青。
吳興懷也知道今天的事情,看鐵永文那表情,他也不敢多問什麼。給鐵永文上了茶之後,便直接下去了,也不敢再這裡多逗留。
高樹森坐在鐵永文身邊,見鐵永文始終沉默不語,也不敢多說什麼。他知道鐵永文的心情,鐵永文是肯定相信葉青的。但是,事實證明,丁少彥是真的沒有打那個電話。所以,如何保住葉青,這纔是鐵永文現在一直在考慮的事情。
沉默良久,高樹森心中把葉青這件事從頭到尾思索了一遍,想到了幾個疑點。看了看鐵永文,張嘴剛要說話,鐵永文卻猛地睜開眼,沉聲道:“出來吧!”
高樹森愣了一下,轉頭四望,不知道鐵永文是在跟誰說話。
過了沒多久,黑暗當中緩步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男子面容陰鷲,面上帶着冷笑,整個人充斥着一種陰冷的氣息。
“這麼多年沒見,鐵老的實力還是這麼強大,讓在下佩服!”男子緩步走到距離鐵永文五米的地方,看着鐵永文,道:“鐵老,別來無恙啊!”
鐵永文冷冷看了這男子一眼,沉聲道:“原來是你,沒想到,你竟然敢違背曾經的諾言,進入深川市。看來,少炎這件事也是你動的手腳了!”
“鐵老,你這就誤會我了。”男子笑了笑,道:“丁少彥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件事,不是我動的手腳,而是他配合我做的。真正無辜的是那個葉青,呵呵,從頭到尾他都沒錯,追殺丁少彥也是對的。只可惜,丁家的人,還有你形意門的人,都未必會相信他!”
鐵永文皺起眉頭,道:“相信不相信又怎樣,我鐵永文相信他就夠了!”
“是嗎?”男子冷笑,道:“鐵老,現在你活着,你要護他的話,當然沒人敢阻攔。但是,如果你死了呢?”
“你說什麼!”高樹森猛然站起身,面上盡是憤怒。鐵永文是他這輩子最敬重的人,由不得任何人侮辱他分毫!
男子根本不理高樹森,只冷笑看着鐵永文。
鐵永文表情淡定,靜靜看着那男子,道:“就憑你?”
“就憑我!”男子淡笑,道:“已經夠了!”
“是嗎?”鐵永文站起身,冷冷看着那男子,面上沒有絲毫表情。
男子依然是滿臉的冷笑,面對鐵永文,他竟然非常的自信。
鐵永文心中有些詫異,不過,他並沒有多遲疑,而是慢慢往前踏出一步。正準備出手的時候,頭頂卻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鐵永文下意識地擡頭去看,只見一個巨大的鐵網從上面落了下來,直接將鐵永文高樹森籠罩在了裡面。
鐵永文一轉身,抓住高樹森便往外衝出。但是,這鐵網實在太大,他的速度終究還是慢了一些,被這鐵網籠罩住,直接撲倒在地。鐵網將兩人網住,兩人在裡面使勁掙扎,卻是越掙越緊,根本無法掙開。
鐵永文面色大變,他終於知道這男子爲何如此自信了。
“徐存孝,你好卑鄙!”鐵永文咬牙喝道。
這男子竟然是徐存孝,也就是說徐應時的父親,他竟然敢違背沈千越的話,進入了深川市!
“鐵老,您可是形意拳的一代宗師。徐某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跟您正面對着打吧。”徐存孝冷冷一笑,道:“正所謂兵不厭詐,鐵老,這個鐵網是我專門爲您做的。怎麼樣,還喜歡嗎?”
“徐存孝,你究竟想幹什麼!”鐵永文沉聲喝道。
“我剛纔不說了嗎?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夠清楚嗎?”徐存孝攤了攤手,道:“我說過,要讓您死的啊!”
鐵永文面色一寒,高樹森更是大急,道:“你敢碰我師尊一下,形意門和丁家都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沒錯,要是讓人知道是我徐存孝殺了鐵老爺子,那我這條命真的也是完蛋了。不過,還好,我有一個替死鬼!”徐存孝淡淡一笑,從身上摸出一把槍,道:“鐵老,知道這把槍是誰的嗎?”
看到槍,鐵永文和高樹森面色更變,他們知道這一次是無法躲開了。
徐存孝道:“這把槍,是丁長盛的佩槍!”
“你要嫁禍給丁長盛?”高樹森大爲詫異。
“不不不!”徐存孝搖了搖頭,笑道:“這把槍是丁長盛的佩槍,不過,葉青殺進丁家的時候,從丁長盛手裡把這把槍搶走了,放在了他的車上。我去葉青那裡,把這把槍偷來了,呵呵,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你要嫁禍給葉青!”高樹森更是驚撼,他們如果真的死在這槍上的話,那葉青可就完蛋了。這槍是被他搶走的,葉青哪怕跳進黃河,這件事也洗不清了啊!
“葉青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如此對付他!”鐵永文沉聲道:“殺你兒子的人是西口火蝴蝶,冤有頭債有主,你這麼陷害葉青算什麼!”
“我兒子是死在南郊狗場,南郊狗場是葉青的地盤,他就必須爲這件事付出代價。”徐存孝頓了一下,道:“還有你,鐵老,你是葉青在深川市最大的後臺,你也得幫他分擔點責任,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