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聖手門駐地張燈結綵,一片喜慶。凡小二攜着藍雨盛裝而出,滿面春風,卻又難掩小農民的那份憨厚本色,和那花枝招展的藍雨走在一起,總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好在今天整個聖手門太過忙碌,倒是沒有太多人關注他們。
二人一路喜笑顏開地來到凡小容的房間,沒想到這裡已經擠滿了師兄妹,嬉笑打鬧成一片。
凡小二很是不解,這大清早的,怎麼師兄妹們就折騰胡鬧開了?經過大師姐的講解,他才知道,來此的師兄妹平時和凡小容關係甚好,趁着她還沒有真正接任門主之前,過來和她親近一番,敘敘舊情,因爲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凡小二想想也對,所謂人分三六九等,身份不同,地位自然也分高低,以後恐怕沒有誰還敢和身爲門主的凡小容嬉皮笑臉,打笑玩鬧。
當一羣人在凡小容的房間鬧得不亦樂乎之時,有弟子過來通報說一切準備妥當,請大家去大廳祭祖上香。所謂的大廳,就是聖手門駐地原來的食堂,經過臨時改建,赫然成了一個寬敞的接待大廳,裡面鮮花簇擁,很是喜慶,可又不乏古老肅然地氛圍。大廳正上方,擺放着聖手門各個祖師爺的牌位,中間一個香爐,所有聖手門的弟子依次上前磕頭上香,當然,作爲記名弟子的凡小二和藍雨,也是不能例外的。
高堂之上,端端正正地坐着凡仁,而他的身後,一左一右站立着凡忠和凡小容,均是一身古老地裝扮,卻又盡顯隆重和威嚴。祭祖上香結束,聖手門弟子退出大廳,侍立在門外兩旁,這纔開始迎接來訪的各路嘉賓。值得一提的是,在凡仁和凡小容的首肯下,凡天、凡雨晴、凡小二和藍雨留在了大廳裡,幫忙接待來賓,而凡銘則在大廳外接收賀禮,通報來客。
“丐幫幫主唐果及四長老到訪!”只聽見門外凡銘大聲通報,隨後便看見唐果偕同四長老邁進大廳。
“恭喜恭喜,恭喜凡前輩功成身退,凡師妹榮升門主!”唐果今天的打扮不可謂不隆重,全身上下一副俠女模樣,叫人不禁一陣驚豔。
凡仁立即起身迎接:“有勞唐幫主和四位師弟的光臨!”
“哪裡哪裡,能夠見到師兄你卸下重任,我們打心底爲你高興。”柳老眼圈有些溼潤。
“柳妹,你這是……”凡仁一見柳老情緒有些激動,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奶奶,你怎麼了?”唐果一驚,連忙扶住柳老。
“呵呵,我沒事。”柳老拍拍唐果的手,細細地打量着凡仁:“師兄,我們都老了,是該隱退江湖了。”
“奶奶,你不會也要……”
“果兒,你奶奶操持你長大成人,難道你還不能理解她的苦衷嗎?”白眉鄧老幽幽地看着唐果:“現在凡前輩要卸甲歸隱,爲了你奶奶的幸福,你該成全她纔是。”
還未待唐果開口,凡仁靜靜地看着柳老,顫抖道:“柳妹,你,你決定了嗎?”
“嗯。”柳老點點頭:“三十年前,你無法放下聖手門,三十年後,我如何還能放下你?”
衆人聞聽此言,不禁潸然,那是一段怎樣刻骨銘心的愛,才能蘊育出如此平實而富感染力的話來呀?
“師父,日後有柳老陪着您老,我也就放心了。”凡小容握住凡仁顫抖地手,喜極而泣。
“唉,真是‘天要下雨,奶奶要嫁人’,我還能說什麼呢?”唐果搞怪地表情,逗得大家一陣鬨笑,氣氛也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四川唐門大小姐唐月軒前來道賀!”門外凡銘的一聲通報打斷了衆人。
“小女唐月軒拜見凡前輩,恭喜小容妹妹接任門主。”唐月軒的聲音隨後響起:“哦?我還以爲我是第一個到來的呢,沒想到被丐幫捷足先登了,呵呵,月軒見過四位前輩,見過各位師兄妹!”
“呵呵,唐丫頭客氣了,快,裡面請!”凡仁招呼道。
唐果和丐幫衆人寒噓了一番,這纔在凡小二和藍雨的帶領下入座。在無人注視之下,凡小二悄悄地問道:“昨晚之事我聽說了,唐門可有什麼損失?”
“損失倒不是很大,不過,我萬萬沒有想到其它門派會插手幫助那拜月教,否則,我會將其一舉踏平,哪裡還會讓其逃脫……”唐月軒遺憾道。
“那其它門派情況如何?”凡小二又問。
“折損過半,尤其是那精武門,除了那身負重傷的霍思塵,幾乎是傾巢出動,我一怒之下,命令唐門利用暗器將其斬殺了大半……”
“嗯,那後來爲何少林派又突然出面干涉呢?”
“我也不太清楚,昨晚少林派出動了大幾十人,我開始以爲他們也是來相助拜月教的,可是帶隊的圓通和尚不但沒有命令出手,還對我好言相勸,並緊急救治各方負傷人員,在他的干預下,我纔不得不下令撤退。”唐月軒低聲道。
凡小二沉默不語,漸漸陷入沉思。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通報:“峨眉派曾蓉攜衆弟子前來道賀。”
“貧尼曾蓉代表恩師前來給貴門賀喜!”曾蓉進門說道。
“代我謝謝師太,快,裡面請!”凡仁上前客氣道。
凡雨晴領着曾蓉及峨嵋派弟子進入大廳休息。不多久,門外凡銘的聲音又響起:“華山派掌門郝傑及令公子郝邵文前來賀喜。”
凡小二擡起頭來,向大門看去,只見郝傑父子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同凡仁寒噓了幾句,凡忠便領着二人在丐幫旁邊落座。郝邵文環視一週,看見凡小二和唐月軒在一起,便悄悄走了過去。
“唐師姐,昨晚的動靜是不是鬧得太大了一些?”郝邵文來到二人跟前,便開門見山道。
“哦?從何說起?”唐月軒一愣,問道。
“你以一門之力,挑戰五六個門派,這動靜還不算大?”郝邵文笑道。
唐月軒微笑不語,倒是凡小二開口道:“邵文,昨晚唐師姐那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武當派怎麼毫無反應啊?”
其實凡小二的問的是,昨晚既然真人在幹什麼?怎麼他對唐月軒挑起的爭鬥無動於衷,置之不理?但是有些話又不可問得太直白,可他郝邵文何等聰明,豈會不明白凡小二的意思,但他連連搖頭:“我也不清楚。”
“什麼?你不清楚?”凡小二對郝邵文的回答一驚,不是早就交代過要他好好暗中支持配合既然真人的嗎?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是這樣的,昨天盛強比武敗北之後,種種跡象都表明他有欲圖不軌之心,既然真人也通過內線得知了他在四處活動,爲了預防不測,既然真人第一時間找到了我和我的父親一起商議對策,我們最終達成一致意見,由我華山派秘密潛伏在通往山頂掌門道觀的通道兩旁,伺機而動,一旦武當派發生譁變,既然真人將動用手中的力量,與我派裡應外合,迅速平息反叛。”郝邵文說道:“所以,按照計劃,我和我的父親從傍晚開始便秘密調派弟子潛伏,一刻也不曾離開,可是奇怪的是,山頂一直沒有任何動靜,而我們怕暴露行蹤,所以不敢擅動,一直守到天亮,這不,我們剛剛下山,便到這裡來了。”
“也就是說,你們和既然真人商定對策後,就各自分頭準備去了,沒有再碰過面?”凡小二問道。
“是的,所以我不知道昨晚既然真人爲何對唐門的舉動不聞不問。”郝邵文點頭道。
“那有沒有可能既然真人根本就沒有收到唐姐姐攻打拜月教的消息呢?”藍雨突然插話道。
“不可能,身爲一山之主的既然真人怎麼會對暫住在武當山的各門各派漠不關心呢?就連我華山派昨晚都得到了消息,他武當派掌門豈有不知之理?”郝邵文搖搖頭。
“你確定昨晚山頂沒有任何異動?”凡小二皺眉道。
“沒有,昨晚雖然既然真人做過一些安排,但是爲了不引起別人注意,和平時一樣早早地便熄燈就寢了,沒有任何異動。”郝邵文回答道:“直到今天天亮,我們離開時,也沒有發現一絲異常。”
“怎麼會這樣?”凡小二的心緒越來越亂,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昨夜山頂風平Lang靜,就連唐門挑起爭鬥也毫無反應,這怎麼可能?即使盛強昨晚取消了針對既然真人的一切行動,也不該如此平靜啊?難道是——凡小二心裡一驚,不敢再往下想了,倘若真是如此的話,恐怕今天會出大亂子,凡小二隱隱感覺危險在一步步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