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就在眼前,離開了一段時間,凡小容還真有些想念武林同盟了,這裡有她的朋友,有她的師兄妹,還有她那不負責任的師傅,嗯,提到她的師傅凡仁,凡小容就氣憤不已,作爲武林同盟的名譽顧問,他居然從來沒有露過面,說是出去散散心,結果拐跑丐幫柳老前輩一去不返,可是這麼久了,想必他老人家也該回山了吧?
凡小容想着便大步往山上奔去,芭芭拉率領的三十名風翼則隱身緊隨其後。剛到半山腰,芭芭拉突然傳音給凡小容道:“少夫人,好像不對勁啊,這武當山什麼時候這樣安靜了?”
凡小容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疑惑道:“奇怪,這半山腰本來是有暗哨的,由武當弟子輪流巡視和把守,其目的就是防止遊客或者外來者隨意闖入武當派重地,可是今天怎麼一個人也沒有?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少夫人,你稍等片刻,我先派人去前面打探一番。”芭芭拉謹慎道。
“芭芭拉,沒這個必要吧,別忘了這裡可是武林同盟的駐紮之地,誰敢輕易來犯?即使有敵來襲,也不可能如此安靜,我想大概是武林同盟有事,暫時將暗哨撤離了而已,不必大驚小怪。”凡小容傳音道。
“可是夫人……”
“好了,咱們快上山吧,到了武林聯盟不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凡小容打斷芭芭拉,率先向前衝去。
一路往上,直至到達山頂,也沒有發生意外狀況,難道是芭芭拉神經過敏?但是芭芭拉依然不敢掉以輕心,因爲此次上山,居然沒有遇到一個武林中人,這也太不尋常了,凡小容並不是沒有注意到這點,而是她歸心似箭,壓根就不相信有誰能夠撼動實力強悍的武林聯盟,事實也確實如此,當她步入山頂時,發現這裡人山人海,好像在開什麼會,這才讓她放鬆了腳步。
道觀前立着一個主席臺,臺上除了各門各派的掌門,中央位置還站着五個人,分別是武林同盟的四個副盟主既同、曾蓉、唐月軒和唐果,而另外一人,凡小容一見便隱隱感覺到不妙,因爲此人正是華山公子郝邵文,他不是在面壁思過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凡小容自然不會忘記他曾經的所作所爲,更不會忘記風影對他的交代,此人極有可能隱有魔心石,對整個武林心懷不軌。凡小容發現那郝邵文面含陰冷,而其他人個個臉紅脖漲,顯然剛剛發生過激烈的爭執,並最終達成了一致意見,現在好像在討論什麼細節。究竟發生了什麼呢?居然要召集全體武林同盟來決議。
凡小容的到來並未引起衆人的注意,她於是在後面悄悄靠近一個不知是何門何派的女弟子問道:“這位師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怎麼將大家都召集來了?”
那弟子頭也不回,說道:“這麼大的事,你剛纔沒有聽見?”
凡小容細聲道:“呵呵,師姐,我剛纔尿急,離開了一會,所以沒有聽到,還請師姐告之。”
“哦,原來是這樣。”那弟子注視着主席臺,漫不經心地說道:“今天武林同盟齊聚於此,是爲了罷免盟主凡小容……”
“什麼?罷……”凡小容差點摔倒,連忙捂住驚叫之聲,穩了穩心神,這才沉聲問道:“師姐,爲什麼要罷免凡盟主啊?”
“山外傳來消息,說凡小容此次前往上海,名爲探望受傷的古隱族少主風影,實際上是夥同他吞併了上海黑道,掌控上海經濟,並組建邪教組織欲圖顛覆國家政權,結果事敗,中央派風影的兄弟徐帥男親自調集軍隊鎮壓,在風影的老師戰勇和他的忠實部下尚文的浴血抵抗下,風影和她的幾個老婆才重傷敗退,目前下落不明,所以武林同盟決議罷免凡小容……”
“這,這是誰散佈的消息?難道是那郝邵文?”凡小容氣得臉色鐵青。
“這次你可猜錯了,那華山公子原本被他父親郝掌門關了起來,可是聽說要罷免凡小容盟主之位,不顧其父阻攔,強行趕來替凡小容據理力爭,試圖阻止各門各派的罷免行動,這郝邵文雖然以前犯過錯,但是他今天的表現足以看出他已經幡然悔悟,能夠替曾經的對手說話,已然不愧爲華山公子之名。”
郝邵文替自己爭辯?這怎麼可能?凡小容懵了,難道風影判斷有誤?不可能,風影如果沒有把握,是絕不可能再三囑咐自己的,這個郝邵文究竟有什麼陰謀呢?如果不是他從中作梗,那武林中人爲何對古隱族顛覆政權深信不疑呢?
凡小容沉默片刻,又問:“師姐,你剛纔說是從山外傳來的消息,那究竟是誰傳來這樣的消息呢?”
“唉,我說你怎麼沒完沒了,誰傳來的消息關你什麼事……”前面那女弟子終於不耐煩地回頭瞟了凡小容一眼,隨後臉色大變,她顯然認出了凡小容,緊接着,從她口裡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啊……凡盟主,怎麼是你?”
這一叫,立即引起了全場的注意,衆人紛紛扭過頭來,山頂突然一片寂靜。芭芭拉和三十風翼隱在暗處,手心開始流汗,這一變故是任何人也沒有意料到的,凡小容此次上山真可謂自投羅網,就憑芭芭拉這點人,如何能夠護得少夫人周全,這裡可是武林同盟啊,哪個門派是吃素的?
芭芭拉緊張了,三十風翼緊張了,而凡小容也緊張了,可她表情顯得很輕鬆,呵呵一笑道:“喲,什麼事這麼熱鬧啊?”
“小容,快走!”不遠處的大師姐凡雨晴回過神來,突然大喝一聲。
“拿下凡小容!”主席臺上不知是誰突然大吼道。
“保護門主!”大師兄凡天大喊一聲,聖手門弟子齊齊向凡小容這邊集中,而武林其他門派也反映了過來,紛紛將聖手門包圍了起來。
“呵呵,你們這是做什麼?難道要自相殘殺?”凡小容冷笑着環視衆人,衆人連連後退。
凡天和凡雨晴奔了過來,焦急道:“小容,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護送你離開。”
“大師姐、大師兄,謝謝你們,不過,你們覺得我現在還能夠逃掉?而我,又爲什麼要逃?”凡小容感激地看了二人一眼,隨後扭頭看向主席臺,緩緩走去,而凡小容前面人山人海,試圖阻擋她前進,凡小容沉下臉來,大吼一聲:“滾開!”
衆人緩緩地分出一條道來,凡天和凡雨晴立即率領聖手門弟子守護在凡小容的四周,以防有人偷襲。凡小容艱難地向前走着,每走一步都很心酸和心痛,她突然覺得很不值,不爲自己,而是爲整個古隱一族,千百年他們不辱使命,一心衛道,卻換來了什麼?誤解、冷漠,還是衆叛親離?凡小容眼裡含着淚花,但她卻認爲不值得哭出來,因爲他不願愚昧的人看見她那炙熱的眼淚。
凡小容揚了揚頭,大步跨上主席臺,用冰冷的目光從各個掌門的臉上掃過,厲聲問道:“誰要罷免我凡小容?”
各掌門紛紛迴避凡小容的目光,不敢擡頭看她,郝邵文連忙上前,憤憤不平道:“凡盟主你回來得正好,這些人想要罷免你,其心可誅。”
“退下!”凡小容看也不看郝邵文,冷聲道:“你一不是掌門,二不是副盟主,你一個待罪之人,有何權利站在這裡?”
“我……”
“我凡小容清者自清,何須他人來爲我開脫辯解?”凡小容喝道:“退下!”
郝邵文臉色鐵青,尷尬地向臺下走去。凡小容擡眼看向既同、曾蓉、唐月軒和唐果,淡淡地問道:“商量出結果了嗎?”
“是的,大部分人認爲你和風影等人有顛覆國家政權的企圖,所以不適合再擔任武林盟主。”唐月軒開口道。
“顛覆政權?你們有何證據?”凡小容看着衆人,悲嘆道:“想我古隱一族以除魔衛道爲己任,千百年來多少族人爲此拋頭顱灑熱血,你們居然相信我們會叛國?這是對古隱族赤條條地侮辱和誹謗,我凡小容絕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古隱族千百年來的功績無人可以否認,可是功是攻,過是過,功過豈可混爲一談?”既同站出來說道:“自風老前輩將古隱族交給少主風影,他都做了些什麼?圍攻軍區、斬殺將軍,組建黑幫、爲非作歹,壟斷經濟、大肆斂財,助漲邪教,禍害同胞……”
“這些都是你們親眼所見?”凡小容知道既同真人說出這話,並不代表他個人的觀點,而是武林聯盟的綜合看法,於是她質問衆人,見他們無人敢正視,冷哼一聲:“不是親眼所見,就是欲加之罪,倘若我古隱族罪惡滔天,國家權力機構豈會坐視不理?我凡小容又如何能夠逍遙法外?”
“古隱族的勢力恐怕連國家權力機構也無可奈何吧?”唐果說道:“國家爲了百姓大衆會權衡利弊,並不表示我們武林同盟就能夠容忍古隱族的胡作非爲。”
“這麼說,我凡小容是有來無回咯?”凡小容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