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偷小容

大山外的世界真是精彩,書上說的再好也沒有親眼所見來得帶勁,風影現在的樣子比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還要興奮和誇張,直到坐上北上的火車,心情才略微平靜了一些。

火車上的人很多,過道上擁擁擠擠、吵吵鬧鬧站滿了人,儘管風影是靠窗坐着的,可仍然感覺氣悶。對面靠過道坐着一個清秀的小生,十六七歲的樣子,頭戴鴨舌帽,不停的擦着臉上的汗。這小子真帥!風影心裡暗道,於是忍不住多瞧了幾眼,那人朝風影看過來,微微一笑,繼續擦汗。突然,男生旁邊站着的一個小女孩“哇”地一聲被一個大漢擠哭了起來,大漢惡狠狠地盯着小女孩,嚇得她馬上止住了哭聲。

“小妹妹,過來和我一起坐。”說完,對面的男生將小女孩拉到座位中間坐了下來。

風影擡頭看向那個男生,對他平添了一份好感。風影再向那個大漢瞧去,只見他貼着一個學生模樣的女生,雙手正在偷偷撫摸女生的屁股,女生滿臉通紅,左右閃躲,可是人太多又能躲到哪兒去?

“內急,借過……借過……”那男生突然站起來,大嚷着擠開了大漢和那個女生。

風影看見那個男生剛剛費力地擠過大漢,那大漢就莫名其妙地昏倒在了地上,直到男生上完廁所回來,那大漢也沒能爬起來,好像全身脫了力一般。

這一定與那男生有關,可風影並沒有看見他出手,怎麼回事?風影正奇怪,列車員過來檢票了。當幾個列車員把大漢扶起來,要檢查他的火車票時,大漢找遍了全身也沒找到,別說票了,就是身上的所有物品都不不翼而飛,於是只有乖乖的被乘警押走了。風影大吃一驚,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個神秘的男生,而男生只是若無其事地朝他淡然一笑。

夜已深。北京車站,人頭挪動。

剛走出出站口,風影卻傻了,因爲他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這樣的大都市對於一個山裡的孩子,尤其是從沒見過世面的孩子來說無疑是與進了迷宮一般,何況還是深夜呢?哎,沒辦法,風影只有跟着人羣走了。走着走着,人分流得越來越少,到最後風影才發現走進了一條小衚衕,黑燈瞎火得一個人也沒有,他開始忐忑起來,早知道如此,就該買張地圖了,爲了心疼那幾塊錢,現在居然把自己弄丟了,真是因小失大。

風影正不知所措時,一個聲音突然刺破黑暗,悠悠地傳來:“小施主打哪兒來?又要打哪兒去呀?”

“大師,我……”風影正高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這聲音怎麼感覺有些熟悉?

“哈哈……”笑聲一起,那人便來到了風影面前:“大師?哈哈……”

“怎麼是你?”

“怎麼就不能是我?”

不錯,這個人正是火車上那個神秘的男生,他站在風影面前笑得前俯後仰,風影卻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男生的笑聲突然一停,問道:“幹嘛老是看着我?”

“我……”風影低下頭,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男生興致勃勃地湊近風影,問道:“你是不是迷路了?”

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清香,讓風影感覺很舒服,也許他是風影除爺爺外,真正接觸的第一個人的緣故罷,風影又感覺他很親切,於是風影毫無保留地向他訴說了自己的情況。

“原來你是未來的警察呀?”風影公安大學學生的身份顯然令男生有些失望,過了片刻,男生方纔說道:“我們的關係是貓和老鼠的關係,因爲我是小偷。”

“啊?”這麼說火車上那個吃了啞巴虧的大漢真是他整治的了,這也太神不知鬼不覺了吧?

“不過我是一個有良心、有愛心、有責任心的好老鼠,所以我決定今晚就收留你這隻無家可歸的老貓。”男生幽幽的說道:“但是,我是小偷不是雷鋒,所以我從來不白幫助別人,更何況還是幫助你這樣的一個‘天敵’,所以我要在你身上留下一件東西作爲報酬,怎麼樣,老貓?”

“可我除了爺爺給的一張銀行卡和我揹包裡的衣服,身上什麼也沒有呀?”

“卡和衣服我都不要。”男生說道:“你只要告訴我你肯不肯就行。”

“好吧,我答應你。”反正我一無所有,風影想了想,說道。

“我叫凡小容,老貓你叫什麼?”

“我叫風影,不叫老貓。”

“風影……風影……”凡小容小聲地咕嚕着我的名字,然後轉身說道:“跟我來吧,預備警官。”

風影跟着凡小容走了一段不遠的路,來到一個偏僻的天橋下面。

“就這兒了。”凡小容一邊說着一邊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席地而坐。

“就,就這兒?”風影不敢相信地求證道:“我們就在這裡過一夜?”

“是啊。”凡小容可憐巴巴地說道:“你說我們做小偷的容易嗎?風裡來雨裡去,吃沒吃好的,穿沒穿好的,睡沒睡好的,還一天到晚的提心吊膽,再說我們幹得也是技術活啊,人民大衆咋就不能體諒一下關愛一下我們呢?我們纔是真正的弱勢羣體呀……”

“得,得……你說這兒就這兒吧。”再聽他講下去,風影怕自己會心一軟陪他一起同流合污去做小偷了。

“你過來。”凡小容向他招招手。

“幹嘛?”風影走近他。

“坐下!”凡小容拉風影在他背後坐下來,說道:“背靠背,才能入睡,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真是神龍架出產的木頭。”

夜歸於平靜,淡淡地清香圍繞着風影,讓他無法入睡。

“在想什麼呢?”許久,凡小容輕輕地問道。

“我在想你是怎樣將火車上的那個大漢整倒?又是怎樣將他身上的東西收刮一空的?”

“想到了嗎?”凡小容見風影搖了搖頭,輕笑一聲,說道:“其實很簡單,我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點了他的穴,在他快要倒下去的時候,我又偷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

“可我並沒看見你出手呀?”

“有一種功夫可以隔空取物,並隱藏物體不被發現,也可以在一定距離內封鎖一個人的全部穴道,這種獨門絕技叫‘聖手十八摸’,現在明白了吧?”

“十八摸?我記得古代歌妓經常唱一種黃色小曲,好像也叫‘十八摸’,哈哈……”

“可惡!”風影突然覺得後腦一痛,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風影頭昏沉沉的。凡小容這小子下手還真狠。

“醒了,快過來吃東西吧。”

“哇,好香啊!”風影吞着口水跑了過去,把昨晚被襲的事立馬拋在了腦後。

“當然香了,這可是正宗的北京烤鴨。”凡小容說道:“快吃吧,吃了我帶你去學校。”風影狼吞虎嚥地吃完烤鴨,然後跟着凡小容開始穿街走巷。

半個小時後,他們停了下來:“你穿過這條街,看見前面大門上高高掛着警徽的地方就是公安大學了。”

“謝謝啊!”風影轉身就要跑,卻被凡小容一把拽了回來。

“怎麼?說好的報酬還沒給我就想開溜?”凡小容狠狠地盯着他。

“不是,我身上確實什麼也沒有,拿什麼給你呀?”

“我要你左掌心的東西。”

“你,你怎麼知道的?”風影開始驚慌起來:“不行,這是爺爺給我的祖傳之物,不能送給你。”

“不是你的祖傳之物,我還瞧不上眼呢。”凡小容說道:“這樣吧,既然它對你這麼重要,那我只要一根,你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風影緊緊捏着左手,暗暗防備,突然,他的左臂一麻,手心不由自主地攤開了,他連忙將丹田的風絕鬥氣向左手引去,可就在一瞬間,他的掌心一痛,與他溶爲一體的三根金針中的一根便脫離了他的身體不見了。風影目瞪口呆,這怎麼可能?

然而一眨眼,那根金針已經到了凡小容的手中:“我忘了告訴你了,‘聖手十八摸’來無影去無蹤,探囊取物唾手可得,這根金針我會好好保存的,也許有一天我會還給你,不過那要看緣分。”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風影滿臉泛白,風絕鬥氣已經運到了左手。凡小容察覺到不妙,猛然一跳,人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哈哈,風影,這是我的第二個絕招——仙人跳。”凡小容的笑聲在空中傳來:“要是開溜的本領不練到家,怎麼對得起‘神偷’的美名?哈哈,風影,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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