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了!”何賢搖了搖頭,一臉的感慨,“楊老弟,我老何平身沒佩服幾個人,現在你算一個!”
“我也是!”一旁的餘五味和唐良吉也齊齊點了點頭。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三人早已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像楊鐵錚這樣,能夠時刻把家鄉記掛在心頭,爲了整個家鄉的未來發展而甘願放棄自己利益的,卻是從未遇到過!
感慨一番後,餘五味捲起褲腳,踩着細軟的沙灘往水裡趟了一下,回頭笑道:“這要是能有一艘小船就好了,一邊坐着船,一邊釣着魚,這生活可夠愜意的!”
“小船倒是有,”楊鐵錚笑了笑,“不過在村子裡。”
“還真有?”三人一聽,頓時來勁了,唐良吉躍躍欲試道,“能把那船搬過來嗎?這麼大的一座湖,要是不上去劃兩下,那可太浪費了!”
“行吧,”楊鐵錚想了想,“那我回去問一下,那艘船是村裡傅大伯的,不知道他肯不肯借。”
唐良吉立即催促道:“走走走!咱們趕緊過去,要是不肯借,咱們就花錢給他買下來!”
於是,楊鐵錚帶着三人下了山,風風火火地跑進了村子。
楊鐵錚口中的那位傅大伯就住在距離村口不遠處的一棵大槐樹下,整天蔽日的枝葉遮蓋了大半個屋頂,驅散了這初夏的熱意。
傅大伯的家很好認,在大槐樹不遠處,一戶門前倒覆着一艘木質漁船的木屋就是他家了。
來到大槐樹下,楊鐵錚看到傅大伯正躺在家門口的竹躺椅上,一邊曬着手上的蒲扇,一邊與村裡同輩的幾位大伯聊着天。
“大伯,”楊鐵錚上前與幾位大伯問了聲好,然後看着傅大伯說道,“傅大伯,我這幾位朋友想到山中湖上劃下船,您能把這艘漁船借我們用用嘛?”
划船?這船有什麼好劃的?
幾位大伯頓時奇怪地看了餘五味等人一眼,心裡紛紛嘀咕這城裡人的愛好真是奇特!
在村裡人的眼裡,划船只是爲了捕魚,是一門營生的工作,平常要是有空閒,他們可不會跑去划船玩。
正因如此,他們無法理解餘五味等人爲什麼會沒事跑去划船,久居深山的他們自然不知道,在城裡人看來,這划船只是一項娛樂休閒的項目而已。
“呵呵,你們想要就儘管拿去吧!”傅大伯笑了笑,他已經認出了楊鐵錚身後的餘五味,知道他可是村裡的財神爺,自然不敢怠慢。
太平村人大多數老實,但是老實並不意味着木吶,也不意味着死板,很多時候,這幫飽經風霜的老農民們都有着自己的處世智慧。
得到傅大伯的同意,楊鐵錚立即笑着感謝道:“謝謝大伯!回頭我們回把船給您完好無損地換回來的!”
“不用不用,”傅大伯笑了笑,“這擡上擡下的也被折騰了,就把這船放沙灘那邊吧,不過最好在上面蓋點東西,免得下雨進了水,把木頭給泡爛了!”
“行!我一定會好好保存好這艘木船的!”楊鐵錚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傅大伯對這艘木船保養得很好,雖然在家門口擺了幾年,但是船體卻沒有一點腐爛的痕跡,船身上下有着一層光亮的油漆,那是村民用山上的某種野果自制的一種漿體,可以達到跟油漆一樣防腐防水的效果。
“謝謝老哥!”看到對方同意,餘五味三人也紛紛上前表示感謝。
“你們等我一會兒,”傅大伯轉進屋裡,沒過一會兒,從裡面背出了兩根兩頭開着幾個小孔的大木棍,還有四個木質的軲轆。
看到這一幕,餘五味三人不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這個是什麼?”
“這個就是船軲轆啊,”傅大伯笑着指了指船體底部的幾個圓槽,“要是沒有這幾個軲轆,就憑你們幾個人,可擡不動這艘船!”
一邊說着,傅大伯一邊將那兩個大木棍穿進了圓槽中,然後又把四個木質的軲轆穿進去,在軲轆的兩端又穿上了兩根木棍固定住軲轆。
看着傅大伯顯著地將軲轆穿進去,餘五味三人終於明白它們的用途了。
有了這軲轆,只要把船體掰正了,那麼久直接可以像車子一樣推着前進了,輕鬆又省力!
就在餘五味三人感嘆勞動人民的智慧時,傅大伯又從旁邊拿了一根粗長的大鐵棍,找來一塊大石頭放在了船體的邊上,然後以大石頭爲支點,把那根大鐵棍插進了船的邊沿深處。
傅大伯向着幾位老哥們招呼了一聲:“來幾個人一起撬一下,把這船撬過去就成!”
當餘五味三人看着傅大伯等人憑藉着這塊大石頭和那根大鐵棍,將那艘幾百來斤重的木船給撬過來時,三人終於震驚了!
“這不就是槓桿原理嘛!”何賢一臉正經地說道,“老大哥,你們可太牛了,竟然連這個都懂?”
只是,何賢的這番話卻讓傅大伯等人很是迷惘。
傅大伯一頭霧水地說道:“槓桿原理是什麼東西?”
“啊?”何賢眨了眨眼,指了指那塊大石頭還有幾個人扛着的那根粗長的大鐵棍,說道,“就是這個啊!你們用的這個辦法就叫槓桿原理!難道你們不知道?”
何賢也是一臉的疑惑,連槓桿原理都不知道,他們幾個怎麼會想到用這個辦法嗎?
“原來這個就叫槓桿原理啊?”傅大伯呵呵笑道,“祖祖輩輩一直在用這個,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何賢這才意識到,這槓桿原理的來源不正是古代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嗎?
他們雖然不懂得什麼物理原理,但是在多年來的勞動實踐中總結出了一套自己的經驗,這就是老祖宗的智慧!
正是這種最樸實的智慧,才爲後代子孫們的深入研究打下了基礎!
不理會突然變成大哲學家的何賢,楊鐵錚等人見船體已經翻過來,便高興地圍着上去,推着那船準備離開。
“哎喲。”就在這時,傅大伯突然輕哼了一聲,捂着胳膊皺了皺眉頭。
楊鐵錚一看,立即停下了腳步,關切地問道:“傅大伯,你怎麼了?”
“沒什麼,”傅大伯笑着搖了搖頭,“老毛病又犯了,只要稍稍使點力,這胳膊就犯疼!”
聽到傅大伯這話,楊鐵錚終於想起來,在當年,傅大伯可是村裡駕船的第一高手,十年前山洪爆發,傅大伯駕着木船硬是把村裡的五個人送到了安全地帶。
可也正是那個時候,傅大伯的胳膊受了重傷,又因爲沒錢治療,這一耽擱,胳膊就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