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成見小夥子接過香菸,笑嘻嘻的問道:“大哥,你們現在就要拆了這個地方啊?我看你們的傢伙準備的很齊全的樣子,難道今天是個黃道吉日。不過,我怎麼覺得今天不宜破土,怕是有血光之災。”他這麼說可是有道理的,他見小平頭目錄兇光,淡淡的說道:“今天是丁酉年庚申日,忌破土,求醫,祭祀。如果你今天真的要強行拆掉這裡,你可不要後悔。”
“老頭,看在這包煙的份上,我跟你說實話,這塊地我老大說了一定要拆的,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不要擋着別人的財路知道不知道?這個縣城只要是我老大看中的底盤,沒有建不起的樓盤。像你這樣裝神棍來忽悠我老大人難道還少了不成?哪一個最後不是被打的四肢殘疾,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
楊牧成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難道就沒有人管管?”
“大叔,你醒醒吧,這裡天高皇帝遠的,誰會在乎這個地方?還有,我老大隻要把關係搞好了,誰會沒事到這裡來管這裡的事情呢?如果你真的想要保住這個地方,那就是你要比我老大更牛逼。好了,大伯,話我就說到這裡,至於怎麼去做是你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要阻止,我不會手下留情,我也是混飯吃的。”
楊牧成直直的看着小青年,點點頭說:“這裡還有一包煙,一併給你,就是衝着你之前的話,等一會兒真的起了衝突,我會手下留情。如果你真的想要走正道,可以跟我說,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你的收入不會比這裡低。”說到這裡,楊牧成更是小聲說道:“小兄弟,這個祠堂我是保定了,不管誰來都沒有用。”
“額,好吧,你說了算。”
楊牧成點點頭,來到祠堂中央靜靜的看着對面的施工隊,而小青年則是有些發愣的看了看已經回到祠堂大門的小老頭,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底氣, 居然敢這樣做,他看了一眼楊牧成,咬咬牙,說:“大黃,按照老闆的吩咐,你們儘管開車上來。”
“我看誰敢上來!”
眼看着車隊就要上前,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遠處響起來,都能夠楊牧成看過去的時候,一個頭發胡子都花白的老頭子在聶建國的攙扶下走過來。不過,看他的樣子,精神非常的好, 他來到祠堂大門口,看着小青年說:“二狗子,你真的是吃裡扒外,怎麼可以拆掉這個祠堂,難道你老子沒有教你好好做人。”
小縣城畢竟是小縣城,縣城裡的人大多都是認識的,對於小青年這個小混混,老頭子當然是認識,直接呼了出來,小青年臉色則是變得有些難看,他看着老頭子說:“聶大爺,雖然我們都尊重你,可是你不能讓我們難辦啊?”
“什麼難辦?你也不好好的打聽打聽,我們村的人和你們公司簽了約嗎?從來沒有答應你們在這個地方建造樓盤,你們倒好,我們不答應,你們打算是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再建造是不是?”
二狗子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他跺跺腳,說:“聶大爺,這件事情我不參與,畢竟我是從聶家村走出來的。你們自己好自爲之,我老大狗哥絕對不會就這麼放棄。”說完,他直接閃人,就在大家以爲這又是一場鬧劇的時候,在二狗離開之後,從施工隊走出一個叼着煙,鬍子八叉的中年人走出來,斜着眼睛看着聶大爺他們一羣人,淡淡的說道:“我喪彪坐了幾年牢纔出來,也不在乎繼續進去,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裡,你們要麼讓開,要麼,我直接讓施工隊的人開車進來,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試試看。”
楊牧成沒有說話,因爲聶建國在一旁,至少現在還不是自己出面的時候,尤其是在這個小縣城,他就算是把這些人給狠狠的揍一頓,到最後被報復的人始終在這個村子裡邊,聶家村是搬不走的。不過,這些傢伙真要是把自己給惹毛了,結果就不是自己所能預料的。
聶大爺,也就是聶建國扶着的那個老者,他來到囂張的中年人身前,冷着一張臉說:“趙三,我認識你,幾年前你犯了事進去了,這不才出來嗎?纔出來就這麼囂張,難道你不怕再進去。”
“聶大爺,我就實話告訴你,我這個人爛命一條,今天你們是答應拆下來也要拆,你們不答應拆下來,我也要拆掉。我人就在這裡,你們厲害可以把我給踹走,我這人認定了事情就是軟硬不吃,你能把我怎麼着?”趙三神色之間更是囂張,他那樣子真的是捱揍的表情。楊牧成更是忍不住,如果不是聶凌雨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衣袖,恐怕就直接給他幾拳。而聶大爺更是被氣的渾身顫抖,他指着趙三簡直說不出話,哆嗦了許久,才說道:“好,趙三,你們要拆,就直接從我身體上過去。”
聶建國這個時候冷着一張臉,說:“你們憑什麼拆?”
“喲,你很面生啊,我好想沒有見過你,你哪兒來的?”
聶建國一巴掌拍開他的漆黑的手,冷聲說道:“我是誰不重要,如果你們沒有拆遷令,麻煩你們手續齊全了再說,要不然,我要報警。”
“報警?哈哈,你們試試?不管你是誰,我今天就老實跟你說,警察來了,我立馬走,但是你們聶家村永遠不要想安寧,你能把我怎麼着?”趙三指着聶建國的鼻子,那欠揍的樣子讓楊牧成終於是沒有能夠忍住,他對聶凌雨搖了搖手指,左手捏了一個手訣,右手一塊符咒輕飄飄的在空中飄浮,他嘴裡小聲唸叨:“大道無極,乾坤借法,傀儡術,去!”
拆遷隊的人整打算在正式拆遷隊的隊長命令下進行拆遷,冷不防一陣冷風吹來,躲在暗處的二狗子卻是驚訝的掉下嘴裡的香菸,他看似離開了拆遷隊,可是人並沒有走遠,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那個小老頭的身上,能夠說這種話的人,怎麼也是一個牛逼的存在。果不其然,這傢伙還真是神棍,不,不是神棍,是真正的術士,就是那一陣風都讓他感到渾身打着冷噤。
趙三隻是打了一個冷噤,然後眼神迷惘的看着對面的聶建國,突然來到祠堂大門口,一巴掌給自己臉上來了一下,緊接着又是幾巴掌,大哭道:“祖宗哇,兒孫不孝,居然想着來拆您們的房子,兒孫不孝啊,您就原諒兒孫吧……”反正他就是一邊說話,一邊扇着自己的耳光,嘴角都已經開始浸出血跡,他都還沒有意識到。在他身後的施工隊的人,一開始還真以爲他是良心發現,哪知道到了後邊,趙三整個面目已經是面目全非,他還在不停的扇着自己耳光。不由得大叫道:“趙隊長中邪了,趙隊長中邪了,大家快去救他。”
“你們着急什麼?之前老先生不是說了今天不宜破土嗎?大家恭恭敬敬的道祠堂來上柱香,拜一拜,趙隊長中邪能夠解除的。”離開的二狗去而復返,來到趙三旁邊冷哼一聲,他的眼神卻是看向楊牧成,見他點點頭,這纔敢帶着所有人來到祠堂前磕頭認錯。而楊牧成也算是給足了二狗的面子,輕喝一聲:“傀儡術,解除。”
“我……我……我這是做什麼?怎麼腦殼暈乎乎的,還有,我怎麼流血了?”趙三驚訝的看着四周,感受到身體傳來的疼痛,他有些迷惘,更多是一種恐懼。而楊牧成這個時候則是慢慢來到趙三身前,陰沉的看着他說:“趙三,我纔不會理會你究竟是做什麼的?你敢做什麼?如果你真的敢在這裡撒野,我要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不要對我的岳父指手畫腳,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趙三見到楊牧成的眼神,是真的感到一種恐懼,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因爲他在楊牧成的眼中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來自地獄的恐怖畫面,他不由得倒退了兩步,尖叫一聲:“鬼呀。”趙三這麼一走,施工隊則是面面相覷的看着二狗,等着他發話。
二狗卻是擺擺手,說:“兄弟們,你們回去把這裡的實情告訴老大就行了,至於其他的事情,讓老闆決定,你我是決定不了這裡的事情的。明白嗎?”
“好,二狗老闆。”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二狗來到楊牧成他們身邊恭恭敬敬的說道:“老先生,我不知道您還真是有法力的人,如果不是你來這麼一下,趙三肯定不會這麼輕易離開,不過,就算趙三離開了,還有李三,孫三……到時候你又怎麼辦呢?”
“我直接去找你們老闆!”
二狗搖搖頭,看着聶建國,說:“您是誰啊?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聶大爺嘆口氣,說:“二狗,這是你二叔家的建國叔,他去了香港這麼多年,今天才回來祭祖。原本應該是高興的事情,卻沒有想到遇上你老闆這個喪心病狂的人非得要把我們村子給拆了,真不知道他腦殼裡邊想的是什麼,哎!”
楊牧成看着遠去的施工隊,說:“爸,我們還是到村裡去坐坐,慢慢的說這個事情,大家站在這裡也不是一個事不是?”
“我也覺得應該到裡邊去好好的說說,今天趙三走了,我擔心我老闆會找其他人來,如果你們不在這裡,到時候老闆找的人來到這裡,聶大爺,聶家村又能怎麼辦啊。”二狗說的話很有道理,這也是楊牧成想的後患。
他點點頭,看着聶建國他們說:“走吧,爸,不用看了,我們一會兒再過來,已經誤會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這麼一點點時間不是?”
“好吧,我們先回村。”聶建國嘆口氣,扶着聶大爺往村子裡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