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北極雪]
深夜,霓虹點點爭相輝映着漫天繁星,一面忽明忽暗,一面閃爍不定,沈娜獨自倚靠在露臺上的玻璃門前靜默地觀看着這樣的景象,還是一身酒紅色的晚禮長裙。
“嘀嘀嘀”短信的提示鈴聲響起。
沈娜緩緩回過身去拿起茶几上的手機“我到家了。”發來消息的人是雲朗。
嗯,你剛想跟我說什麼?——沈娜問。
你現在在做什麼?——雲朗回道。
什麼都沒做,在跟你發短信,這就是你想問的問題?——沈娜又問。
不是,只是感覺不該問,所以開不了口。——雲朗又回道。
你是想問我吹蠟燭的時候許的願望是什麼?——沈娜開門見山。
嗯……——雲朗肯定道。
我只許了一個願望:告別過去。——沈娜回答道。
我可以知道你現在的情緒麼?——雲朗問道。
我……難過……——猶豫了良久沈娜發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我不該問……——雲朗抱歉道。
沒關係,我困了,先睡了,晚安。不用回了。——沈娜的消息最後一次敲響雲朗的手機。
合上手機,雲朗朝予林的房門望了去:他又在想什麼?雲朗不住的在心中疑問道,他開始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場,曾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確實是非常希望沈娜能夠與予林有個結果的,可是,如果真這樣了,他的姐姐雲煙又怎麼辦?很長一段時間裡,雲朗是非常確信人性是自私的,他們總是很明確的知道自己所想要的是什麼,然後獲得滿足,而此時此刻,他卻判斷不出沈娜,予林,甚至他的姐姐究竟想要的是什麼?或許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吧,不然他們怎麼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困窘在這個糾纏不休的關係裡難以自拔,可他們卻都是徹頭徹尾的存有着自私的心,因爲他們無論多難受再疼痛,都不曾放開想要握緊的雙手,雲煙放不開沈娜,沈娜放不開予林,而予林卻放不開雲煙,這是一個無休無止的惡性循環。
“嘀嘀嘀”陷入沉思的雲朗被消息鈴聲叫醒,他急忙打開手機查看。
“學長,已經到家了吧?剛剛被爸爸拉住聊天,耽誤了問候你的時間,希望你不要介意,今天謝謝你送我回家。”發信人是張依思。
雲朗似乎有些失望,他按動按鍵回覆道:不會,你早些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張依思饒有不願地回了“晚安”兩個字,但立刻她又恢復了這一天的好心情,因爲在她的腦中又迴盪起了沈娜告訴她的那句“雲朗沒有女朋友”的話語,她把雲朗的晚安短信抱在懷裡,閉上雙眼甜滋滋地進入了夢鄉,這一天裡,或許只有她一個人纔是真正的打心底裡開心快樂着。
夜入深處,城市中稀稀落落地還有幾處窗口尚未熄滅燈火,好像是一個個守望者,久久不願放棄某些可能的降臨的事物而一直堅持等候的眼。
“雲煙,怎麼還不睡?”半夜醒來路過雲煙房間的雲母,見到女兒房內依舊亮着燈光,於是走了進去對伏在桌前處理公務的雲煙說。
“我還有些文件要處理,媽你怎麼醒了?”雲煙擡起頭來望着桌旁的雲母說。
“我起來喝口水。雲煙,媽問你,晚上送你回來的那個男的,是不是就是平時常跟你聯繫的那個新來的同事?”雲母忽然想起晚上在窗口前看到有個男人開車送雲煙回家的事,她問道。
“嗯,是,怎麼了?”雲煙不太明白母親提起這件事情的用意,她疑惑道。
“雲煙,媽跟你說,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人家這麼對你,總是人家心裡有些什麼想法了吧?”雲母說。
“媽,你想太多了,他就是我單位裡新來的同事,是今年纔剛剛從國外回來的學生,他爸是我們公司的總裁,他條件這麼好,怎麼可能對我有什麼想法,而且他比我小3歲,他只是個小弟弟而已。”聽到雲母的猜測,雲煙一口否決道。
“總之,媽覺得這件事你應該慎重拿捏,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叨叨你了,你忙吧,別睡太晚了。”說着,雲母離開了雲煙的房間。
雲母出門後,雲煙心裡隱隱開始打起鼓來,她用力甩了甩頭,隨後她摸了摸口袋,從裡面拿出了一枚依舊閃爍着晶亮光彩的鑽石戒指,眼中浮現了一絲後悔莫及的傷悲,“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或許予林對於自己也就恰好應驗了這句話的喻意吧,只是自己連彌補那些構成讓予林對自己壞的緣故的機會都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