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崑崙派的一個弟子走了過來,恭敬的一笑,道:“前輩,您若是散修的話,請站在最右邊。”
任雲輝一點頭,望弟子所指的方向望去,那裡,果然聚集着兩三百個散修者,個個修爲都達到入定後期,甚至個別人已經是元嬰期的高手。看來,散修的日子雖然苦悶,不過卻能發生更多的奇遇,修爲提升的自然也就越快。
但是,這些人年歲都比較大,最小的恐怕也有六七百歲。
站在他們當中,任雲輝二十來歲的年紀就顯得非常稚嫩了。
這時候,身前一個已經達到開光的高手突然回過頭來,眼前的這個老頭穿衣不僅可以形容爲不講究,甚至說其是邋遢也不爲過。一身青衣早已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上面塵土與一些液體混雜在一起,形成各種難看的顏色,而其身上更是髒的可怕,以任雲輝跟他接近一米的視距,居然可以發現他身上那層厚厚的污垢。
而他的鬍子更是七零八亂,彷彿多年來從未梳洗過一般。不過,看周圍散修望他的目光來看,似乎大家都很尊重他,應該是尊重他的高修爲吧,畢竟,開光期的高手可並不多,這諾大的修真界,這樣的高手,恐怕數來數去不到十位吧。
“年輕人,你修真多久?”
“前輩,爲何出此之問?!”
邋遢老頭輕聲一笑,道:“年輕人看樣子歲數不大,可修爲已經達到了元嬰中期,在下不過好奇而已。”
“前輩,說來慚愧,在下修真還不到十年。”
“什麼?不到十年,元嬰中期,有沒有搞錯。”旁邊,一個散修不滿的叫了出來。
“不是吧,少俠,你可別亂開玩笑啊。”
“是啊,是啊。”
“對啊。”周遭人開始議論不斷,與其說他們是不相信,更不如說他們是無法接受。他們辛辛苦苦修真幾十年,過程中寂寞、辛苦就不用多說,有時候爲了點修爲,拼的是差點喪命,可如今,卻連一個修真十年不到的小夥子都比不上。
老頭子眼裡一熱,神態自若的道:“小夥子師出何人?!”
“呵呵,我師傅叫蚩,今天就在這殿內。”任雲輝道。
“原來是蚩前輩的徒弟,果然名師出高徒,在下真的見識了。”老者呵呵一笑,不再多言。方纔,簡直嚇了他一大跳,他雖然目前已經是開光期的修爲,可他也決定不度天劫直接壓制自己體內的修爲,成爲散仙。
這樣的行爲明顯是觸怒天條的,因此,他剛看到任雲輝年紀輕輕就如此深厚修爲,還以爲是上面派人懲罰自己的。好在,他是蚩的徒弟,那便不用擔心了。
不過,邋遢老頭心裡卻是嫉妒的荒,爲什麼蚩這傢伙能收到這樣的怪胎徒弟?自己收了七八個,卻個個是廢才?!
正在這時候,崑崙派掌門素天以及蜀門大長老浩永,華山劍派長老葉風和自己的師父出現在正臺之上。
“意外啊意外,蜀山的那個掌門怎麼沒有來呢?!”仇人見外分外眼紅,這還沒見上,任雲輝已經惦記着他的仇人來了。是他們,讓自己第一次面臨死神的威脅,若不是小狐仙以命相救,哪還有現在的任雲輝。
“年輕人,你認識龍途?!”邋遢老頭突然回過頭來問道。
“認識,他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認識他,可惜,他今天沒來。”
“他呀,修爲不夠還非得當掌門,靠的也是前任掌門對他的逆愛,倒是這個大長老浩永,修爲達到開光境界,已經面臨飛昇,不過,卻沒能當上掌門。至於龍途怎麼沒來,聽說前段日子被一個小孩給打傷了,正在門派內閉關養傷。”
“哈哈,養傷?這個狗賊!”任雲輝譏笑道。
“年輕人,爲何如此高興?難道,難道龍途的傷跟你有關係,莫不是……?”邋遢老頭越往下想越是吃竟:“那,蜀門大弟子,胡軍,跟,跟你也有關係了?!”
任雲輝輕輕一笑,笑的是如此的雲淡風輕,彷彿這根本就是件小事一般:“呵呵,前輩既然已經猜得內容,又何必多問?多張口舌,多張危險嘛。”
邋遢老頭目光一縮,知道不能再問了,於是尷尬一笑,趕緊轉頭繼續望向臺上。身後的年輕人雖然年輕,可居然有膽子招惹天下第一大門派,並且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這其中的魄力惹人佩服,自己已經快有千把年沒見過這麼熱血的年輕人了吧。雖然做法略顯浮躁,可人卻大膽的開,這樣的人,註定前途無限。
此刻,臺中的素天衝着在場所有人一笑,接着道:“諸位,根據我與另外幾位長老的商議,暫時決定,以崑崙弟子派出一千弟子與各散派支援弟子一同鎮守鬼界結界,而蜀門則單獨出弟子一萬,協同滅前輩守住妖界結界,任務時間爲監守一日,而華山派則和散修的同道們一起前往魔界結界,任務時間依舊是一日。若是妖、魔兩界順利完成任務,我們剩餘的弟子則可以全力放在擊退鬼界的身上。到時候,天地浩月劫亦可順利的通過。”
“哇,蜀門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啊,居然一個派直接守一個結界,強大啊。”臺下,立即有小門派的道友議論紛紛。
“是啊,出手就是一萬弟子,我舉山派就是十個,也沒有一千的弟子。”
“如此說來,天下之人皆出蜀門啊。”
見臺下之人議論紛紛,蜀門長老浩永得意一笑,擡手示意安靜之後,朗聲而道:“諸位,蜀門作爲修真界的中流砥柱,理應在人間衆士安全受到威脅時,強力抵禦敵人,我向大家保證,蜀門一定會順利的完成任務。”
衆人聞言,頓時個個豎起大拇指稱讚。
惟獨一個人不樂意。
“我反對,蜀門之人根本就是一羣烏合之衆。”一聲朗聲,從散修隊伍裡走出一個少年,眼裡絲絲不屑,可言語卻又那麼擲地有聲。這人不是任雲輝,還能是誰?!
只見他走上前臺,不屑一顧的道:“盡會幹些欺壓弱小之徒,成天佔着天下第一大派的威名作威做福,你們說,這樣的窩囊廢,能成爲天下人所依靠的頂樑柱嗎?!”
任雲輝的一番話,頓時說的臺下鴉雀無聲,剛纔還熱血沸騰的他們,頓時不言不語。
身後的浩永長老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倒是華山長老葉風,心裡燒起一絲愉悅。
“小兒,你是何許人也?!”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任,名雲輝!”
此話一出,頓時,蜀門陣營方面的上千人怒氣沖天。任雲輝,這個他們掌門臨到閉關還唸叨着的人名,他們如何能忘記?!傷他們的掌門,殺他們的首席大弟子,任誰也吞不下這口惡氣,更何況,眼前這個仇人一再的侮辱自己的門派。
“讓開,老子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爲大師兄報仇!!!!”
“報仇,報仇!”
臺下,蜀門弟子氣得不輕,若不是崑崙派的弟子及時的攔住他們,恐怕此刻早已局面失控。
浩永眼神一縮,眼前這個就是當初傷了大師兄的小子。果真不怕死,寒茫一閃,冷聲喝道:“好你個孽畜,居然還敢在臺上像個跳樑小醜一般舞刀弄墨的。你還真當我正道無人了是嗎?!”
“正道無人?少他孃的臭屁,告訴你,臭老頭子,你蜀門代表不了正派,況且,我可不喜歡被人代表!”
“你,孽障,夥同妖魔作亂,傷我正道大將,殺我正道未來,老夫,老夫實在不能忍,今天,就當着諸位道友的面,替天行道!”
“別動!”任雲輝一聲輕喝。
“哼,怕了嗎?!”浩永得意的道。
“怕?開什麼玩笑?!”任雲輝一聲冷哼:“我只是想解釋清楚,我是蚩的徒弟,師出有門,決非什麼亂魔妖道。”
浩永聞言,轉頭奇道。“蚩道友?這……”
“不錯,雲輝正是老夫的關門弟子,並非邪魔妖道。至於今日之事,老夫認爲恐怕是些誤會,雲輝,這裡由不得你胡來,還不道歉?!”蚩的認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議論紛紛。
而蜀門的人則有些亂了陣腳,尤其是浩永,一時間五味雜成,不知如何是好。
考慮了半天,浩永長嘆一口,冷聲道:“好吧,既然蚩道友都這樣說了,老夫一念蚩道友的面子,二不想耽誤天地浩月劫計劃,此事,就如此甚了吧,等天地浩月劫一過,再來找他算帳!”說完,他頭一扭,不爽的等着任雲輝給他道歉。
任雲輝搖頭一笑:“就你一個開光期的老頭也跟我一副臭臉?你想收拾我,未必見得你行吧。”
“雲輝,你……”蚩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這畢竟是他的徒兒,他了解任雲輝,索性故作一副恨其不成鋼的模樣,撒手不管了。
浩永一見蚩都這樣了,頓時混身真氣一散“放肆小兒!”強勁的真氣壓力甚至直接帶動了臺下萬人的衣服!在場之人無不感嘆開光期高手的強勁之力,邋遢老頭更是爲任雲輝捏了一把汗。
元嬰期對上開光期,幾乎一個照面都用不了,任雲輝就會直接魂飛魄散,多好的一個修真苗子啊,怎麼這麼衝動?!
任雲輝不屑的瞅了眼浩永:“一樣是開光期,但是卻沒有維安手中的下品仙器,你。”搖了搖手指頭:“更不夠菜的!”
“你!”浩永臉都氣紅了,縱橫修真界千百年,何曾有人如此敢跟自己說話?!對於任雲輝的話他也只聽了一半。倒是華山派的長老葉風,一臉大驚:“維安?!”
“維安不是死了嗎?!”崑崙派掌門素天奇道。
“那是當然,一個開光期加一把下品仙器就想從我手上逃脫一二招?可能嗎?!”任雲輝輕蔑的道。可他的眼神裡,卻散發着讓人信服的魄力。沒有人覺得他在說大話,雖然,他僅僅只是個開光期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