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榕樹下。
擺下了一張小茶几。
一身練功服的溫老,和一位身着中山裝的老人分坐兩端。
在雲霧山中吹來的習習涼風中。
已經家事、國事、天下事的暢談了良久。
坐在溫老對面的,便是百年葉家的當代家主。
已經年近八十的葉老——葉向東。
雖然早已過了古稀。
又早就從揚省一把手的位置上,退下來多年。
但葉老身上,卻是沒有半點老態。
受過乾元山仙人點化的他。
八十歲了,肌膚依然銀潤光滑,少有皺紋。
一雙虎目,暗藏神光,不怒自威。
一身氣勢,絲毫不弱於,當初手握重權之時。
在二人身邊。
還有一個長眉入鬢的灰髮老者。
老者體格魁梧,身上的氣勢隱而不發。
銳利如鷹的雙目中,神光隱現。
若有古修士在此,張開天眼,便能看見。
老者頭頂,靈霧凝聚,隱隱已有要霧化白龍,沖霄而起之勢。
分明是一位已踏入天關的先天宗師。
此人便是葉老結交的方外好友:
闡教乾元山,八臂真人——李乾陽。
那邊草坪上,圍在一張塑料桌邊打牌的三個年輕人,也在偷眼望着這邊的三老。
不過目光大多數時間,都停住在李乾陽的身上。
這三人。
兩女一男。
兩名少女,一清純亮麗,一溫婉內斂。
正是剛跟齊帆打過照面的葉清溪和溫婉清。
而那個男的,生着一張丰神俊朗的臉。
卻有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懶洋洋的翹着腿,嘴裡叼着一根雪茄。
他正是,要被葉家安排,與褚安定婚的葉北辰——葉大少。
葉清溪看向李乾陽的一對美眸中,閃着小星星,興奮的道:“北辰,那個就是你師傅吧,平時想見他一面可真難,平時都只有他的兩個徒弟‘金刀’、‘霜劍’會在家裡呆着,李真人一直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的很。”
葉北辰黑眸中現出一道得意之色。
能被李乾陽收爲弟子,一直是他最得意的一件事情。
葉北辰的人品太差,脾氣大,愛出風頭,還喜歡玩女人。
若不是他爺爺給他兜着。
以他做過的那些事情,夠一輩子在監獄裡呆着的了。
本來以這種心性,是絕對不可能被乾元山這樣的名門大派看中的。
但李乾陽一見葉北辰,卻立刻決定了。
要把他收入門牆。
甚至還違背道德的幫這個徒弟做了好些事情。
不爲其他!
只因李乾陽看出,葉北辰身上有大氣運。
在他的頭頂,有隱隱祥雲紫霧環繞。
李乾陽據此肯定,葉北辰雖然頑劣,壞事做盡,卻是有大氣運、大機緣之人,將來成就,無可限量。
因此對這個徒弟百般縱容,有求必應。
葉北辰也引以爲傲。
“這就是天關宗師,感覺比起師傅來,差得遠了,一個是天上的龍,一個是河裡的泥鰍。”
溫婉清望着李乾陽,微不可察的輕搖了搖秀首。
“待我用師傅所傳的連山易,算他一卦,看此人未來成就如何?”
易有三易。
一曰周易、一曰連山易、一曰龜藏易。
周易算人。
龜藏易算妖。
連山易算仙。
溫婉清以拇指在掌心畫下八卦,妙目望着李乾陽,暗自演算。
忽然,她俏目睜大,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好不容易纔忍住了,沒有叫出聲來。
她看到,李乾陽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卦方位上,都有血光沖天。
而且都應在今日。
“這……”難道說,這位堂堂乾元山的天關宗師,今天就會有人頭落地的危險。
溫婉清第一次對師傅傳她的卜算術產生了懷疑。
“老爺。”
胡伯在三老身邊,放下了一盆切好的西瓜。
隨口道:“榕城那邊來人了,來了一個少年,說要跟你談少爺聯姻的事情。”
葉老聞言,眼皮都沒擡一下。
只招呼着李乾陽和溫老兩個吃西瓜。
隨口打發道:“不見不見,有什麼好見的,我們是和褚家聯姻,又不是和他齊家聯姻,跟他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溫老眼皮跳了跳,心道原來剛剛那個少年,是從榕城來的。
可惜可惜,不管他想談什麼,到葉家這裡,都一定撞一鼻子灰回去。
想談判,那先要坐在同一張牌桌上。
溫老搖頭。
像齊志勇的齊天集團這種,在葉老和溫老眼中,就屬於連牌桌都爬不上的人,那還有什麼好談的?
只有李乾陽,在聽到齊帆的名字時。
臉色微微一變,但立即便恢復如常了。
他心道:
“聽說這齊帆連玉泉山的智人老祖都可逼退,是真是假,誰知道呢!且先看看再說。”
“總之我葉家,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小客廳中,葉老的小女兒葉蘭娟,說完所有想說的,目光示意着門口。
意思齊帆可以滾了。
但齊帆卻仍然安然坐着,一動不動。
葉蘭娟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
這人,是瞎子麼,看不懂臉色,自己都表示的這麼明顯了。
卻只聽齊帆淡淡道:“沒錯,我跟你之間,確實沒什麼好談的,讓葉向東滾出來吧!”
“你說什麼?”葉蘭娟驚怒的瞪大了眼睛。
葉老德高望重。
葉蘭娟已經多少年沒碰到,敢對葉老不敬的人了。
她頓時感到有股熱血直衝腦門。
“你……”
蘇蘭娟正準備開口厲聲呵。
卻被齊帆口中,驟然發出的一聲雷鳴般的爆呵所打斷。
齊帆的聲音,轟轟隆隆,如雷神擊鼓。
天王怒吼,聲音轟轟隆隆,不但傳遍了整個葉府。
甚至響徹雲霧山上下。
“葉向東,滾出來見我。”
這一聲爆呵,不知驚散了多少對牀上的男女,嚇哭了多少個小孩。
葉老和溫老手中的棋子,都不由自主的落了地。
均都駭然的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天那!這一下被多少人聽到了。”葉蘭娟只覺眼前發黑。
她沒想到,齊帆竟敢如此放肆,在葉家咆哮。
不怕葉家的高人斬了他麼?
葉蘭娟憤怒的望向齊帆,卻駭然看見,齊帆腕上彩光一閃。
一顆定海珠已經飛了出去。
“這,這是法寶。”葉蘭娟是有見識的,當即俏臉就變了。
這裡可是葉家,齊帆祭法寶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