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條濤濤冥河,攜驚濤拍岸之勢,撞在陷仙劍的劍脊上。
頓時滾滾黑浪被自中切開。
原本的濤濤黑水,被映成了一片赤紅。
但那條玄冥控水旗召來的冥河,長何止萬里。
卻見黑濤洶涌。巨浪層層疊疊何止千萬。
連續不斷的拍擊在陷仙劍的劍脊上。
每一次拍擊劍身,都發出雷鳴般的巨響。
一衆古修士,盡皆面露駭然。
他們看見,在那冥河之中。
陷仙劍發出的紅光,竟在黑浪的撲擊下,漸漸的昏暗了下去。
“賊子。”
李樑老祖頭頂的青筋都繃了起來。
他拼命摧動真元,掐起劍訣。讓陷仙劍紅光萬丈。
迎着冥河,劈波斬浪而上。
若玉泉山今日,祭出了鎮教至寶陷仙劍。卻仍是奈何不了齊帆的話。
那整個玉泉山的麪皮,便是真的被齊帆扒下來,踩在腳底了。
“要斬斷了。”
“那條河將被完全劈開。”
許多大教弟子,也都緊張的攥起了拳頭。
他們都爲自己的出生而驕傲。
覺得背後的門派,可以碾壓所有挑釁者。
但齊帆的出現,卻深深的傷到了他們的自尊。
若一位金仙道統的智人老祖,攜極品先天靈寶而來,還斬不了齊帆的話。
那以後,各大教遇到齊帆,就真的要退避三舍了。
眼見得陷仙劍,即將自中斬開那濤濤冥河。
齊帆那張被照映成一片紅色的臉上,卻依舊是閒定從容的。
他第四次揮起了玄冥控水旗。
口中揚聲呵道:“三萬裡江河,借我一用。”
聲音清悅,宛如龍吟鳳啼。
好似對十方諸神下了叱令。
又似是在與這方天地對話一般。
隨之,大江兩岸,便響起了一片駭人的驚叫聲。
卻只見濤濤武林江。
隨他這一呵,頓化做一條通天銀瀑。便若那乾坤顛倒,天地反覆般,直衝天際。
被那能遮天蔽日的玄冥控水旗一卷,盡數給捲了去。
玄冥控水旗,便似那萬條巨鯨般。
剎那之間,吞食去了幾百萬噸的江水。
露出了其下幹裸的江灘。
兩岸的古修士,全都怔怔的望着天上。
那數百萬噸的江水,逆天而上,竟連一滴水珠,都沒有掉落下來。
彷彿這大地,已解去了對武林江的束縛,任其自去。
這便是玄冥控水旗,掌四大之水。
借這武林江一用。
它的威能,何止大了十倍。
齊帆第五次揮動玄冥控水旗。
此番,那條冥河何止寬了十倍。
簡直象片海般,無邊無涯,把被陷仙劍映成赤色的天空,整個遮蔽了。
陷仙劍被這一片無邊無垠的黑水吞沒。
就像一條搖角擺尾的赤色怒龍般,掀起驚濤萬丈。
但卻是已被這無縈的黑水困鎖住了。
“李樑,我來取你狗命。”
齊帆將玄冥控水旗祭在空中。
以武林江數百萬噸江水,鎮壓住陷仙劍。
身影卻是展遁法到了李樑身前。
手中純鈞劍直取他面門。
李樑站在江底的泥沙中。
看向齊帆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般。
“妖孽,今日我便是拋卻這一身功行不要,也要斬了你。”
李樑鬚髮怒張。
舉起方天畫戟,猛虎搏獅般撲來。
方天畫戟與純鈞劍相撞。餘威綿延數十里。
在兩人足下,當即現出了一個綿延近百里的深坑。
李樑修有八九玄功。
在智人老祖中,也素以神力成名。
他正想奮起神力。磕飛齊帆手中劍,再一戟把他的腦袋拍成肉餅。
卻見齊帆的右手中,已又握住了一柄短劍。
“魚腸。”
李樑怎會不認得,這柄師門重寶。
大怒之下,也取了把匕首出來。
但還未等他有何動作。
齊帆手中魚腸劍一揮。
已斬在他腕上三寸的照門上。
頓時便將他那隻握戟的左手斬了下來。
“李樑,今日你便在此折戟沉沙吧。”齊帆冷笑。
李樑止住左臂裡噴涌而出的鮮血。
一雙神目怨毒的望着他,不住後退。
同時噴出那顆黑珠,想趁他不備,打他的魂魄。
齊帆冷笑着直接祭起定海珠,一陣猛砸,把那陰珠砸的粉碎。
接着取出祖龍鞭。鞭捎捲起一個悶雷。朝着李樑的面門打去。
齊帆而今,體內的大皇庭真元,以煉至第三層。
每一鞭打下,都有揮斷一條山脊的力量。
李樑初時,還可以借用寶塔、金鐘等的防禦法寶,勉強支撐。
但這些都被祖龍鞭,一鞭鞭的打成碎屑。
李樑便只能用肉挨鞭子了。
他雖修得有八九玄功,一時半刻打不死他。
但重如山嶽的一鞭鞭抽下,卻也痛入骨髓。
比疼痛更難忍受的是恥辱。
玉泉山名動天下的智人老祖,活了三百多歲。
卻在兩岸上,無數只天眼的注視下,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鞭鞭的抽在身上。
這裡是有直播的。李樑此時,狼狽的樣子。
不光是兩岸人見了。
通過直播,已經傳到了電腦或是手機前,千萬古修士的眼中。
李樑頭頂青筋爆起,雙目怒睜,眼角都被撐裂了。
李樑曾見過,齊帆持着這祖龍鞭,抽打二仙山祖師山藏、海藏的一幕。
但他萬萬沒料到,這種命運最終會降臨到他頭上。
“好帥。”
之江學院的天台上,閆如玉遙遙的用天眼,望着這一幕。
一雙星眸中,異彩連連。
“我輩修士,正當如是。”
莫清璃揮着一青一紅兩條雌雄雙鞭。
聽着數十里外。
骨鞭抽擊皮肉,發出來的雷鳴巨響。
忍不住伸舌舔了舔紅脣。
玩了幾個鞭花。
“打的好,姐的長鞭,也早已經飢渴難耐了。”
而在玉泉山頂。
一衆玉泉門人看着直播,均是沉默。
齊帆打在李樑身上的每一鞭。
都像是隔空甩在金仙道統臉上的一個耳光。
排山倒海的羞恥感,就像一柄柄尖刀,在他們的心腹間翻攪着。
“今日之辱,必以血償!”
掌門李霖的聲音,如洪鐘大呂,轟轟隆隆的在整座玉泉山頂回蕩着,擊起了衆弟子心中的血勇。“今日之辱,必以血償。”
“必以血償。”
一時間,玉泉山三千門徒。
均覺有一股熱血,從心間涌起,直灌巔頂。
但在這股血勇中,卻還隱約有一分陰影。
李樑攜陷仙劍,都奈何不了齊帆。
那玉泉山,除了在天上的那幾位祖師外。
還有誰能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