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琪今天是一副休閒的打扮。
上身穿了件修身的荷葉領襯衫,下身是一條不對稱的牛仔褲。
全身上下,一點也看不出,出生燕京大家族的樣子。
更像小鎮上,隨處可見的鄰家少女。
她今天耳垂上,依然帶着那一枚銀質的雙魚耳墜。
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的發着光。
上回,齊帆的目光,只是從這銀色的耳墜上,一掃而過,並沒有多加留意。
但今天,看到齊琪。
齊帆的目光,便就停在了那耳墜上。
心中,那遙遠的回憶被勾起。
“哥。”
齊琪,一雙小鹿般的眸子望着齊帆,眼神非常複雜。
齊昊不認識齊帆,她卻是在第一眼,就已經知曉齊帆的身份了。
“小琪。”齊帆望着少女,也微微笑着點頭。
在一個大家族中,關係也會有親疏遠近。
齊琪的父親,是齊帆的五叔。
便是與他爸齊志勇走的比較近的。
即使在他與齊家決裂,遠赴榕成之後,也時常保持着聯絡。
在兩家小孩出生後,還帶着聚了幾次。
並在分開後,鼓勵他們倆保持着書信聯絡。
雖然分居燕京、榕城兩地。
但齊帆與齊琪之間,卻保持了筆友的關係。
在齊琪十二歲生日的時候。
齊帆還買了這個雙魚耳墜,寄去燕京,做她的生日禮物。
爲此還讓褚安吃了好長時間的醋。
卻不想,這十多年過去了。
這雙魚耳墜,齊琪竟還帶着。
後來有了網絡,兩人的書信聯繫也就斷了。
改成了用qq在網上聊天。
齊琪經常纏着他視頻。
齊帆這張臉,見過很多次了。
在柳夢顏生日那天,她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發現神往多年的堂哥,竟然就是殺了杜正陽的那位齊老祖時,齊琪心中真是五味陳雜。
那天從頭到尾,都是神思恍惚的。
直至此時,齊琪望向齊帆的一雙妙目中,依然充滿了驚駭。
她先前,又怎會想到:
齊帆便是那位威震東南的齊老祖呢!
“哥!”
“齊昊真的是你殺的?”
“他被從春申江裡撈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當董婉玉告知她,齊昊被丟進春申江裡的消息時。
齊琪足足呆了有三分鐘。
足足調整了好幾天情緒,方纔跑過來見齊帆。
“嗯。”齊帆平靜的點頭。
“啊!”
聽到齊帆親口確認的齊琪,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望着齊帆,聲音凝重的道:“哥,你這麼做。”
“即使你是爺爺的親孫子,他也會要你給個交代的。”
以齊老爺子而今在華夏的地位,他想要個交代。
這華夏,還真沒幾人敢不給。
“還有董家。”
齊琪的一雙美眸中,含着深深的憂色。
“董婉玉已經回燕京去了。”
“齊昊是董家內定的姑爺。”
“你這樣把他殺了。”
“董家也不會與你善了的。”
“齊家,董家?”齊帆淡淡一笑,道,“他們會忍下來的。”
他在日國做的那些事情。
雖然還沒在國內傳揚開去。
但以燕京那幾大家族的情報網絡,早晚會知道的。
董家不可能爲了一個齊昊,跟他硬抗。
齊家也不會。
齊琪一雙妙目望着齊帆,預言又止。
最終,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秀眉深深的蹙在了一起。
齊琪覺得,齊帆未免太自信了些。
燕京那些頂級豪門的底蘊,遠非華海,揚省的家族可比的。
她想着,能有什麼辦法,幫齊帆捅出的這個大簍子補上。
但她在燕京,只是小輩,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此時在華海市靜安寺內。
從蜀山來的李凌雲與兩位蜀山派的智人老祖,被安排在殿裡等了已經有半小時了。
但這三個身份尊容之輩。
在這裡耗了那麼久,面上卻分毫也沒見不耐之色。依然靜候着。
終於,又過了半刻鐘,他們等到了今日要見的這位。
那是一個流了三尺長髯的中年男子。
這種鬍鬚,在當今這個時代,已很難看到了。
他有一雙世紀老人才有的,飽經滄桑的眼睛。但須發卻依舊是發亮的。
在他的身後,揹着一個巨大的劍匣。
劍匣是黑色的,不知由什麼材料打製而成。一看便知分量極重。
但那中年男子揹着,卻就像揹着一片羽毛走路般。神情閒適,健步如飛。
“顧師叔。”
“顧老祖。”
李凌雲並兩個蜀山長老。
一見這中年男子,紛紛起身招呼。
那六隻眼,都望着抱普守拙,氣息無任何外泄的中年男子。
那六隻眼中,均充滿了狐疑與期待。
這站在三人面前的中年男子。
便是華海巨頭,蜀山宿老,在靜安寺中。
閉關小半世紀的顧秋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