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反正臺上的拍賣還在繼續,臺下低聲聊天的人也不少,楚雲飛笑嘻嘻地點點頭,“回頭來小築的話,我給你打折。”
人家誇他是孝子,他當然願意投桃報李。
“那謝謝你了,”劉濤臉上泛起一絲笑容,“很高興認識楚總。”
楚雲飛還沒說話,神通廣大的領導兒媳出現了,“呵呵,楚總,等等是晚餐,還有晚會呢,彆着急走啊。”
“嘖,不行啊,”楚雲飛苦着臉搖搖頭,“今天還約好了人,我馬上就得走了。”
“約你朋友一起來吧,呵呵,”劉濤年紀大很多,非常熱心地建議,“讓鄭主任再幫你弄張請帖就行了,晚上我也要唱歌呢。”
“呃,算了吧……”楚雲飛搖搖頭,不過,看看幾人失望的樣子,轉頭對了桑大軍,“大軍,要不你喊唐素素來看晚會吧?”
桑大軍的臉上泛起一絲詫異,然後就是深深的無奈,“雲飛,我我說好了,晚上去她家見她父母親的。”
“算算算,”楚雲飛搖搖頭,一臉的歉意,“這樣吧,我問問他們吧,也不知道他們找我做什麼。”
湯司令在西疆是幫了楚雲飛大忙的,到現在爲止,他的生命能量從樓蘭沙漠補充了三次了,馬上就要第四次了,所以,他打算在小築裡請湯司令吃飯。
但是,湯司令找楚雲飛聊天的內容,着實讓小築主人吃了一驚:他居然想讓楚雲飛幫忙要一筆錢,部隊的撥款。
按說他的集團軍的撥款是該找軍區要的,但軍區沒這筆錢,所以要老湯直接來總後要,並且允諾他:老湯你能要下這筆錢,我們肯定撥給你。
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辦法了?楚雲飛的腦袋一陣茫然,“司令,我不是不想幫忙,可是……我連軍人都不是啊,你不是,認識時老麼?”
“這事時老可不合適出面,”司令大人搖搖頭,“你不知道,我這部隊就是時老的老底子,他怎麼可能爲這點小事說話?”
敢情,湯司令根本就沒想去找時老,他聽說了楚雲飛的小築雲飛的名氣後,直接找上門來,這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自打部隊不讓辦產業後,錢就一直是各個駐軍大問題,物資好說,反正不但有總後,三總部又多加了一個部,總裝備,現在是四總部了。
像楚雲飛在樓蘭沙漠飛的那二十來天,嚴格地說,他花的物資和裝備、零配件損耗舍下來有三百多萬,但這不算什麼事,人家根本不收他的錢。
但湯司令爲了一千來萬的撥款,就得專門跑趟首京,道理也很簡單,別說這錢多了點,哪怕不多,司令大人自己就籌得到,也不可能自籌。
湯司令的想法很簡單,找總後那幫人要錢不難,但有來有往才叫辦事,可是,等閒的東西,他也拿不出手,總不能發幾車皮哈密瓜或者八達木什麼的吧?
那麼,來小築雲飛活動活動就很有必要了,當然,錢並不是什麼問題,小楚怎麼說也要打個折扣的,最關鍵的是,湯司令不能當場就拿錢出來。
那麼,最好小楚以招呼朋友的名義,接待司令大人和總後那位,花錢吃飯誰不會吃?吃了不給錢才能顯示出司令的人緣呢。
隨便算算,湯司令給楚雲飛免了三百多萬的單,這次兩人吃飯,打個五折,大概就是五百萬,一裡一外算下來,爲了這一千多萬的撥款,司令大人估計,自己要出百十來萬的血。
楚雲飛做人哪裡會差到這個地步?“司令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不就是一頓飯麼?小楚我做主了,給你各兩桌,要請什麼人你自己拉單子吧。”
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他辦事從來都是這樣。
反正,大概時老他們也猜得出來,樓蘭沙漠里正是蒐集材料的地方,所以,楚雲飛不怕這消息傳出去。
湯司令心裡,隱隱也有這個念頭,不過,這話他不合適自己說,對方一說出來,他就痛快地一拍手,“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楚總這脾氣,就是像咱們當兵的!”
“誒,別說了,”楚雲飛雙眉緊皺,搖搖頭,“我是被開除了軍籍的。”
其實,他心裡並不像表現的那麼鬱悶,他只是覺得——爲了弄一千多萬的撥款,請價值一億的客,這事還真是滿有意思的。
當然,作爲曾經的軍人,他是知道里面的關節的,所以眼下這個表情,無非是想要掩飾他的笑意而己這麼笑出來顯然有點不夠厚道。
只是,不管怎麼說,小築不但是飯店、醫院、工廠、情報中心、貴族俱樂部,現在居然又有了成爲賄賂的用途,看來……也算得上個小社會了。
對湯司令的示好,並不只兩桌酒而己,楚雲飛當天晚上就設宴招待了司令大人,順便還把時老的助理和兩個外孫喊來作陪,大家都算得上自己人的嘛。
第二天,“未來工程”那位神通廣大的女人來了,這次可不是要錢的,是給他送帖子的來的——三天後的週末,有個全國知名企業家的聚會。
嚴格說,這位纔算得上真正的熱心公益事業的主兒,這次她又打了楚雲飛的腦筋,“小楚啊,這次其實是華夏慈善總會和九州聯合商會舉辦的活動……不過,沒說要捐錢。”
“懶得去了,”楚雲飛搖搖頭,“我叫桑總去吧,捐不捐由他做主好了。”
他對這個女人真的沒什麼偏見,畢竟,像她這種身份的,不去花天酒地也不去購物攀比,甚至連弄個公司靜等銀子上門的興趣也沒有,而是一心撲在各種慈善事業上,這樣的人真的很難得的。
而且,這女人的智商絕對是夠的,並不是那類腦子裡缺根弦的二桿子,楚某人雖然懷疑時下大多數人的誠信,但對她還是相當敬佩的。
“那可不行,”女人搖搖頭,“多接觸幾個人對你也有好處的嘛,說實話,中間還有義演呢,去看看吧,彌補你昨天的損失。”
“義演什麼啊?”楚雲飛嗤地笑了起來,“那些演員不收錢還是我們不用贊助?這年頭我最煩這種莫名其妙的‘義’了。”
“有劉濤唱歌啊,”女人堅持,“你家在河東,離得又不遠,把你媽接來一起看看嘛。
嗯?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楚雲飛沉吟一下,點點頭,“好吧,我媽有日子沒出來散散心了。”
正好,關濤在這裡閒得也沒什麼事,楚雲飛跟他商量一下,要他去先陽,陪着自己的母親來首京玩玩。
本來派粱繹去是最合適的,不過,先陽有木頭警督在,他不想漏什麼空子出來給別人鑽。
別說,九州商會這個半官方性質的機構出面組織,相當多的商界精英還是很給面子的,來了大約有七八百號人,全中國資產幾十億那些企業的頭頭腦腦們來了一多半。
商會先是舉辦了一個爲期一天半的論壇活動,然後是晚上的聚餐,義演也就是這時候開始的。
可以想象,整整一個大廳裡,全是商界精英,演歌臺上雖然鬧哄哄的,各個帥哥美女、演藝界大腕上下,但下面的人又怎麼可能把這些“戲子”們看在眼裡呢?
都是天南地北平日裡難得一見的總經理、董事長之流,就算從未相識的,多半一提名字或者企業,也要來個“久仰久仰”之類的話。
這場面實實在在地是“往來無白丁”,如此喧囂的氣氛中,各人無不忙碌異常,同老朋友打招呼的有,忙於結識地位彷彿的人也不少。
更多的,卻是“三個屠夫談豬,三個小姐談粗”那種同行之間的交流。
似此情況下,哪裡會有人操心臺上站的是天王還是玉女?左右不過是幾個戲子而己,臺下難得精英薈萃一場,又何必對這個勞什子演出那麼當真呢?
楚雲飛自然也不能免俗,雖然不是那麼活躍,面前也是聚了兩三個好友,其中,有一家是打了童思遠旗號來找他說話的。
他一問,才知道這家叫“瑞福遠”的集團,是在江南省做電氣開關起家的,後來因爲經營得當,經營地點南移直下粵明,現在己經有十來億的身家了。
瑞福遠同恆瑞有關聯,兩家都是做化學原材料的,前一陣“化工進口”聯盟的活動,兩家都參與了,而且,好像瑞福遠的話語權似乎還比恆瑞的大一些。
兩人正聊得開心,領導兒媳出現了,一把拽住了瑞福遠的老大陳剛,“陳總,總算找到你了哦。”
陳剛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了起來,“呵呵,鄭主任,好久不見了,最近忙什麼呢?”
女人卻是不吃他這套,臉色一繃,手向前一伸,“你答應的五十萬呢?都快兩年了!”
“我說,那只是我的副總的個人行爲誒,”陳剛的臉一變再變,異常尷尬,可是又不敢生氣,“我沒有授權給他讓他捐五十萬的。”
原來,在某次電視直播的現場,瑞福遠公司當場拍板捐贈五十萬,獲得了足夠的掌聲和廣告效果之後,並沒有拿出錢來,大概是打算翻悔了。
楚雲飛對這種內容的公案不感興趣,但這事無疑影響了他對陳剛的觀感:這樣的人做合作伙伴,似乎不太讓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