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黑色長裙,身材高挑,長髮盤起,容貌不施粉黛,卻美豔絕倫,但是氣質冷如寒冰,讓人不敢接近,整個人猶如一朵暗夜薔薇,於寂靜無聲中美得驚世駭俗,又渾身帶刺。
這人正是“夜王朝”的老大,月海市的地下女王,大名鼎鼎的“黑寡婦”——葉伊人。
“葉……葉子姐!”強哥急忙低下頭,恭敬叫道。
黑寡婦輕聲道:“小強,你越來越沒規矩了。”
這輕飄飄似乎沒帶半絲不滿的話,卻是讓強哥一下子就腿軟跪在了地上。
強哥渾身發顫道:“葉……葉子姐,小強一向盡心盡力給您辦事,絕對沒壞過‘夜王朝’的規矩,是不是有人在您面前污衊我?”
黑寡婦沒說話,鬣狗哥冷聲道:“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讓人家在也葉子姐面前嚼舌根?小強,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做的事,酒吧這邊有規矩,不許調戲女顧客,不許捲入顧客間的糾紛,不許中飽私囊,你哪樣沒犯?”
強哥臉色瞬間慘白,辯解道:“鬣狗哥,捲入顧客糾紛這個,是許毅許少讓我乾的,你不是和他爸認識嗎?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做的啊。”
“許毅,誰是許毅?”鬣狗哥皺眉道
“就是‘佳房地產’許老闆的兒子啊,許少說他還和你稱兄道弟的。”強哥連忙道。
鬣狗哥臉色一冷:“就那小破老闆的兒子也能指使你,你是豬嗎?那狗屁許老闆,在我面前屁都得憋着不敢發,他兒子算哪根蔥,也配和我稱兄道弟?”
一旁,許毅和蘇軟等人還沒走,聽到這話,許毅臉變成了豬肝色,他的同伴本來就有些埋怨他讓強哥去找林辰麻煩了,此時聽到鬣狗哥的話,對他更是鄙夷。
尼瑪,人家連你老子都不當一回事,你還說人家和你稱兄道弟,還真會往自己臉色貼金!
許毅被看得臉一陣發燒,加快腳步,直接就獨自離去,其餘人也連忙跟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強哥聽到鬣狗哥的話,啞口無言,只能求饒道:“葉子姐,鬣狗哥,是我不對,你們放了我吧,看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
黑寡婦走到吧檯邊,坐到椅子上,對調酒師輕聲道:“給我一杯‘死亡瞬間’。”
調酒師恭敬道:“好的,葉子姐。”
說完,他便連忙調酒。
黑寡婦看向強哥,淡淡道:“你的功勞很多嗎?你是不久前纔跟着鬣狗的,但是我這邊的規矩,包括違反規矩的後果,我想鬣狗都是和你說過了的。對吧,鬣狗?”
黑寡婦看向鬣狗哥,鬣狗哥連忙道:“說過了的,葉子姐。每個小弟加入到‘夜王朝’,第一個任務就是了解規矩和知道違反規矩的後果,都是按你說的做!”
“既然這樣,那就按規矩辦吧。”黑寡婦淡淡道。
“不!”強哥臉色慘白,求饒道,“不要啊,葉子姐,您放過我,是我之前放縱慣了,不懂得守規矩,求求您,我以後一定會改的,您放過我吧!”
在“夜王朝”,違反規矩的結果很簡單,那就是死!
強哥嚇得就想撲過去抱住黑寡婦的腳求饒,鬣狗哥臉色一冷,直接就一腳踢了出去。
砰!
強哥直接被踢飛了好幾米,抱着肚子,口吐鮮血哀嚎着。
狠!這鬣狗哥出手不可謂不兇殘!
酒吧裡還未散去的人都是看得心頭髮寒,不過更讓他們畏懼的卻是黑寡婦,這個女人從頭到尾一臉的雲淡風輕,連要人性命都說得很隨意。
這種融入血液裡的冷漠,比起鬣狗哥的兇殘,更是讓他們畏懼。
幾個小弟走了上來,直接把強哥拖了下去。
鬣狗哥恭敬地走到黑寡婦身邊,道:“葉子姐,那個鬧事的小子……”
“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吧。”黑寡婦淡淡道。
鬣狗哥一怔,有些不確定的道:“可是,今晚的事如果傳出去的話,不收拾那小子,對我們的‘夜王朝’的臉面總歸不太好?”
他這話是用着詢問的語氣,顯得小心翼翼。
“什麼叫做對臉面不太好?臉面是打出來砍出來賺出來的,來自於我們自己,而不是別人,誰敢多說半句,那就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黑寡婦瞥了鬣狗哥一眼,鬣狗哥再也不敢多說什麼,對於自己這位大姐,他了解的比別人多,所以也更加知道她的可怕。
但他心裡實在不懂,如果是別人敢在“夜王朝”鬧事的話,估計早就被砍成爛西瓜了,爲什麼那小子就例外?
因爲他能打?
呵呵,打倒那麼幾個小弟,算個屁的能打,就算真的和能打,直接一槍斃了就是!
這年頭,拳頭打天下,早就過時了!
莫非,葉子姐認識那小子不成?可在月海,根本就沒有那個二代能讓葉子姐顧忌到不去找回場子啊。
鬣狗哥心中嘀咕着,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黑寡婦喝了一口“死亡瞬間”,這烈酒卻是連讓她皺一下眉都不能,似乎她早已經習慣了這酒。
“他喝着酒的時候,有說什麼嗎?”
黑寡婦突然看向調酒師,眼睛深處,似乎有什麼在閃爍着。
“他?葉子姐,難道你是說那個喝酒贏了酒神的年輕人?”調酒師疑惑道。
黑寡婦微微點頭。
調酒師很是詫異,葉子姐怎麼會對那傢伙感興趣,不過他還是道:“他說這酒很有趣,還說酒中帶着悲傷無奈,就像是這酒裡的玫瑰,它再美,也只能沉浮在‘血液’裡,慢慢凋零。又說調製出這酒的,是個傷心人,有機會的話,他想見一見。”
“是嗎,傷心人,倒是說得沒錯,不過他應該恨死我了,如果知道這酒是我調出來的,估計連喝都不會喝一口,又怎麼可能想見我呢。”
黑寡婦將剩下的“死亡瞬間”都倒入喉嚨,聲音裡低沉婉轉,帶着無奈哀怨,絕美的臉上滿是苦澀。
你不是說,你沒什麼報復,這輩子就打算在那落後的山村裡度過,平平淡淡也挺好嗎?爲什麼曾經那麼不思進取的你,會從大山裡走出來呢?
昨夜你在夢裡出現,今天突然來到眼前,可夢裡我還敢去擁抱,現實卻不敢出現在你面前,你應該狠透我了吧?
那個在你身邊的女人,又是誰呢,你忘記我了嗎,可我,總是夢見你。
夢裡,我還是那個只愛穿白色衣服的女孩,你還是那個淳樸憨傻卻拼命逗我開心的少年,我生氣時只要不說話,你就怕了,然後拼命討好我;我笑起來,你也就笑了,笑得像個傻子似的。
我說天邊的那朵雲彩很美,結果你第二天你騎了3個小時的自行車跑到縣城,又花了3個小時回來,帶回那雲彩模樣的白色棉花糖,興奮的對我說:仙女姐姐,這個像不像你喜歡的那朵雲彩?
黑寡婦的眼睛竟微微有些潮溼,接着她眨了下眼,那抹溼潤便不見了。
自己是多麼想撲入他懷裡,可自己不能那麼做,自己已經不是那個不染塵埃的“仙女姐姐”,而是滿手血腥身不由己的“黑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