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益和肖翠花在屋裡緊張壞了。
“他們該不會真的是來找小元的吧。”肖翠花自言自語,“如果我們把小元交給他們,是不是他們就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包益眼睛一瞪。
“翠花,你別亂說話!”
“小元這幾個月,一直都在我們菜攤買菜,小夥子性格那麼好,你忍心把他交出去嗎?再說了,小元又不是什麼壞人,依我看,這什麼紫衣道士纔是心懷叵測。”
肖翠花忌諱道:“你看那些人正在往我們這邊走,他們肯定是發現了什麼,萬一他們真找到小元了,我們以後可咋辦啊。”
“別說話!”包益讓肖翠花住嘴,“什麼咋辦不咋辦的,我們死不承認,他們能怎麼樣?翠花,你別忘記了,小元有一個姐姐和你同姓,你以前總是誇小元姐姐長得漂亮,要是成了你閨女那該多好,難道這些話你都忘了嗎?你忍心傷害他們嗎?”
肖翠花本想反駁,聽包益這麼說,立刻又沉默了,她記得一個小肖亦珊的女孩,經常和小元一起去老包那裡買菜,幾次熟悉後,大家就認識了。
小元來橫坪鎮買菜的時候,身邊偶爾會跟着一個長相貌美的女生,那個女生每次只要一到菜場就會成爲焦點,肖翠花問過小元那個女生是誰,小元把那個女生介紹給了肖翠花認識。
她叫肖亦珊,自稱是小元的姐姐。
除了肖亦珊之外,偶爾還會有一個叫小洪的年輕人和小元一起來買菜。
這些肖翠花都記得,包益剛剛的責問,讓肖翠花心裡愧疚,她自語道:“我真傻,怎麼會說出把小元交給他們的話來,小元,阿姨對不起你。”
“他們真過來了!翠花,快把小元放進我們準備好的地方。”包益着急吩咐,時不時觀察外面,紫衣道士越來越近,在紫衣道士的身後,正是跟着的巡邏隊隊員。
“嗯!”
肖翠花起身,將牀板向後一拉,然後往上擡高距離,小元的身體順着牀板滑了下去,肖翠花再將牀板恢復原狀,如果有外人進來,根本不會有任何發現。
“好了嗎?”包益的聲音愈發緊張,他僅僅只是一個賣菜的老伯,何時承受過這樣的壓力。
“好了。”
肖翠花話音剛落,門被推開。
紫衣道士走了進來,身後的巡邏隊隊員們嚴正以待,在他們後面,是靠近的橫坪鎮村民們。
紫衣道士有一對黑色濃眉,眼睛不大,有經常眯眼的動作,他手中的羅盤滴答滴答作響,直到紫衣道士進入門後,羅盤的聲音才停住。
“就在這裡!”
“給我搜!”
紫衣道士冷聲道,他身後的巡邏隊隊員們竄入門內。
“你們是誰,怎麼突然闖到我屋裡了!”包益喊道。
巡邏隊隊員沒人理會包益。
包益看向紫衣道士,想從他這裡討個說法。
“老東西,誰給你的膽量,讓你來問我?”紫衣道士不屑道,“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有數!”
“你幹嘛污衊我,我做什麼了?你說我做什麼了?”包益指着屋裡的板車,“我一個賣菜的,難道還偷了你們的錢不成?我警告你們現在就出去,這是我家!”
“老不死的東西。”紫衣道士冷冷注視這包益,“你這屋裡藏了不該藏的人,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你最好閉嘴。”
“哪個人?”
紫衣道士沒有回答,而是哼了一聲,喊道:“陶隊,找到了麼?”
“還在找。”
說話的是巡邏隊的隊長,被隊員們和紫衣道士稱之爲陶隊,這羣人在包益的家裡翻箱倒櫃,什麼都沒有發現。
“大師,會不會是你的羅盤出了問題,我在這裡什麼也沒有發現啊。”陶隊擦了擦頭上的汗,望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十分無奈的說道。
“蠢貨,我的羅盤怎麼可能會出問題,繼續給我搜!”紫衣道士吼道。
“是是是!”陶隊滿臉是汗,壓力巨大,帶着手下繼續在屋裡搜。
“你們都給我停下!”包益喊道,“這是我家,你們這是犯法的知道嗎!”
“老東西,如果讓我發現了那個人,你和你老伴,將會痛苦一輩子。”紫衣道士說話間,手裡捏着一張符篆,“只要我把這個東西貼在你的頭上,你晚上會做噩夢,會夢遊,還會像殭屍一樣跳來跳去,想不想試試?”
紫衣道士不懷好意的聲音,讓包益嚇得連連後退。
“我、我不怕你!你堂堂一個道士,竟然會和一個賣菜的作對,你、你不得好死!你死有餘辜!”包益語無倫次道。
“隨你怎麼說,現在是白天,這麼多人看着,我真不想對你動手。”紫衣道士話鋒一轉,“當然,要是我發現了那個人,看我怎麼弄你!”
包益不敢再說話。
陶隊搜索了的幾分鐘,還是一無所獲。
“大師,我”陶隊還沒說完,紫衣道士擡手便是一記耳光。
“廢物!真是個廢物!屁大點的屋子,連個人都找不到!”紫衣道士怒道。
陶隊委屈的都快哭了,他心裡憋着口悶氣,視線落在包益身上。
“老不死的東西,你到底把人藏哪兒了?”陶隊奇蹟變壞,一腳踹在包益身上,包益一個趔趄,翻出門外,滾了幾圈才停下。
“我的腰!”包益疼的眼淚直流,他本來就有腰椎間盤突出,被陶隊狠狠一踹,腰都感覺快要斷裂了。
“你們這羣王八蛋!”包益再痛也要罵出來,“這是西湖省,知道這裡有誰嗎?有張大師!你們在這裡害人,爲非作歹,要是張大師知道了,肯定繞不了你們。”
遠處聚集的橫坪鎮村民們站在一起,形成一個半圓陣型,望着地上的包益,很多鎮上的百姓都想要去幫忙,只是忌諱紫衣道士的存在,不敢主動相助。
紫衣道士哈哈大笑。
“張大師?”
“沒錯,西湖省張大師名聲顯赫,人家高高在上,名震世界,你一個賣菜的,提張大師不覺得丟人?我在這橫坪鎮怎麼對你,和張大師有關係?臭賣菜的也想和張大師產生聯繫,白日做夢!”
紫衣道士手一揮。
“給我打!把他打到說出真相爲止!”
陶隊帶人衝出門外,他正要發泄心裡的鬱悶,氣勢洶洶的衝向包益。
“慢着。”紫衣道士突然出聲。
“大師?”陶隊不明白。
“這臭賣菜的腰都快斷了,他那坐子牀榻的老伴只顧着流眼淚,連話都說,難道非等我把這臭賣菜的打死了,她纔會開口說話?”
紫衣道士目光一掃,落在肖翠花身上,“還是說,她不說話,是爲了隱藏什麼?”
“大師料事如神,那個女的肯定隱藏了什麼秘密。”陶隊連連點頭。
紫衣道士似乎有所發現,自信一笑,“秘密,就在牀下,把那個老女人給我拖下來,好好搜索牀下面!”
“是!”陶隊驚喜萬分,他帶人搜了半天,就是沒有搜牀,照紫衣道士這麼分析,秘密或許真的就在牀下面。
陶隊直接拽着肖翠花,向地上一掃。
“哎喲!”肖翠花疼的眼淚打轉。
陶隊開始摸索牀鋪。
躺在地上的包益神情悲慟。
忽然,包益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量,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們這羣王八蛋給我住手!”
包益衝向陶隊。
“老東西想死?”陶隊一腳飛踹,又是包益的腰部,咔擦一下,包益還沒到牀邊,整個人就半跪着,臉色煞白。
腰斷了!
一旁的肖翠花眼淚直流,搖着頭,低喃着道:“完了完了,這該如何是好啊。”
陶隊有所發現,將牀板擡起,頓時看到了下面躺着的年輕人。
“大師,我找到了!”陶隊興奮道。
“做的不錯,等見到了孔先生,我會在他面前說你好話,以後你的未來,必會坦蕩。”紫衣道士笑着道,他跨步走到小元身邊。“就是他,還有這兩個老不死的東西一起帶走,敢在我面前撒潑,看我怎麼折磨他們!”
陶隊拽着包益的袖子,直接拖了出去,門外看到這一幕的橫坪鎮人們忍不住破口大罵。
紫衣道士一瞪眼,這些人的聲音立刻弱了下去。
包益和肖翠花兩個人,就這麼被陶隊等人粗魯地拖了出去,尤其是肖翠花的腦袋磕在門欄,留了一竄血跡。
“我跟你們拼了!”包益一張嘴,狠狠咬在陶隊的手上,嘩啦一下兩排壓印,把陶隊疼的只哆嗦。
“老東西,看我不打死你。”陶隊擡手就是幾記耳光,手腳並用,暴雨一樣砸在包益身上。
四周安靜,只剩下包益痛哭流涕的聲音。
肖翠花渾身無力,看着包益的慘淡樣子,肖翠花淚水止不住的流。
怒火在橫坪鎮百姓們心裡累積沉澱,在包益被毆打的時候,這些鎮上的百姓們終於忍不住了。
人羣像被一股力量推動,齊齊衝向紫衣道士和陶隊這邊。
大家忍不住了,不管什麼紫衣道士黑衣道士的,他們要救人,要救包益和肖翠花!
就在這時,衆人只聽耳邊傳來一聲尖唳聲,隨後腳下一顫,大家紛紛停住,這才發現前方佇着一柄猩紅色的長劍!
“這、這是”
“這是張大師的劍!”
“張大師來了,他肯定來了!”
村民們擡頭。
紫衣道士和巡邏隊隊員們,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
空中,一個身影居高臨下,踏劍浮動,那雙漆黑的眼瞳,閃爍着驚人的殺意。
那身影是如此熟悉!
包益眼睛都腫了,他聽到大家喊着張大師的名字,依然奮力睜開眼,使勁看向上方可能是包益一輩子都見不到的人物。
“翠花,是張大師,真的是他。”
包益釋然,咧嘴一笑。
“他來救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