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璽龍王的御座旁,李司羿饒有興致的看着這一切。
在這個齊鴻英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結合方纔靈月秋凝和他說的關於齊鴻英的一些事情,他此刻已經確定,他並沒有感知錯。
之前在百靈宗的時候,他收取金焚道人的‘兵’字銅綠旗之時,就在‘兵’字銅綠旗上破除了一道蹩腳的禁制。
如今看來,那道蹩腳的靈鎖禁制,就是齊鴻英的師尊所留。
齊鴻英的煉器術和齊天都一脈相承,因此他才覺得齊鴻英身上的氣息,有那麼一絲熟悉。
“不敢!聽聞燭璽龍王陛下有意讓燭心淵太子奉玄天尊主爲師,不才怎敢當燭心淵殿下的師兄?”
齊鴻英眼中滿是譏笑之色,他本就是個恃才傲物之人,冥靈星陸上,除了他師尊齊天都,再沒有幾人能讓他看得上眼。
他身具秘法,又有萬法境三品修爲,方纔在水晶宮外,自然也將水晶宮中的談話聽的清清楚楚。
燭璽龍王這次面色微微一沉,這個齊鴻英,有些過分了。
之前李司羿來靈月龍宮的時候,正大光明,沒有施展任何藏匿手段。
但這齊鴻英竟然以秘法擅自窺探龍宮中的事情,若不是他身份實在太特殊,燭璽龍王已經不準備放他走了。
當然,剛纔玄鯨和齊鴻英之間有神識波動,兩人似乎在傳音交流什麼。
雖然這神識波動極爲隱匿,但這水晶宮乃是他的地盤,只要有纖毫細微變化,他都能感受到。
因此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這些事情,是方纔玄鯨統領對齊鴻英說的。
燭璽龍王深諳中庸之道,似愚非愚,這會兒暫時沒有多言。
“放肆,你敢窺探我龍宮!”
剛纔還又是作揖,又是叫大師兄的燭心淵,此刻果然又沒有讓衆人失望。
立刻勃然色變,這片刻間居然就翻臉了。
不久前李玄天前輩來的雖然也突兀,但他還在護陣之外就已經叩陣,徵得他父王同意,才進入龍宮大陣,到水晶宮來。
шшш⊕TтkΛ n⊕¢O
可是齊鴻英來時,龍宮護陣分明沒有半分波動。
那麼此刻齊鴻英知曉之前大殿中發生的事情,就只能是這人擅自用藏匿形跡的秘法窺探龍宮,所以他們纔沒能察覺。
他想拜入齊天都器王門下學習煉器術不假,但齊鴻英此舉,實在太過冒犯。
“三太子誤會了,此事是我方纔傳音向玄鯨統領問詢的。”
齊鴻英心中冷笑,他雖然張揚跋扈,卻也深知哪些事情能做能認,哪些事情能做不能認。
因此哪怕他就是用秘法窺探了龍宮,此刻他也絕不會承認。
還在龍宮外時,他就想到了一會兒要藉此做文章,因此他一進來,就主動傳音向玄鯨統領大概問了一下。
這些事情只是龍宮的一些瑣事,算不得什麼機密,以他的身份,玄鯨統領自然也不好不告訴他。
“這……”
燭心淵聽聞此言,當即轉頭看向了玄鯨統領。
剛纔他可沒有發現齊鴻英和玄鯨統領傳音交流,難道還真的是他誤會了不成?
在玄鯨統領微微點頭後,燭心淵也是面露苦澀之意。
他也知道自己性格上急躁莽撞了一些,可這些事情,一時半會,顯然也改不了。
“呵呵,我此番來,是奉家師之命,看看燭心淵太子,是否適合跟隨家師修行煉器術。如今看來,燭心淵龍子對家師這一脈煉器術頗有成見,既如此,就不叨擾了。”
齊鴻英說完,便欲離開龍宮,他剛纔就沒有落座,顯然他這次來,就沒有多在龍宮停留的想法。
之前他在靈月冰海外靜候七天無人來迎,此刻對燭心淵衆人,如何還有什麼好臉色?
“齊師兄且慢,剛纔……”
燭心淵心中一急,立刻就要開口解釋幾句。
“呵呵,三太子不可如此,既然龍宮已經準備讓三太子另拜高賢,三太子悉心跟隨玄天尊主學習煉器術便是。”
齊鴻英陰陽怪氣的說着,論臨陣鬥法,他自問不是李玄天以及龍宮其餘強者的對手。
但若是比煉器一道,莫說他師尊,便是他的煉器術,也絕不是燭璽龍王和李玄天之流能夠比擬的。
另一邊,燭璽龍王傳音向玄鯨統領簡單詢問後,心中雖有些疑惑,卻也暫時認同了齊鴻英的說法。
畢竟方纔他還真的沒有感受到,有人窺探龍宮。
也是因此,他心中反而有些遺憾了。
齊天都大師包括他門下幾位高足,都是恃才傲物,桀驁不馴之輩。
這次齊鴻英遠赴靈月冰海,結果他怠慢了對方,現在看來,想讓燭心淵拜入齊天都器王門下,似乎是懸了。
否則燭心淵若是真的跟隨齊天都器王修行千百載歲月,靈月龍宮中,說不定也要出能夠煉製下品靈寶的煉器宗師。
“你這建議不錯,燭心淵根骨上佳,心性爽直,本座很看得對眼,與其被你等耽誤,不如直接學我這一門煉器術。”
李司羿面上似笑非笑,語氣極爲隨意的說着。
每一次道心的昇華提升,他的性情都會越發趨近於成仙了道,冊封道君之時的狀態。
此刻的他,就已不像數日前那般平和溫潤,身上已多了幾分孤高清冷。
“哈哈哈哈……玄天尊主,你在說笑話不成?”
李司羿平淡開口後,齊鴻英直接大笑出聲。這簡直是他修煉以來,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
齊天都大師,乃是冥靈星陸五大公認的煉器宗師之一,即便是與齊天都大師齊名的另外四位煉器宗師,也不敢說齊天都大師開宗授徒,是誤人子弟。
他們不敢,也不能,因爲即便是他們,也沒有說這個話的資格。
可是現在,齊鴻英偏偏就聽到了這樣極爲滑稽的笑話。
“李玄天,你一介只知爭勇鬥狠的莽夫,如何知煉器之精妙深遠,如何敢辱我師這一脈煉器術?”
齊鴻英霎時聲音一寒,劍鋒直指李司羿。
今天李玄天若是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說法,那麼他和千器宗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他修爲雖高深,卻也不是舉世無敵,東西兩域,能治他之人,並非沒有!
“哦?你自覺自己的煉器術爐火純青,登峰造極了不成?”
李司羿喝了一口靈酒,面露哂笑,看不出喜怒的說道。
可他此刻這樣的態度,卻讓齊鴻英火冒三丈。如果不是自知他不是李司羿的對手,齊鴻英絕對要含怒出手了。
“不說爐火純青,登峰造極,但也不是你李玄天能悔辱的!你也不過是仗着修爲纔敢口出妄言,難道你真敢和我比試煉器術不成?”
齊鴻英嗤笑開口,一枚七品血遁符,已經悄然出現在袖口中。
傳聞李玄天喜怒無常,動輒殺人,他可不想就這樣隕了。當然,此番回去,這裡發生的事情,他也會如實向齊天都大師稟明!
“你也配和我比試煉器術?”
李司羿面露不屑,從齊鴻英周遭的煉器靈韻來判斷,此人雖然修行煉器術已經不少時日,但建樹不多。
否則他周身煉器靈韻也不會如此紛繁雜亂。說好聽一點,那就是博納百家之長。說難聽一點,那就是根本連煉器師的門檻都沒有進入。
枉他苦修煉器術那麼多時日,依然連自己的道路都沒能走出來,算不得真正的煉器師。
“李玄天,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齊鴻英勃然大怒,李司羿此刻顯然是自持修爲高深,準備以修爲吃死他。
若真的論煉器術,這莽夫如何敢和他一較高低?
“我問你,若是齊天都在一件靈器上留下了自己的靈鎖禁制,這件靈器,還能被易主被煉化嗎?”
李司羿此言一出,齊鴻英頓時嗤笑開口。
“李玄天,你果然不懂煉器!一件靈器若是被我師那個級別的煉器宗師加持了靈鎖禁制,便終身只爲一主所有,其他人得到,也絕對無法煉化,何來易主之說?”
齊鴻英此刻面上滿是譏諷之色,雖說不知者不罪,但李玄天膽敢如此晦辱他師尊這一脈煉器術,豈能輕饒了這李玄天!
“你可認識此物?”
哪知就在這個時候,一面青銅色澤,用上古云篆書就了一個‘兵’字的小旗,忽然出現在齊鴻英身前。
“這是金焚道友的‘兵’字銅綠旗!你好大膽子,竟然真的害了金焚道友!”
說完這句話後,齊鴻英忽然心中一動,明白過來什麼。
這面‘兵’字銅綠旗,不正是有他師尊加持的靈鎖禁制嗎?難道?
“啊!”
一聲淒厲的驚呼聲猛然從齊鴻英口中發出,這一刻他周身的靈韻瞬間紊亂潰散,渾身修爲也是崩潰暴走,儼然一副走火入魔的狀態。
只因此刻的‘兵’字銅綠旗上,哪裡還有半分金焚道人的氣息,甚至他師尊留下的氣息都沒有了。
這面無論如何都無法易主的‘兵’字銅綠旗,偏偏就是成爲了李玄天的寶物!
“噗嗤!”
Www¸тт kán¸co
道心破損,靈韻潰散,信仰崩塌,此刻齊鴻英一口血箭噴出,就雙目瞪圓,眼中寫滿不敢置信的昏死過去。
一旁的燭璽龍王也是驚駭欲絕,‘兵’字銅綠旗這等至寶,放眼整個冥靈星陸都是大名鼎鼎。
‘兵’字銅綠旗被金焚道人煉化,又請齊天都器王加持了九道靈鎖禁制的事情,也是人盡皆知。
可是誰能想到,這‘兵’字銅綠旗,如今竟然被玄天尊主煉化了!
龍宮中,對此事稍有了解,或者知道一些煉器常識的龍子龍女以及衆多水族,此刻同樣是瞠目結舌,呆若木雞,根本不敢相信,這世間還能有這樣的事情!
今天的更新就到這裡了,書友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