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把他帶回來了?”
“吔,差不多就是這樣。”
“你沒考慮過伙食費的問題?”
“做人不能太斤斤計較,大黑,這還是你教我的吧?反正我養的也不少了,一條橫公魚,一個人參娃娃,還有英招,對了,加個猰貐,”林響晃晃手上的鐲子,“也不差他一個。而且他能抓魚哦……”
抓魚?
大黑一抖鬍子,林響一揚眉。
一人一貓對視五秒,視線相交,噼裡啪啦激起一陣火花,大黑轉頭,默默無語,林響完勝。
慶忌倒是個懂事的,知道林響和大黑這是答應收留自己了,連忙整了整衣袍,一本正經的拜了下去。說起來,他到處找林響,並不只單單爲了林響手裡的人蔘。上次吼和橫公魚雖然同林響沒動手,似乎也和大黑達成了什麼協定,但這其中並不包括對慶忌的寬大處理。不管怎麼說,慶忌都是趁着他們不在家的時候拐走了他們的兒子,吼最是小心眼記仇的,哪裡能輕易饒過慶忌。於是乎,慶忌原本住的地方被橫公魚一尾巴掃成了平地,吼也隔三差五的來找慶忌聊聊天,當然,聊天的時候音量沒控制好,方圓百里內的生物都產生了間歇性耳鳴的後遺症,險些把慶忌震成了史上第一個失聰的神獸。
實在沒有辦法了,慶忌打算去投奔林響,卻沒想到林響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的搬家了,在那邊傷心的時候又被虛耗那張醜臉給嚇暈過去,虧得黃馬沒拋下他,否則現在還不知道如何呢……
林響支着下巴聽慶忌一邊說着一邊又有流淚的架勢,他從來不知道,這慶忌除了會抓魚,還是個淚包。說是澤精,可也不帶這樣的吧?看他那小身板沒二兩肉,敢情都包着水是吧?
“行了,別哭了,你就住下來吧。”
估計大黑也被慶忌哭得頭疼了,揮揮爪子,指了指林響房間靠近窗邊的一把搖椅,這是房東留下的,上邊鋪着花色的毯子。
“那是我的地方!”
人蔘娃娃不樂意了,大黑看看林響,林響揉揉額角,他又不是幼兒園老師,還管什麼地盤分配不成?
慶忌倒是知趣,沒和人蔘娃娃這個不講理光會耍橫的土著搶,估計搶也搶不過他。牽着黃馬拉着馬車,跑到了林響放在牀邊的那隻三足圓鼎旁邊。拍了拍黃馬,黃馬嘶鳴一聲,身後拉着的小車開始變化,只一眨眼就變成了一個四柱支起的小木屋子,門窗皆全,林響好奇的拉開不比他一隻手掌高多少的小門,屋子裡的擺設還挺齊全,牀桌椅全都不缺,小圓桌上還擺着一套紫砂茶具。
“若是仙人和神君允許,小人想在這個地方落腳。”
林響無所謂,只要他別和人蔘娃娃打起來就成,大黑眯了眯眼,這傢伙倒會找地方,轉頭看看趴在搖椅上佔據地盤,自顧自洋洋得意的人蔘娃娃,這胖子還以爲自己多厲害呢,果然人蔘就是人蔘,哪怕長得再胖也是人蔘!
安置好慶忌,林響用洗臉盆打了盆水,讓慶忌好好洗洗,想了想,又從衣櫃裡拽出件舊衣服,幾剪子下去,裁成兩件差不多大小的袍子,剩下的折一折塞進鴨絨做成被子,縫好了,找了兩條小綵帶一起給了慶忌。慶忌捧着衣服被子雙眼淚濛濛,仙人果然是一副慈悲心腸。
大黑則是看看袍子被子,看看林響,再看看袍子被子,再看看林響,眼神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詭異。
“大黑,你那什麼眼神?”林響不自在了。
“……那個,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這愛好?”大黑圍着林響轉了兩圈,“其實,你上次給人蔘娃娃裁袍子的時候我就懷疑了,不過你放心,不就是喜歡女紅針線嗎?二郎神還喜歡給哮天犬做鞋子呢,我不會對你有偏見的……”
林響被大黑氣了個仰倒,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黑,那叫一個好看,捏了捏拳頭,真的很想把這白虎神君捶成肉餅啊!
不過,它剛剛說二郎神?
“你說,二郎神喜歡給哮天犬做鞋子?”
“當然!”大黑似乎也來了興致,招招爪子,不只林響湊了過去,連慶忌和人蔘娃娃也跑了過來,“何止呢,你不知道,二郎神給哮天犬做的鞋子,足足堆了一屋子,可哮天犬有個毛病,它有那啥腳,鞋子穿完了就往屋子裡一堆,那個味啊!就爲這,原來和二郎神住一起的妹子捏着鼻子,吵着鬧着要分家,最後氣性大了,乾脆跑到凡間,找了個男人說什麼也不回家了,這可是當年天庭第一號大八卦……”
“哦……”
林響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咂咂嘴,原來,神仙不只有江湖,還有八卦!只不過,二郎神的妹子下凡,怎麼這故事嫩熟悉啊?
一夜無話。
第二天,林響神清氣爽的從玉簡裡出來,慶忌早早就等在一邊,恭敬的獻上一尾足有一斤重的鯽魚。大黑很有神君風範的拍了拍慶忌的肩膀,“恩,做得很好,不過日子還長,你的考驗仍在繼續。”
林響撇撇嘴,這白虎神君下凡歷劫,別的沒學會,倒是把這派頭學得十足啊。
搖搖頭,拎起鯽魚,去廚房給大黑做鯽魚湯去。估計慶忌和人蔘娃娃也能沾點光,就自己一個倒黴蛋,一點腥味都嘗不得。
“慶忌,你這魚是在哪抓的?”
“回仙人,就在前邊那個池塘。”
“真的?”林響放下菜刀,一臉驚奇的從廚房探出腦袋,“我住這裡這麼些天了,也去釣過魚,釣起來的有這一半就不錯了。
“仙人,術業有專攻!別的不敢說,但是這抓魚,放眼三界,能和我慶忌比上一比的,也就是那條見不得光的鉤蛇而已!只不過,它撐死了也只能有我三成功力!”
慶忌一邊說,一邊伸出了小指,拇指在上邊一掐,示意林響,就這麼點。
林響點點頭,繼續回廚房收拾魚。原來神仙不只有江湖,喜歡八卦,還會吹牛。
正在陸靖楊辦公室做壁掛的鉤蛇突然背後一涼,一個噴嚏打出來。陸靖楊擡起頭,“鉤蛇,對我擺放你的位置不滿嗎?我想起來了,好像頂層的空中花園也屬於我的,乾脆,我把你放到那裡當盆景去吧。”
鉤蛇默默無語兩眼淚,它這是招誰惹誰了啊,難道打個噴嚏也有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