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強努力思索那天發生的一切。
一切都是巧合。
他恰好要去找王語嫣,又恰好從醫院院長那裡得到了王語嫣爺爺的住址,又恰好臨時決定去,又恰好遇到王語嫣的爺爺僱傭混混對抗研究所的混蛋,恰好下了雨,恰好車子陷入泥裡,求援時恰好找到了王語嫣爺爺的家,恰好聊到了血海魔紋,而肖強又恰好知道這個魔紋,恰好他還充滿拯救世界的正義感。
肖強苦笑,這麼多恰好,竟然都是別人設計好的。
是誰在操縱這一切?是誰在一步步引我入局,是誰?
肖強忽的生出一種無力感,對方料事如神,事實證明,他們如願了。合聯芳被魔化了。
也是恰好肖強制作了消魔丹,她恰好吃掉了。
肖強打了一個寒顫。他害怕現在正在發生的一切,都是別人設計好的局。
自己是不是恰好落入了他們設置的另一個恰好之中?
肖強問:“你這次的任務是什麼?是引誘我去做什麼事?”
勃蘭特搖頭道:“不不,這次是個意外,我們的目標不是你,我們的目標是一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我們接到指示那個女人的孩子是聖子。他和合聯芳一樣,一個是聖女,一個是聖子,我們找到他就找齊了聖女和聖子。”
肖強問:“你們要幹什麼,合聯芳現在在哪?”
勃蘭特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的級別太低,我只有資格奉命行事,沒有資格提出問題。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能不能給我一個痛快,請不要再讓我自己吃自己,那超出了我承受的極限,我想我身體裡還是有一些人性,我受不了那個。”
肖強點點頭,“給我一個線索,讓我可以追查下去的線索,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勃蘭特想了想,忽然笑了。
他說:“其實你又何必自尋煩惱,聖女已經魔化,這是不可逆的,你找到她又怎麼樣,你看看我,你覺得我還能回到從前嗎?”
肖強內心痛苦到了極點。
他在勃蘭特身上看到了合聯芳,忽然抑制不住的憤怒起來。
吼道:“你不要逼我,我什麼都做的出來,立即馬上告訴我線索。不然我讓你一點一點把你自己吃掉,都吃掉!”
勃蘭特說道:“好好,我告訴你,兩天後,在對面有一個酒吧裡會有一個儀式,儀式上會有一個更高級的魔化者,你如果能抓住他,應該可以問出些什麼的。”
“他叫什麼名字?”
勃蘭特說道:“我的級別沒資格知道她的名字,但我知道她是個女人,美麗的女人,當你你看到她就立即會知道她是你要找的人。”
肖強問:“你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勃蘭特嘆息一聲,嘆息中充滿對這個世界的留念,最後他說:“能不能拉開窗簾,讓我最後再看一眼這個世界。”
……
肖強整個晚上輾轉反側,腦子裡一直是那個問題:“找到她能怎麼樣?找到她能怎麼樣?”
天明的時候,肖強如約來到肖雅的房間。
早飯的時候,肖強喝完白粥,突然輕聲說:“後天晚上,我要做一件事,做完了,我會決定繼續找下去,還是回去,你再耐心等我兩天。”
肖雅憂心忡忡的握住肖強的手,她發現哥哥那雙溫暖堅定的手是冰涼的,顫慄的。
“哥哥,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支持你,但是你可不可以答應我,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活着回來,你還有個妹妹叫肖雅,你的妹妹需要你。”
肖強深吸了一口氣。
……
晚上的時候,馬濤邀請肖強吃完飯,馬慧也陪着。
馬濤對肖強說:“明天的行動你要小心點,最近發生的事,讓本地加強了警備,今天我看到一支全服武裝的部隊開進城裡,他們有坦克和裝甲車,如果事情鬧得太大,會很麻煩。”
馬慧說:“還有那個許家生,我聽說他找了很多人,混混殺手,反正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人,都埋伏在大廈外面,這大廈裡也有他的人在盯着你。他放話說只要你敢出這個大廈,會有一萬個人來殺你。”
肖強哼了一聲。
馬慧道:“當然一萬個肯定是誇張,不過幾百個人對他來說是很容易的。他們也是有傢伙的。”
馬慧比了一個八字,肖強知道她說的是槍。
肖強點頭表示知道了。
馬濤說:“肖強客卿長老。你知道我在坎培城呆了很多年了,我對門派忠心耿耿,您這次來我一定會全力以赴支持您的,有任何需求您都可以跟我說。武器、人手、金錢、女人,甚至是我最親愛的妹妹,只要您有需要,我的一切都可以是您的。”
肖強怔了一下,說道:“你突然說這些,是有事情讓我幫你辦嗎?”
馬濤連連擺手:“不不,我只是希望客卿長老能把我當自己人,你知道的,就像黑狸那樣的自己人。我馬濤願意向您效忠。”
肖強認真思考了片刻。馬濤的效忠有些反常,自己雖然是長老,可是前面還有兩個字——“客卿”也就是說本質上講肖強不是陰羅教的人。像一個不是陰羅教的人效忠,馬濤的行爲背後的目的就值得深思了。
“你……真的沒有事情讓我幫你?你大可以直接說出來,我這人不喜歡拐外抹角,你讓我猜,我會很頭疼。”
馬慧推了馬濤一把。“哥哥你就直說嘛,你看肖強哥哥也不是壞人,不會害你的。”
肖強笑道:“信不過我,可以不說。”
馬濤嘆口氣說:“我兒子被綁架了。昨天醫院裡那個……”
肖強詫異道:“你是說昨天醫院裡那個男嬰?”
馬濤痛苦點頭道:“沒錯,我不知道啊,我……”
馬濤在本地有權有勢,也有很多女人。多到他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但是近來有一個女人很得寵。因爲她壞了馬濤的孩子。
昨天那個女人在醫院裡被剖腹取子。他也是事後才知道,想到當時自己就在外面的車裡,心中痛苦異常。
他對肖強說:“請務必讓我參加你的行動,請務必保護好我的孩子。我願意爲此付出任何代價。”
肖強隱隱感覺到一絲危險,卻說不清危險來自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