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花雲從牀上翻身下來。
到門前聆聽片刻,隱約聽到有微微的呼嚕聲。
花雲暗笑,果然普通人是頂不住睡意的。
花雲吃飽喝足還睡夠了真是精神好,門外的人可是看了一天一夜。
花雲聽他們睡熟了,就拉了一下房門想從正門出去,但是沒拉動,門被從外面鎖上了。
花雲皺眉思索片刻,重新回到牀上。蹲在牀上,伸出兩根手指,把元力運到手指上猛地往牆上一戳。
噗!
手指竟是戳入了牆體裡。兩根手指一扣就扣出一塊磚。
外面的涼風從破口吹進來,讓花雲一陣欣喜。
花雲不再猶豫,雙手快速的把一塊塊牆磚抽出來,一會的功夫就弄出可容一人鑽出去的窟窿。
花雲探身出了牆洞,貼着牆根蹲下,伸手進去把棉被拽過來賭注了洞口,這才順着牆根往前摸索。
來時花雲記得路,晚上村裡人大多睡熟了,除了看守花雲的人,整個村子就只有一個人站在高處放哨。
花雲從容不迫的藉着房屋樹木的陰影掩護來到了村口的柵欄旁。
柵欄上掛着燈籠,要出去就會暴露在光線下。
花雲耐心觀察着放哨的人,待到那人轉身的時候,迅速的翻過柵欄消失在了黑夜。
現在花雲還有一個難題,如果要回到北上村,必須經過隘口村看守的隘口,那個隘口白天晚上都有人守着。這是個麻煩。如果不從隘口過,就要翻閱一個很險的山崖。那山崖壁立千仞,一旦失足就肯定會摔死。
花雲思考再三覺着沒有攀爬山崖的把握,最後決定去隘口碰碰運氣。
花雲在黑夜中摸索着前進,一腳高一腳低的走,摔了幾個跟頭纔來到了隘口附近。
原想着夜裡黑,摸過去沒準不會被發現,到了這裡才發現自己想的簡單了,晚上的時候,隘口那狹長的通道兩側地面上竟是燃起了火把。不僅將通道照的很亮,如果有人通過,貼着地面的火把會把人的影子從下方投射到隘口上方的崖壁上。上方只要有人執勤必然會發現。
這可怎麼辦?
忽然有說話聲從山上傳下來。聲音越來越近。花雲趕緊躲進路邊的草叢裡。
沐月榮和一個很壯的中年人從山上走下來
中年人對沐月榮說道:“當家的,這事你可得三思,大仙的意思揣摩不清,咱們可能會有麻煩。”
沐月榮說:“三叔,我明白,可是咱們不能因爲今天大仙拒收咱們的禮品就覺得一定是跟花雲有關呀,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花雲一聽他們說的和自己有關,更是豎起耳朵傾聽起來。
中年人說:“大仙可不是拒收這麼簡單,今天鎮子上給他送賀禮的各個村子的都有,唯獨把咱們村的賀禮丟到了大街上,這很說明問題啊。”
沐月榮笑道:“他不是沒說理由嗎?怎麼就非得說是因爲花雲呢?”
中年人道:“就是因爲什麼理由也沒說,所以這是表明一個態度,他是向全鎮的人表明跟咱們隘口村劃清界限。或者說仇視咱們隘口村。咱們隘口村往次給他東西他可不是這個態度,這說明近期發生的事情惹得他不高興了,我想不出除了三梁山那些人死的事還有什麼事?”
沐月榮繼續寬慰道:“三叔,你想多了,三梁山的事跟咱們沒有關係,也許大仙是覺得咱們多了一條生財的門路,應該進貢更多的禮物。我明天就叫人把禮物增加三倍再給他送去。他就算貪心,也該滿意了。會沒事的。”
中年人搖搖頭沒再說話。
他們從花雲躲藏的地方走過去的時候,沐月榮停住了了腳步。
“三叔,你說如果真的是因爲三梁山的事情,會是什麼情況?”
中年人想了想,張嘴要說,卻是搖了搖頭。
沐月榮道:“你不敢說我來說,你覺得大仙參與這件事沒有?”
中年人嚇了一跳,“這種事怎麼可以亂說,別說了,別說了,大仙無所不能,背後裡說他們也會被他們知道的。”
沐月榮道:“那換句話說,你覺得大仙們會不會插手這件事。如果插手的話他會怎麼認定這件事?”
中年人猶豫了。
沐月榮繼續追問道:“你覺得這次的事,是針對咱們隘口村還是針對北上村?”
中年人又搖頭。
沐月榮也搖搖頭,道:“我也想不明白,咱們這些人終究只是普通人,平時積攢點藥材、獸皮,偶爾獵取一隻妖獸得到個劣等妖丹,這些就是咱們能給大仙們最好的東西了,他們應該不至於因爲這些東西多點少點的事對咱們下手吧,那樣的話他們的眼睛也太小了。”
中年人終於開口道:“應該不至於。”
沐月榮道:“那我就想不通了。難道咱們還有其他值得被陷害的地方?”
中年人哆嗦了一下:“別說了,大仙的事情不能亂揣測。也許咱們都多慮了。不管怎麼說,你聽我一句,把那個小子送回北上村,跟這件事撇清關係。”
沐月榮搖頭:“從鎮上回來的人說,北上村活着回去了一個,我雖然不知道他回去怎麼說的,但是從他回去的時候沒有從咱們的隘口走,寧可冒死攀爬山崖也不走咱們這,說明他視咱們爲敵。所以,留下花雲或許是以防萬一的一招棋,我不想把這個棋子沒有任何價值的丟出去。”
中年人陰沉着臉,“你說的也有道理,如果真的是那樣,問題可能就複雜了。咱們還是快點回去把村裡幾個當家的叫起來合計合計,如果有問題,天亮以後找麻煩的就該上門了。”
沐月榮道:“走!”
兩個人便急匆匆的向着隘口村走去。
花雲聽了他們的談話,心中也是疑惑重重,聽說有人活着回去了,立即就想到是谷裡查,因爲當天只有谷裡查的屍體沒有找到。
花雲心中暗喜,如果谷裡查活着,那麼他可能會發現一些情況,也許就能找到兇手,我必須趕緊回去與族人一起研究對策。這是花家報答大家的時候,我可不能往後縮。
想到此處,花雲就開始琢磨怎麼通過隘口。想了一會真被他想到一個辦法。
他從路邊上見了幾十顆石塊,兜在衣服裡掛在胸前。然後捏着兩顆石塊猛地向着最近處的兩根火把打了過去。
花雲此時還不能發射元氣丹,但是把元氣附加在石塊上,一下子就可以把火把的火油布給打的粉碎。火把就熄滅了。
雖然隘口上方的立即發現下面的火把滅了,可是卻無法阻止那些火把熄滅。
花雲雙手不停的丟出石塊,一路上的火把都被他打滅了,並趁着隘口內陷入黑暗飛快的跑進隘口。
咻咻咻!
上方的人倉促的向着隘口裡放箭。
可黑暗中根本無法瞄準,他們只能是胡亂射箭,絕大多數的箭都射在了突起的山石上,有一些射在下方的地面。
花雲修煉之後耳力增強很多,聽到箭矢的破空之聲,竟是能夠及時躲避,一路有驚無險的穿過了隘口。
隘口上各種大呼小叫,一些人舉着火把下來查看,一些人吃着弓箭隨時準備攻擊,可這時候花雲已經跑得遠了。
……
花雲有一種鳥歸山林的暢快,一路飛奔,只想着趕緊回到北上村。同時心裡也洋溢着一種對未來的喜悅。他已經察覺到了他修煉的功法真的很奇妙,元力對身體各種本領潛移默化的提升真的很厲害。要不是有修煉,他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的通過隘口,他相信只要繼續修煉下去,遲早他也能成爲藥仙谷那些大仙一樣的人物。甚至能被藥仙谷收做門人也說不定呢。
花雲心裡涌動着一種要成爲藥仙谷弟子的衝動,似乎他本來就該屬於那裡似的。
花雲一刻不停,終於在天明之際趕到了北上村。
回來的時候,村裡路上靜悄悄的,但是可以看到許多人家窗戶透着光,不知道是還沒睡,還是剛剛起。但是一路上卻是沒有人。
花雲便徑直向着家裡走。
來到自家的山丘下,沿着上山的石板路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山。忽然聞到一股菸草的味道。
花雲心生警覺立即停住了腳步。
這山丘上只有自己一家,菸草味哪來的?誰會在這個時間點在上面抽菸?
花雲心中忐忑,覺得一定是出事了。但更期望沒有事情發生,期望只是自己多心。
他躡手躡腳來到山丘頂,偷眼查看。
只見自家小院子裡,兩個獵戶正在抽菸。
菸頭一明一暗的紅光,在昏暗的凌晨顯得有些突兀。
花雲暗驚,這個點他們在我家的院子裡做什麼?
此時屋子裡的燈是亮着的,說明姐姐應該已經起了。
房門嘎吱一聲打開打斷了花雲的思索。
出來的是姐姐花葉子,她端着一個洗漱盆,盆子冒着熱氣,她把一盆水潑在院子裡的土地上。因爲夜晚寒冷水冒着熱氣,
花葉子看着抽菸的兩個人笑道:“李大伯李二伯,你們在這守了一夜啊,我都說了我們花家的人不會跑的,你們這麼辛苦真的沒必要。天都亮了你們回去歇一會吧,晨起的露水涼別傷風感冒了,我發誓我不會跑的。”
其中一箇中年人咳嗽了一聲,嗓音有點沙啞的說道:“葉子,別怪大伯,也別怪村裡的老少爺們,你知道村子裡一下死了十幾個人,你家花雲嫌疑最大,這事沒解決之前,咱們沒辦法也只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