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袁家大院,一位築基修士正指着院中間一位坐在輪椅上的白髮老者怒罵不止,老者腳下還跪着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臉頰紅腫雙目淤青,看樣子沒少受皮肉之苦,修士身後是他的五位同伴。
這些修士不是外人,正是幾家宗門的長老門主,陳誠前幾天還都見過,他們可是當今修真界最頂尖的一夥人,平時都是隱居小結界,很少到外界走動的人,今天卻齊聚京都袁家。
除過老者和宗門長老之外,四周站滿了大大小小的袁家子女,最外圍還有幾個同樣鼻青臉腫的警衛人員,一把槍膛被捏變形的手槍扔在地上,而幾人臉上無不充滿了怨恨和不甘,雙拳緊握但又無可奈何。
被修士責罵之人正是袁家身份顯赫的老爺子,曾經位高權重,如今已是八十幾歲高齡,被人指着鼻子罵誰能願意,可他偏偏不敢生出一絲不滿,因爲訓斥之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沒有這位他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是死人。
袁家子女們雖然沒搞懂這些老頭子來歷,可自家老爺子都不敢開口,也只好緊張的注視着他們。
如果被人錯怪,袁老爺子還有辯解機會,可自己的孫子犯了錯,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就不得不重視了,不但不能怨恨這幫老頭,還要爲今天的事而感到慶幸,畢竟事主還沒有登門。
袁老爺子年齡大了,家中小輩的事從來不去過問。但國際形勢,百姓民生卻一直關注着,島國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知道是國內修士插手此,纔會弄出那麼大動靜。
島國譴責恐怖襲擊的聲音還沒有落下,自己的孫子卻被人抓到自己面前,親口承認曾經意圖加害英雄,以及吞併安元保健品的計劃,這簡直是當衆打臉,好在找上門的是自家救命恩人。說明有緩和餘地。
“袁老頭,事情經過你都聽清了,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管教?”
說話的是羽化門掌門宋錦賢,他的年齡可比袁老爺子大多了,也只有小結界的人敢如此稱呼。
袁老爺子聽到這個稱呼後馬上不淡定了,因爲以前可是叫他“承英”。這下可好。直接叫袁老頭,這是要跟他決裂啊!
子女對修士的手段瞭解不夠,但袁老爺子卻清楚,平日裡能見到一位築基高手就不錯了,今天足足來了六位,還都是打抱不平的,自己的孫子怎麼就這麼不懂事,招惹誰不行。偏要招惹到這麼一位祖宗。
擱在以前,遇到類似事情。袁老爺子會親手敲斷兒孫的腿,連眼睛也不會眨,可如今他有些猶豫了,自己孫子犯了錯,但都沒有造成多大影響,如果他主動出面調解,也算不上大事。
袁老爺子正考慮如何是好,外面忽然涌進來大批警衛人員,手中拿着各種槍械,指着六位宗門長老喊道:“不許亂動……”
警衛部隊到來前,六位長老早都已經知道,對方的喊聲他們根本沒有理會,但被這麼多士兵用槍指着,他們的臉色立刻變得冷漠起來。
“袁承英!這是你的意思嗎?”宋錦賢眯着眼睛厲聲問道。
“不,不,我怎能恩將仇報!”
“都把槍放下,誰叫你們闖進來的!都給我出去!咳咳……”
“報告首長……”
“出去!”
袁老爺子膽子再大,也不敢擅自對修士下手,六位築基高手,一旦發起瘋來,整個袁家恐怕都要血流成河了,由於情緒太激動,不停咳嗽起來,但還是瞪視着警衛部隊的負責人,他的決定毋庸置疑。
看到幾個老頭目光不善,警衛部隊的人認爲袁家是遭到了挾持,袁老爺子害怕家屬出事,才讓他們出去,所以即便是聽到喊聲,也沒有付諸於行動。
“看來老胳膊老腿,時間長不動,都快被有些人給遺忘了,諸位覺得呢?”宋錦賢眼神掃過一衆長老,徵詢道。
和宋錦賢一道而來的都是老狐狸,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他們是來找陳誠求藥的,可頭一回過來沒個見面禮實在說不過去,正好聽到有人暗中謀劃對陳誠不利的事。
陳誠喜歡世俗生活,在外界不能做的太過分,但他們不同,做完惡人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誰能拿他們怎麼樣,再說又不是做壞事,反而是懲惡揚善,何樂而不爲。
袁老爺子還想解釋,忽然感到身側颳着一陣風,緊接着就聽到無數悶哼聲此起彼伏,所有警衛暈倒在地,連發生什麼都不清楚。
私闖首長住地、襲擊警衛,都是犯罪行爲,可這一刻,袁老爺子後悔了,自己失去了以往的果斷,也因此而失去了來之不易的一大助力,不但這位宋掌門不在理睬自己,還得罪到一位來歷不明的築基高手,陳誠。
袁家所發生的一切,陳誠躲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這些人主動替他出面,肯定事前做過調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們是衝着百歲丹而來,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自己的落腳地,從衆人的熱切程度看,九牧丹王絕對發了不少財。
陳誠不知道,九牧丹王迫於無奈,效仿魯聖明閉關不出,衆長老跑到烈山錦那裡纔得到陳誠的地址,碰巧趕上袁小健的手下謀劃壞事,無意中提及陳誠名字被聽到,纔有了之後的事情。
警衛戰士被六位長老輕易放倒,袁老爺子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事絕對瞞不住上面,假如造成更大沖突,自己就變成挑起事端的罪人,一旦被對手抓住機會,對袁家極爲不利。
“前輩息怒,都是我管教無方,從今日起再不許他離開家門一步……”袁老爺子自認爲已經做出了極大讓步,信誓旦旦道。
“看來你沒搞清形勢,所有威脅我長老會的人必將遭到懲罰,算了,懶得跟你解釋……”
宋錦賢話音剛落,就聽到“啊……”的一聲慘叫,袁小健爬倒在地上慘叫不止,兩條小腿擺出一個奇特造型,顯然被打斷了腿。
“宋掌門……您……”袁老爺子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雖不甘心,但不敢說下去,指責築基高手他還沒那個膽量。
陳誠躲在暗處,佩服宋錦賢做事果斷的同時,心裡暗自嘀咕,“小結界什麼時候多出個長老會?我怎麼不知道?”
不但冒出個長老會,似乎他也被納入其中,這是要強行讓他入會嗎?陳誠可以肯定,這事很快會傳入高層耳中,自己的實力對某些人已經形成了威脅,有人歡喜有人憂,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馬路上一輛汽車風馳電騁的向袁家大院駛來,裡面坐着的是聽到消息後,立即趕來的楊振華。
和修士談判是特殊部門的職責,和這些人最熟悉的也就他一個人,陳誠很想知道楊振華聽說了袁家的作爲後會是什麼反應,特別是袁小健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後搗鬼,難道特殊部門都是瞎子不成。
以前還可以裝糊塗,知道真相後如果楊振華不有所表示,別說不給特殊部門面子,連他這個舅舅都不願認了。
衆長老都和楊振華有過一兩次接觸,想當年和國家達成和平共處意向時,在神農有過一次聚會,這麼多年來,小結界的主要人物齊來京都還是頭一回,宋錦賢的懲戒目的已經達到,並不像把事情鬧大,更不想和楊振華糾纏。
“好自爲之吧,袁承英,你我緣分已盡,如果再有類似事情發生,別怪我等下手狠辣,哼!我們走!”宋錦賢說完,和其他五人先後取出飛劍,眨眼間消失不見。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看着躺倒一地的警衛人員,袁家沒有一人敢出聲阻攔,直到六人消失不見後,才見一個婦人驚叫着撲向袁小健。
“閉嘴!養兒不教,爲袁家招來如此大禍,你……噗……”袁老爺子氣急攻心,想訓斥最小的兒媳幾句,不料氣血上涌,一口老血盡數噴灑在自己的衣服前襟上。
“爸!爸!梅醫生,快來看看我爸這是怎麼啦?”
“爺爺……”
楊振華趕到袁家大院時,袁老爺子正被擡進屋,袁家上下亂作一團,而沒有一人想過照看一下倒在地上的警衛戰士們,陳誠搖了搖頭苦笑着離開,自始至終他都沒有露面。
爲了解決柳自在,陳誠離家三天,雖保持電話聯繫,但父母少不了要埋怨他,倒是安吉搖搖晃晃的,宛如沒事人一般,安元的事並沒有讓他生氣,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肚子裡的孩子,即便剛懷孕,孩子還未成型,一樣不影響他的心情。
夜晚,當陳誠洗漱完畢走出衛生間,發現安吉穿着睡衣半躺在牀上,目不轉睛的盯着手裡捧着的書,
走到安吉身邊,坐到牀邊,陳誠握住妻子的手滿懷歉意道:“對不起!這些天讓你受累了,從明天起,一切都會好起來,放心,麻煩都已過去。”
安吉沒有擡頭,目光仍落在書上,道:“你有事纔會出去,幹嘛要說對不起!”
“爲什麼不告訴我你懷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