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倫實在看不懂那個紅圈是什麼,不敢再吭聲。
唐漢取出金針,開始給中年男人行鍼。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唐漢行鍼的速度比趙倫還要快,眨眼之間兩儀針就佈滿了中年男人的胸口。
唐漢在金針針尾又攆又彈,把自己的玄天真氣渡入金針。
“這是陰陽兩儀針法?”趙倫瞪大眼睛說道。
“算你有點見識。”唐漢又把趙倫剛剛的話不動聲色地還了回去。
趙倫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以前他爺爺趙天風告訴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他就是不聽,仰仗學醫天分極高,目空一切,今天算是見到高人了。
趙倫對唐漢拱手道:“我是濟世堂趙家的趙倫,請問怎麼稱呼?”
唐漢說道:“我叫唐漢,江南醫科大學的學生。”
說完後,唐漢開始收針,地上的中年人臉色開始變得紅潤,呼吸慢慢轉爲正常,有心人注意到掌心的紅圈越來越小,慢慢消失不見。
他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先是一片茫然,然後回過神兒來,好像想起什麼,對中年女人說道:“小晴,我這是怎麼了?”
女人臉上焦急的神情退去,泛起一絲紅暈說道:“剛剛你犯病了,是這個小兄弟救了你。”
說完女人向中年男人介紹了唐漢。
“謝謝你了小兄弟。”中年男人說道。
“我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唐漢說道。
“大家都走吧,我有幾句話跟這個小兄弟說。”
中年男人對四周看熱鬧的人說道,當然也包括趙倫。
他雖然剛剛醒過來,但說話間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應該不是普通人。
趙倫對唐漢說道:“你能告訴我,爲什麼明明脈象上就是心臟病,卻又不是呢,他到底是什麼病?”
趙倫說完,中年人臉上的神情一僵。
唐漢說道:“脈象顯示是心臟病,因爲病人確實心臟不好,但今天發病卻不是因心臟病而起。”
“那到底是什麼病?難道還有什麼保密的嗎?”趙倫再次問道,口氣已經有些不滿。
他不明白爲什麼唐漢自始至終都不肯說出病人是什麼病,以爲唐漢是藏私,怕自己學到。
“回家去問你爺爺吧,他會告訴你。醫生不但要看病,還要有醫德,爲病人負責任。”唐漢淡淡地說道。
見唐漢始終沒有說出病因,中年男人長出一口氣,在女人的攙扶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趙倫喝道:“裝神弄鬼,明明就是怕我學到。不要以爲你今天治好了一個病人就比我強了,告訴我你的地址,我要跟你比中醫。”
“跟你比?我沒興趣。”唐漢說道。
“怎麼,你怕了?”趙倫囂張地說道,他的狂傲病又犯了。
唐漢說道:“不是怕,而是你根本不配。醫者仁心,做爲醫者應該報着濟世爲懷的仁心,而不是攀比之心。你連這點都不懂,有什麼資格跟我比。”
中年男人叫道:“好,說的好。”
趙倫說道:“怕就是怕了,不過躲你也躲不了,我肯定會證明我的醫術比你強。”
唐漢沒再搭理他,趙倫自感沒趣,轉身走了。
這時急救車姍姍來遲,停到了路邊,女人走過去說明情況了。
中年男人對唐漢說道:“小兄弟,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救了我一條命,以後你就叫我大哥,咱就不搞結拜了,但以後你就是我兄弟。既然是兄弟,我也不瞞你,大哥是南富縣的縣長,黃恩志。”
唐漢一驚,他已經看出這個男人應該是個上位者,沒想到是家鄉的父母官,行政一把手。
黃恩志又說道:“謝謝你剛剛替我保密,我知道這病是怎麼犯的,但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病,現在能告訴我嗎?”
唐漢說道:“沒什麼,替病人保密是醫生的本分。你的病民間叫馬上風,西醫也叫性猝死,如果不及時搶救很可能喪命,或者喪失性功能。發病的誘因很多,包括飲酒後性 行爲,過於激動等等。”
黃恩志說道:“不瞞老弟說,我雖然四十歲了,但一直是單身。我跟楊晴是戀人,但是我母親非說我們八字不合,反對我們結婚。不過我跟楊晴感情很好,所以我們這些年彼此都一直單着。
前幾天我母親病故了,我就把楊晴從外地叫回來,準備結婚,因爲長時間不見,一時間情緒失控,就在車裡……後面的你也知道了。”
唐漢原以爲黃恩志是利用手裡的權利玩女人呢,沒想到是對苦命的戀人,頓時對他的好感大增。
唐漢說道:“黃大哥,雖然這次你不是心臟病發作,但你的心臟確實不好,我給你開個方子,以後按照方子吃藥,半個月後你的心臟病就能痊癒。”
說着他寫了一張方子,遞給黃恩志。
黃恩志接過方子後又給了唐漢一張名片,說道:“大恩不言謝,以後在南富縣,有事儘管找我。”
此時楊晴也回來了,唐漢告別了兩個人,開車繼續往家趕。
很快,唐漢的車開進了南富縣城內。他的家住在縣城的西部,南富縣的人員居住格局是東富西貧,所以住在這裡的大多是社會底層的普通人。
唐漢的家是兩間破舊的瓦房,一個很小的院子,是他爺爺唐銘在世的時候留下的,他和姐姐唐玲就是在這裡長大。
唐漢家臨街,位置不錯,他母親慕容萍在門前建了一個門房,開了一個小商店,就靠着這點微薄的收入把唐漢送上大學。
遠遠看着門房裡透出的燈光,知道是母親這麼晚了還在營業,唐漢心裡不禁一陣酸楚。
不過他沒有把車開回家,家裡狹小的院門根本進不去車,而他又不放心就把布拉迪威龍放在路邊,所以開進了不遠處一個收費的地下停車場。
慕容萍守在小商店的櫃檯後面,她知道唐漢今天回來,不停地向外面張望着。
她今年已經四十歲左右,雖然一個人辛苦勞作這麼多年,但歲月非但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比同齡人要年輕得多。
雖然她衣飾簡單,全是一些便宜的貨色,但氣質非凡,不認識她的人,真的以爲她不是社會最底層的單身媽媽,而是豪門大院裡出來的貴婦。
唐漢就跟唐玲私下議論過,慕容萍有一種與生俱來大家閨秀的高貴氣質,根本不像普通人家走出來的女人。
不過母親的來歷他自己也不清楚,從小到大好像母親就沒有回過孃家,也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家裡的事情,莊睿只是知道母親複姓慕容,單名一個萍字,其餘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