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經之力在天空中瀰漫,連接着撲天雕與林宣的身體。隨後趕來的一衆渡靈狠施辣手,將衆妖兵殺了個片甲不留,以泄私憤。
自始至終,血無傷一直靜靜地沒有出手,看着昏迷不醒的林宣,臉色很差。林宣的所做所爲,他活了幾千歲,自然都看得出,當下不由得心頭一嘆,狠狠一甩頭,將一切不切實際的想法統統拋到九霄雲外去。
不多時,在紅果的伏靈真氣的幫助下,林宣悠悠醒轉,檢查了自己全身上下,發現沒有一絲傷處,反倒是自己渾身上下的法力總量又增長了一線,而且金丹九重大圓滿之後的那層隔膜又薄了些許。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機緣!
看到這裡,林宣心情一陣大喜,一躍而起,看着一衆渡靈,正要說話,突然發現立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撲天雕的魂魄,這可憐的鳥兒此刻已經再也沒有一絲煞氣,傻愣地看着林宣。
撲天雕肉身被毀,淪爲鬼兵,倒是與陳小枝相差不多,不過撲天雕的起點卻要比陳小枝高多了,它是金丹之後才變成鬼兵,而陳小枝剛成爲渡靈的時候,只有普通的煉體境修爲。如今陳小枝也結成鬼丹,實力上來講反而與撲天雕不相上下。
林宣略一思考,大手一揮:“小枝,你倆都是鬼兵之體,從今天起,撲天雕就先跟着你,暫時充當你的坐騎。”
陳小枝大喜過望,他騎馬已經有些年頭了,因爲鬼兵之體,飛行多爲不便,每次高空作戰都心驚膽顫,如今有了撲天雕的存在,他再也不用擔心高空朔風的侵襲了。
林宣不再多言,嗷嗚一聲,再次開啓之前的慘無人道的修煉方式。一衆渡靈齊嘆一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提心吊膽的日子,又要開始了。
然而,只有心思縝密的蝙蝠妖卻發現了一個現象,除了這次之外,之前的數次遇敵,林宣都是留有活口的,故意放他們回去一個兩個報信,爲的就是可以一路上有源源不斷的敵兵前來襲擾,而他也就能趁機鍛鍊自己。偏偏對方每次來的妖兵數量都是一點點往上漲的,一次比一次多幾百上千的,一直到這次有了金丹妖將的加入,這樣的循序漸進,就給了林宣不斷突破不斷挑戰身體極限的機會。
這個傢伙,還挺精明的。蝙蝠妖點點頭,一臉的欣慰。
隨着距離天通劍宗越來越近,林宣的心情越發焦躁起來,因爲他發現,自己這樣依靠長途飛行來消耗法力的方法,有點太慢了,往往還沒消耗一小半,就有妖兵上門了。使得他不能以最差的姿態迎接對手,這讓他的修煉效果大打折扣。於是乎,他又改主意了,在這一路上除了急速飛行之外,每時每刻都在運轉金丹,朝着四周不間斷地出拳出掌,而且每一擊都拼盡全力,好像在與強敵交手,絲毫不顧及法力的損耗。
這樣一來,林宣法力消耗的速度一下子提高了數十倍,只是短短的一千里,他的法力就已經消耗一空。而這個時候,遠處飛來一片黑點,妖氣騰騰,林宣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衆渡靈的心也瞬間揪了起來。
這個傢伙,怎麼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林宣哈哈大笑,狂叫着朝着那片黑點衝去,來到近前,才發現原來足有三萬餘妖兵,而且領頭的居然是五個妖將,個個修爲都在金丹五重以上,氣焰囂張。
沒有任何言語,人與妖在這片戰場上碰上面,斷然沒有和平解決的可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林宣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手中藍玉冰霜劍陡然出鞘。
數萬妖族不由分說便將林宣團團圍住,裡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連只蒼蠅也甭想飛出去。
做完這一切,爲首的金丹象妖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對面這個金丹妖修明顯已經法力耗盡,面對自己這邊的鐵桶大陣,插上翅膀也難逃一死。
“老三你上,帶你的人活活耗死他!”金丹象妖一擺手。
身旁一位蒜頭鼻子滿頭金髮的金丹獅妖連忙點頭,帶着五千妖兵齊齊殺上。一時間場上血雨腥風,鬼哭狼嚎。
層層鐵桶之中,林宣身法如電,行進間,一揮劍,已是數百人頭高高飛起。金丹獅妖大怒,一股無形的煞氣從他的體內奔涌而出,頓時身體狂漲數倍有餘,手中的狼牙棒也一起變長變粗,裹挾着陣陣腥風朝着林宣猛撲了上去。
林宣大喝一聲:“來得好!”手中藍玉冰霜劍狠狠地迎上了狼牙棒。只聽得咣咣兩聲輕響,狼牙棒被削去了三分之一,而林宣也在一震之下倒退數十丈,體內氣血翻涌,顯得極不好受。
“好賊子,竟敢毀某兵器!”那金丹獅妖已經探知了林宣法力不濟,只是仗着一把好劍這纔不致落敗,於是放下心來,大喝一聲,再度殺至!
林宣心頭大喜,這樣的敵人才夠味!舉劍指天,一套套寒意徹骨的冰凍之氣瀰漫在周身數百丈的範圍內,與此同時,感知到體內法力不濟,一顆金丹又開始加快旋轉速度,金黃色的丹液一滴又一滴往外涌出。
對,就是這樣,快些,再快些!林宣的目光越發銳利,手中寶劍也再不留情,一往無前地迎向了金丹獅妖。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陡生,一道鋒銳的劍光突然劃破天際,無數妖兵被斬爲兩段,下一刻,一個渾身白衣如雪的女子從缺口處殺來,張嘴說道:“道友,快隨我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林宣一愣,看着突然闖入的少女,欲哭無淚。
但是再看對方一臉的關切,明顯是把自己當成被妖兵圍困生死未卜的同道中人,林宣無比鬱悶,當下說道:“多謝姑娘相救,我沒事,你還是快些走吧!”
那姑娘聽罷,秀眉微皺:“道友,我本是流雲劍宗大弟子,秦依雲,還請道友相信我沒有惡意。此地離妖族大本營不遠,若不快些離去,只怕來不及了!”
來不及?來不及更好!好好的一個局,就這樣被攪和了,攪屎棍啊,你是!林宣心頭罵道,想死的心都有了。就在極度不甘心的時候,他猛然心中一動,計上心頭,快速欺近少女身側,然後突然出手,一拳砸向她的腦後。
只有把你弄暈了,局纔是那個局!得罪了,姑娘!林宣心頭愧疚地道,動作卻絲毫不手軟,一點憐香惜玉也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