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宣心情不錯,‘花’了六十點貢獻換了個嶄新的練功房,比原來那個要足足大了兩倍,而且在半山腰,依着一條奔騰而下的瀑布。一打開‘門’,磅礴的水霧撲面而來,整個人彷彿置身巨‘浪’之中。偏偏所有的‘浪’‘花’在衝向房‘門’的一刻被一道無形的屏幕阻擋在外,讓人既能近距離感受山水之靈韻,又不受巨‘浪’撲頂的衝擊。
但這,還不是林宣心情好的主要原因。此時的他,盤坐在房頂,打坐調息,青鸞‘玉’髓的‘藥’效極爲出‘色’,短短十幾****斷掉的手指已經長出了一茬,雖然只有食指的一半長短,但握斧已經足夠。更爲神奇的是,新長出來的指骨堅硬如鐵,表面竟有一層綠‘色’光澤來回遊走,看樣子更像‘玉’石而非血‘肉’之軀。
但這,也不是林宣心情好的主要原因。身後的石桌上,一個開了蓋的‘玉’瓶裡滿滿的全是靈氣外‘露’的丹‘藥’:六陽丹!足足三十七枚!這在外堂弟子當中,是極爲罕見的。要知道普通外堂弟子辛苦一月,也只有三粒伏靈丹的入帳,而一粒六陽丹的功效抵得上十粒伏靈丹,若是讓別的外堂弟子看到如此多的六陽丹,只怕殺人的心都有了。
但這,仍不是林宣心情好的主要原因。一條小黑狗,眼睛小小的,極爲有神,個子矮矮的,跳得卻極高,正在林宣身後的‘花’從中,撲着蝴蝶。可惜那翩飛的蝴蝶極有靈‘性’,總是在它並不鋒利的爪間溜走,小黑狗有些不高興,汪汪‘亂’叫,‘肉’嘟嘟的身子團成一團,小尾巴搖啊搖的,似是在向林宣求助。就在這時,一根綠‘色’的藤蔓拔地而起,將那靈巧的蝴蝶來了個五‘花’大綁,然後只聽得格格一聲嬌笑,一個身穿綠襖的小姑娘從泥土中拱出,伸手將那蝴蝶小心翼翼地捏在手中,那蝴蝶也乖巧,竟然也不掙扎,反而伸出長長細細的觸鬚去撓小姑娘的手心。小姑娘怕癢,手一鬆,那蝴蝶便逃出她的掌握,也不遠去,落在小姑娘的髮辮上,一雙翅膀愜意地舒展着。
小姑娘便是紅果,她足足沉睡了十八天。醒來之時,林宣正在練功,連日來數場大戰帶來的頹廢暴戾殺戮之氣在這一瞬間化爲烏有。神清氣爽,沉石落地,功力自然水漲船高。
“狗狗,不要吵了,蝴蝶不能給你玩,你沒輕沒重的,會‘弄’傷它的。”紅果輕聲安撫着那小黑狗,將它‘肉’球一樣的身體抱在懷裡,照着小腦‘門’吧唧親了一口。小黑狗十分受用,伸出粉嫩的舌頭去‘舔’紅果的臉蛋,惹得她左右躲閃又是一陣格格嬌笑。
不知何時,林宣已經收功,看着紅果同那一狗一蝶玩得興起,眼中不由得洋溢出解不開的笑意。
紅果醒來後,身體反而又變小了,原本十歲上下的樣子,又變得只有六七歲大小,這一發現,也讓林宣心疼不已。只是讓人不明白的是,紅果個子變小,但是功力又漲了一大截,這從她每天渡給林宣的念力中體現得一清二楚。
林宣通過十餘日靜修,已經將修爲穩定在了煉體第五重的神變境界,自從入了天羽仙府,短短三個月,已經直飆到第五重,這樣的速度怕是隻有幾個家世雄厚姿質逆天的內院弟子才能匹敵。
‘欲’速則不達,功力增長過快的同時,心魔油然而生,所以林宣纔將居所搬到了這處依山傍水卻又鮮有人跡的地方。十八天來,他只飲清水,粒米未進,整日枯坐於瀑前,一動不動,彷彿整個人與山水融爲一體,紛至而來的雜念,妄圖將這副畫面毀去,但是林宣久經戰陣卻心無旁騖,萬千幻象皆不去管,只守得一顆本心。血山屍海的殺戮,沒有擊垮林宣冰冷的心,接下來,便是美‘色’,無數輕紗薄衣的美貌少‘女’,撩撥得林宣氣息微喘,但是牙關緊咬的他勉強還能守住本心,一個個少‘女’嗔怒而去,到最後,竟然出現了褚晶的身影。
“壓箱底的寶貝都給你了,還要人家以身相許嗎?”褚晶輕咬下‘脣’,滿臉‘欲’拒還休,“你個木頭,難道不知人家的心意嗎?”
一瞬間,林宣血脈賁張,心神恍惚之下,氣血奔騰而起,竟讓他有些把持不住,劇烈的血氣衝擊着他身體的每一處竅‘穴’,奔流到斷指時‘激’起傷處絲絲痛感,就是這短暫的痛讓林宣清醒過來,再度守住本心,再無異動。
那心魔多次無功而返,竟然幻化出一位冰肌‘玉’骨面‘露’寒霜的絕世‘女’子:白長老。
我的天啊!林宣心中叫苦不迭,自己何曾有過這種非份之想,可是那白長老傾城之‘色’偏偏又做出無數‘露’骨的舉動,箇中滋味讓只有十五歲的林宣難以招架,氣血一‘浪’高過一‘浪’。林宣舉步維艱,就在此時,一個雙鬢微蒼的中年漢子向他走來:“宣兒,入了仙家的‘門’牆,可要記得回來看看爹啊……”
“爹!”林宣一聲慘呼,噴出一口鮮血,滾滾血氣再難控制,如脫繮的野馬肆意衝擊,一條條筋脈被崩壞,林宣的眼睛耳朵鼻孔開始往外滲着血。
“哼!就算你小子命再硬,也脫不了老子的巴掌。”虛空之中,一道身影悄然浮現,此人三十上下,絡腮鬍子,眉心梅‘花’狀五個疤痕‘交’相呼應,熠熠生光,“提了你的命,老子才能給主人個‘交’代!怎麼樣,摻了‘**散’的水汽,可曾讓你過癮?”
林宣面‘露’痛‘色’,血沫從七竅流出,最終全身血脈崩裂,癱軟在地,雙手徒勞地撐了兩下,也沒能坐起,看向那絡腮鬍子的眼中滿是驚恐和不解:“你,你是誰……”
絡腮鬍子滿臉獰笑,信步走上前來:“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說罷,他擡手抓向林宣面‘門’。
“嗖!”一把‘精’致的弩箭從側方襲來,直指絡腮鬍子的右額。他一聲怪笑,二指一錯,那弩箭應聲斷爲兩截。
“小藤妖,別躲了。”在絡腮鬍子目光注視下,紅果從石桌後面訕訕走出,手中一把玩具似的小弩此刻已經沒了箭矢。
“不許傷害林宣!”紅果輕喝,一道鞭影狠狠‘抽’向絡腮鬍子的眉心,勢大力沉的長鞭‘激’起空氣陣陣尖嘯。
絡腮鬍子伸手一挑,便將長鞭捉住,隨意一扯,紅果手中的長鞭應聲斷掉。絡腮鬍子原本想嘲笑幾句,卻發現那長鞭似有靈‘性’一般順勢纏繞在了他的脖頸上。與此同時,一排排倒刺從長鞭上伸出,頃刻間刺破了他的皮膚,每一根倒刺上都有一個嘴巴,大口大口地‘吮’吸着鮮血。瞬息之後,血順着他的脖子流下,染紅了‘胸’襟。
“有點意思”,絡腮鬍子淺笑道,任由血往下涌,彷彿那不是他自己的血,右手兀自伸向躺在地上的林宣。
紅果大驚,又是一條長鞭陡然甩出,將他雙手纏住,那長鞭餘勢不減纏繞上了他的脖頸前‘胸’,只一會兒,便將他的身體整個纏繞起來,紋絲不動。
“如果你只有這點本事,那就別怪我了!”絡腮鬍子一聲怪笑,身上燃起道道黑焰,瞬間所有的長鞭盡數被燒着,嗤嗤冒着黑煙。
紅果尖叫一聲,連忙將那兩道長鞭丟棄,站在一旁像個無助的小姑娘,吧嗒吧嗒抹着眼淚,直鉤似地看着林宣:“林宣,你快醒醒!快起來啊!”
“誰也救不了他!”絡腮鬍子又一聲怪笑,一掌照着林宣的面‘門’抓下,心中期待的血‘肉’飛濺的畫面沒有出現,反倒是掌心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定睛瞧去,哪裡有什麼林宣,自己抓着的分別是一把劍的劍刃!那把臉通體冰藍,‘陰’寒之氣極重,一看便不是凡物!
上當了!絡腮鬍子心中一驚,連忙轉身,不料掌心的傷口處傳來一陣火燒火燎的痛感,中間又夾雜着極爲‘陰’冷的刺痛,讓他面‘色’一變,醉酒似的趔趄兩步,險些摔倒.
“實在對不住,這把寒霜劍上抹了我的血.”林宣漫不經心地從石室中走來,哪裡還有半點傷重‘欲’死的樣子,”我的血中有佛的味道,好像專克一切邪祟.誰讓你惦記我這麼久呢,沒辦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絡腮鬍子的臉一陣紅一陣黑,黃豆大小的汗滴接連往下流,顯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我明明殺的是你,爲何變成了劍?”
林宣伸手將那隻與紅果嬉戲的彩蝶捉在手中,輕聲笑道:“你看這隻捕風蝶,它本身柔弱不堪,一隻小狗都能輕易殺死它,然而,它天生卻帶有一種魅‘惑’人心的作用,可以營造出種種幻境,讓人‘迷’失。”
“原來如此,”絡腮鬍子面‘露’恍然之‘色’,體內一寒一熱兩重血氣肆虐着,一道道黑煙從他的身體上冒出,裂帛聲傳來,渾身衣衫盡數炸成碎布,與此一同炸裂的還有他的身體,塊塊碎‘肉’四散飛濺。
塵埃落定,一隻長着兩隻狼頭的人形怪物緩緩站立起來,嘴角的涎液滴落得老長,兩雙幽藍的眼睛‘露’出兇光,死死地鎖定住了面前一大一小兩個人類。
“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林宣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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