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以前那個需要讓很多人指引道路的窮小子王瀟了,現在我是這個城市最可以缺少但同時也是最不能夠缺少的一個男人,我並不是說你配不上我,你很優秀,相反,我還有些配不上你的感覺,只是我的世界,你不懂,也沒有辦法去懂,冒冒失失的闖進來,難免會後悔。”王瀟無奈說道,攤開雙手,一旁的金剛也想要插嘴說上兩句,不過還是被他一個眼神給瞪的不敢說話了。
“你怎麼知道我會後悔?”閆曉晨冷笑說道。
“很多事情,已經在開始之前就知道所謂的結局了,就不要再有什麼開始的必要了,那樣的話,身爲其中一個受害人的你,始終都是最可憐的一個。”王瀟搖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閆曉晨再做了一件讓王瀟驚訝的事情。她猛地衝進王瀟的懷裡,在她動身的那一刻站在王瀟身後的金剛爆發出剛烈無比的氣勁,隨即判斷出這個和王瀟喝了一個下午咖啡的女人對王瀟沒有任何危險之後立刻消失於無形,恢復成那個看似是憨憨傻傻其實大智若愚的大個子。
“你以爲你抱住了自己的幸福?”
王瀟的聲音猛然傳來,讓閆曉晨不由得愣住,隨即她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抱住的竟然是趙宇豪,看到了那一張熟悉但是相當陌生的尷尬臉龐,她的臉上驚愕之餘,趕緊後撤一步,從趙宇豪的懷抱裡面走出來,回頭怒目而視,看着王瀟。
“有的時候,你以爲你抱到的是自己的幸福,但你並不知道,你抱到的並不是你理想當中的幸福,但等到你看到了現實之後,又開始牴觸這樣的幸福,所以你後撤,你離開,但等到你真正失去的時候,你才發現,哪怕是當初有那麼一絲絲挽留的話,你都能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幸福!”王瀟微微一笑,語重心長說道。
這個時候的他,儘管沒有動用什麼太過於狂放的力道和招數,不過依舊將趙宇豪的心給徹底收服。
只聽見趙宇豪怔怔然問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似乎是因爲重新見到了自己的老熟人,讓王瀟竟然有一種難得滿足感,儘管他的身體已經遭受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打擊,不過他並沒有像是超人失去了超能力那樣的惶恐,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畢竟自己能夠像是一名普通人一樣的生活,他的人生似乎在一瞬間就已經慢了下來,儘管沒有了與兄弟之間的同仇敵愾,不過能夠這樣安然的享受生活,也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享受,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勾勒出來一個淺淡的微笑,幸福而飽滿。
坐在出租車裡面,金剛那龐大的身軀幾乎已經將整個後座給沾滿,讓那出租車司機頗爲驚訝,他從事這一行這麼長的時間卻還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見聞,身高几乎已經超越了兩米的存在,那龐大的身軀,就算是歐洲的某些個拳王,也不過如此,要不是因爲現在的天氣並沒有多麼的溫暖愜意,說不定金剛就能夠秀一下自己那爆炸性的肌肉呢!
等到來到了京南市的邊郊之後,王瀟下了車,感受着周圍吹來的徐徐南風,眼神清澈,似乎在這一瞬間的功夫裡面就已經忘記了一切,陪伴着他的只有那些個幸福的過去,走了沒有幾步,就已經遙遠的看到了泰山的墳墓,依舊是那樣的乾淨,而且在墳墓的周圍還放着一個個的美麗花圈,看上去是有人精心打理過的,而且打理的還很勤奮。
雖然不知道是誰,不過王瀟看到了這一幕的時候,還是瞬間就任憑眼淚溼潤了自己的眼眶,他從未流過淚,但這個時候,卻已經完全的遏制不住自己的眼淚,風乾復又流出,周而復始,看的一旁的金剛都難免有一種鼻尖發酸的衝動,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給予了泰山最好的安靜狀態,王瀟看了良久之後,終於擠出一個微笑,說道:“泰山,瀟哥過來看你了。”
金剛伏下身子,輕輕的爲泰山將附近稍微露出點尖尖角兒的雜草給清理乾淨,沒有過多的言語,他與泰山之間沒有太多的交集,只是在楊白熊還有猴子的口中知道一些個泰山的事蹟,瞭解到這纔是天地之間真真正正的一張白紙,看着墳墓上面那明顯的八個字:“你的彪炳,無可替代。”
似乎是能夠從這八個字之中看的出來,裡面靜臥着的男人,究竟是有多麼的彪悍,能夠被王瀟看上的男人,就怎會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男子?
“瀟哥。”金剛輕輕問道,表情簡單,沒有太多的複雜情緒,就如同此時的天空,湛藍而清澈。
王瀟擡頭,不解問道:“怎麼了?”
“泰山是練的八極拳?”金剛的眼神直直的看着王瀟,見後者微笑點頭之後,他忽然說道,“教我好嗎?”
“你要學這個拳法,很苦很累的,當時泰山在山裡光是練那一招貼山靠就用了差不多五六年的時間,難道你也有這五六個年頭兒可以揮霍?”看着金剛那一副堅定灼灼的面孔,王瀟有些不能置信的問道,武極八極拳是這個國度裡面最生猛彪悍的一門拳法,當然也是需要耗費最大精力和年華的一門拳法,也只有像是泰山這樣的人物能夠有這個時間和毅力堅持下來,就連同京南市的秦師傅都完全沒有辦法堅持,偌大的八極拳拳譜裡面,也不得不將貼山靠這麼一招給剔除了出去,成爲了一個難以磨滅的遺憾。
金剛似乎是陷入了一陣陣的沉思,擡頭看着王瀟,但在十秒鐘之後,他眼睛裡面的倉皇還有惶恐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爲堅定的意念,看着王瀟的樣子,篤定的語氣充滿了他的自信:“嗯,既然泰山能夠練就這一套拳法,我也能,我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取代泰山在大家心中的位置的,不過他的作用,我會盡力的替代,這個幫派需要他,也需要我,今天開始,我的身上就必須要有泰山的影子,代替他,將這個幫派拖到他想要看到的那個位置上面!”
凝重的看着金剛,王瀟心中古井不波,隨後微笑的別過頭去,似乎是感慨唏噓,卻也似乎是在苦笑連連:“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想泰山在天上一定會很開心的,這個世界上面,能夠傳承下來的只有逝者的意志,不管是誰,都是這樣,我想,白熊的意志也一定能夠得到傳承的。”
說道楊白熊,兩個人頓時又來了一陣幹勁,每個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柄長長的鐵鍬,開始興奮的給楊白熊製作墳墓,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微諷陣陣,習習涼意逐漸的澆灌在兩個人的身體裡面,金剛將外套脫了下來,遞給現在身體狀況稍微有些差的王瀟,後者沒有拒絕,跟自己的兄弟,本就沒有什麼好拒絕的!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他們聽見了一聲清晰的汽車甩尾聲音,王瀟的表情瞬間僵住,似乎是周圍的時間也已經完全的凝結住,他擡頭看了一眼那一輛停靠在路邊的紅色法拉利,一如既往的華麗,而這華麗之中,坐着的可是那一名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女人?
許久,都沒有動靜。
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現起來一絲苦笑,因爲那頑強的有色玻璃,王瀟看不見法拉利裡面的光景,還以爲只是一輛模樣一樣的車,而且這車牌也是新的,除了那熟悉的引擎聲,其他的都是陌生。
等到他將自己的目光又一次轉移到手中的鐵鍬的時候,忽然聽見了那溫婉細柔的聲音:“王瀟。”
剎那之間,便做永恆!
金剛不由自主尷尬的笑了笑,趕緊將王瀟手中的鐵鍬給接了過來,對着一臉錯愕的王瀟說道:“瀟哥,還不過去,這裡交給我來就好,我想白熊也不想讓自己成爲你的電燈泡是不是?”
輕鬆的一笑之後,王瀟拍拍手,一臉微笑的走了過去,看到了從法拉利裡面走出來的那一張熟悉的不能夠再熟悉的臉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尷尬了很久,終於才堪堪的說出來一句話,“嘿嘿,想我了嗎?”
“廢話!”
蘇芸黎一句話,就已經徹底堵住了王瀟的嘴,因爲有金剛在這裡,所以兩個人還是第一時間就保持住了那本不用保持的距離,沒有什麼過多的問候或者是擔憂,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十足,已經不再需要那些東西來維繫感情。
就這樣,兩個人相視而笑,互相站着,只是單純的看,看着王瀟臉上的笑容,兩個人似乎是已經尋找到了某一種默契的共鳴點,將原本要說的話已經制止,笑而不語。
“怎麼也沒有說一聲就過來?我好讓人過去接你。”蘇芸黎稍微有些責備的說道,眼神裡面卻是無限的濃情蜜意,用自己的眼角餘光能夠清晰的看見兩個人之間那一點讓人沉醉的曖昧與愜意,金剛嘴角的笑容也已經變化的更加溫暖起來,索性背對着他們,反而是正對着泰山,微笑說道:“泰山,你知道嗎,那兩個傢伙,可真的是膩歪啊,你說都已經老夫老妻了,還這麼曖昧,唉,讓咱們這沒有媳婦兒的人,可要怎麼活啊?”
或許是因爲聽到了金剛這有意無意加大音量的話,蘇芸黎那一張纖塵不染的臉龐上面,竟然多了一抹緋紅,她對着王瀟看了一眼,後者差一點就沉醉進去,隨後只聽見蘇芸黎微笑說道:“陪我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