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矛盾的對立根本原因就是因爲有利益衝突,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沒有來的憎恨也不會有沒有來的愛護。王瀟向來信奉這一點,而這一點也是那個在華爾街被稱之爲銀狐的老人蘇皇傳授於他的經驗。
難道對方的目標是蘇氏集團?這個忽如起來的念頭讓王瀟重新仔仔細細地將整篇文章給看了一遍,但最終卻沒有太大的發現,只是心中對於這篇文章是有人蓄意而爲的念頭卻是越發確定。
習慣換向思維的王瀟將自己帶入到那個躲在暗處隨時準備對蘇氏集團下手的人,如果是他將會動用怎麼樣的關係和能力來達到目前的表面所浮現出來的一切還有能夠通過這些手段達到一個什麼樣的目的,達到這個目的之後又是否是爲了下一步做鋪墊?
一層一層地抽絲剝繭之後王瀟的腦海中只剩下了三個有可能的名字。
其中一個名字讓原本閉目沉思的王瀟猛然睜開眼睛,繼而便是玩味。
雖然還沒有確定,但如果真的是你,你就太讓我驚喜了。王瀟拉下了窗戶的擋板,心中喃喃道。
遠在華夏。
吳薇疲憊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而寬敞的辦公桌上還擺放着一份集團最近一個季度的經營情況報表。
她早就從各個方面傳遞過來看似一切都正常的經營活動信息中嗅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雖然她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直覺但是直覺並不能作爲證據,在此之前她就剛和陳楚軒私下通氣,但陳楚軒卻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起碼錶面上是如此的。
在沒有明確的證據之前,她並不想將這件事情大張旗鼓地上報給王瀟或者公佈出來,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做出一定的防範措施。
今天晚上之所以忙到現在正是因爲她將集團各個部門的主管統一進行了一個長達四個小時之久的會議。
無論是會議內還是會議外,平靜的一切卻似乎都沒有任何異常。
但越是如此平靜,吳薇內心的不安就越發濃重。
深深地出了一口氣,雖然大廈內中央空調常年將溫度調控在二十七攝氏度,但吳薇卻還是感覺一陣壓抑的氣悶,她知道這是她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的緣故,走到明淨的窗戶邊站在二十九層的高度俯視着這座城市,燈光取代了星光成爲漆黑夜幕中天地之間唯一的光明,吳薇此時卻沒有雅興來欣賞這座夜色同樣聞名共和國的城市。
敲門聲響起。
“進來。”吳薇微微皺眉,轉身的瞬間便回覆了她高層領導人應該有的領袖氣質,精緻的容顏並沒有太多表情,淡淡的客套和一種不做作卻自然而然的疏離感,這便是上位者該有的氣勢。
進門來的是陳楚軒。吳薇驚訝地看着陳楚軒從門外走進來,如果沒有必要的話兩人平時是比較少接觸的,雖然同樣作爲核心高層兩人之間的工作不可避免地有交集但私下裡,兩人並不熱絡。
儘管吳薇對於陳楚軒有着不少的記憶,但始終,還是要因爲王瀟在其中保持一定的距離!
“集團有問題。”這是陳楚軒見到吳薇之後的第一句話。
“我早就說過了的。”吳薇皺眉道。
陳楚軒搖搖頭,眼前聞名亞洲商界的女性無疑是所有成功女性的榜樣,而早在數年之前就有亞洲打工皇帝之稱的吳薇無論是管理才能還是經營理念無疑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但在王瀟和蘇氏集團之間出於一個非常微妙位置的陳楚軒卻不得不在很多時候選擇避嫌,面對這位吳薇,同樣如此。
“我是指,有人企圖從資金,輿論兩個方面狙擊蘇氏集團,雖然這種意圖此時此刻還不明顯但卻已經確實存在。”陳楚軒拿出一本財經雜誌,日期上標誌正是這段時間最新的財經雜誌,將這本雜質翻到某一頁之後遞給吳薇,陳楚軒道:“原本模糊的概念在見到這篇文章時被徹底確定了下來,而顯然,這一次攻擊的矛頭就是蘇氏集團,而引起的,自然是咱們的大老闆,從來都不過問公司的事情的王瀟。”
“資金?輿論?蘇氏集團的資金雖然一直都不充沛但實際上每個部門都開始緩緩走向正規的蘇氏集團已經不是以前以單個或者幾個產業來支撐整個集團資金鍊的尷尬窘迫情況了,更何況京南市房地產每天都在爲蘇氏集團創造近乎天數的鉅額利潤,在這種時候選擇資金作爲切入點固然沒有錯但卻也絕對不是一個上策之選,至於輿論,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下下之策,蘇氏集團和媒體的關係那是全國的商業集團中的典範,上到央視下到地方臺,興許不是每一家電視臺都和蘇氏集團都有良好的關係但是卻也沒有幾家媒體雜誌對蘇氏集團心懷不軌的。”吳薇快速地掃視雜誌上的文章,皺眉淡淡道。
蘇氏集團入選福布斯世界五十大超級財團之一?
這一則報道中並沒有顯露出關於蘇氏集團的任何信息,而緊接下來就是一篇關於蘇氏集團的介紹報道,吳薇大腦中快速地記憶幾個關鍵詞並在最後看到了那一行,蘇氏集團的擁有者實爲世界的那個財團蘇氏集團第一順位繼承人的消息。
眉頭皺的更深,吳薇不懷疑爲什麼陳楚軒會有這麼篤定了。
“恰好十二點,如果現在我馬上回家的話正好能夠賺取五個小時的加班費,我該下班了。”陳楚軒看了看時間,忽然說出一句讓吳薇有些啼笑皆非的話。
“陳總也缺錢?”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吳薇大致清楚了陳楚軒今天晚上過來的目的,玩笑道。
自白,表態。
這四個字讓吳薇暗暗讚歎,果然不愧爲那個傢伙倚重信賴這麼些年的傢伙,果然有些意思。
似乎是跟自己記憶裡面的那個男人不同了一點!
受了那個傢伙的某些影響?
“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爲物價飛漲,就連物業費都漲了許多,要是再不努力加班掙錢的話我恐怕要靠借債度日,不過精打細算才能細水長流嘛,現在下半回家,休息賺錢兩不誤。”陳楚軒搖頭晃腦地離開辦公室,吳薇站在原地目送陳楚軒離開,微微一笑的她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微微有些罕見緊張的她撥出一個在心中被演練無數次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千年不變的語音提示讓原本有些緊張的吳薇送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鬱悶,放下電話的她收拾一番之後就離開辦公室回家。
當王瀟下飛機的時候天色已經矇矇亮,打開手機卻收到兩條未接電話的提示信息。
給遠在倫敦蘇芸黎回去一條報平安的短信之後,王瀟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在華夏,看報表看到天色矇矇亮剛睡去的吳薇忽然從牀上坐了起來,放在牀邊的手機此時響起的特定鈴聲讓她睡意全無。
喜滋滋如同懷春少女般地拿過手機,然後所在被窩裡的吳薇接通電話。
“你又通宵了?”王瀟根據吳薇接通電話的時間馬上便察覺到了這個女人沒有聽自己的話擅自通宵。
“公司最近事情比較多,而我調閱了最近一個季度的經營報表,所以看的有點晚。”聽着王瀟爲帶些責備的聲音吳薇只覺得特別窩心特別溫暖,升任蘇氏集團亞洲區總裁併且正式被關上亞洲打工皇帝這樣的名頭時尚且沒有絲毫動容的吳薇此時卻感動得不能自己。
很聰明地沒有說謊否認,吳薇配合的態度讓王瀟稍微滿意。
“只此一次,如果下次再讓我發現你通宵的話你就要等着我回來打你屁屁了。”王瀟曖昧地壞笑道,帶着行禮隨意坐上機場門口一輛出租車的他示意司機去藤田酒店。
實際上在飛機上他就已經開始考慮等會怎麼應付早就被他從倫敦趕回日本的丫頭的怒火,這個瘋丫頭一旦發作起來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這一點看在她面前如此溫順的小兔子大致就能夠猜測出一二來。
“知道了知道了。”吳薇輕輕咬着嘴脣,原本發澀的眼睛也沒有了倦意,躺在牀上的她輕聲道:“王瀟,公司最近有些異常。”
“異常?”王瀟輕輕挑眉,輕笑道。見到後視鏡中,出租車司機躲躲閃閃的眼神他笑容越發玩味。
剛在日本殺了幾百個殺手,剛來華夏,這種低級的殺手就跑出來蹦達,什麼叫太歲頭上動土?
面對吳薇並不是毫無來由的擔心,王瀟給出四個字之後便收線。
按兵不動。
敵在暗我在明,被動挨打從來就不是王瀟的性格,在王瀟看來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完美的防禦更何況是瞬息萬變的商業圈子,商業玩的是什麼?是謀略,是城府,更是人心。
人心最大的不變就是善變,這一點,王瀟從來就深以爲然。
目前之所以選擇按兵不動,看似被動下實質上王瀟卻掌握了一張最大的籌碼,那就是他心中已經大致估算出這個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傢伙是誰,當對方滿以爲自己身處暗中便可以高枕無憂時,在王瀟的眼裡他只不過是一直一葉障目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