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五站在街頭一抹臉上的雨水,冷冷地盯着街道中間的星光大道KTV。
這條街道死一般的寂靜,只聽見豆大的雨點砸落在地上的雨滴聲。
嚴五猛然轉身,面對自己身後的兄弟,大聲說道:“各位兄弟,你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近百人齊聲吼道,頓時打破了死寂的街道。
嚴五長笑一聲,春雷綻放,“張天清,不用躲躲藏藏了,我知道你早就有準備了,出來吧,就讓我們來個決一死戰,如果我連你也對付不了,我也沒那個臉去爭什麼天火幫了。”
街道還是死一般的安靜,過了半晌,張天清終於出現在KTV門口,漫步走入雨中,與嚴五隔街相望,無數人影從街道兩邊鑽了出來,站在張天清的身後。
“五哥,其實又何必呢?你已經不玩黑道了,天火幫交到我手中也沒什麼不妥,爲什麼要逼我?”張天清大聲衝嚴五叫道,可惜他沒有內力,聲音傳到嚴五耳朵裡已經如同蚊子哼一樣。
嚴五哈哈大笑,高聲叫道:“我嚴五從來沒有痛恨過自己的敵人,因爲他本身是我的敵人,和我作對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卻痛恨出賣我的兄弟、朋友,枉費我一直將你看成自己的兄弟,將天火幫交給你打理,你就這樣對待我?你想要權要錢,可以和我說,我嚴五什麼時候拒絕過兄弟的要求?但是你卻和我玩陰的,賣毒品,收保護費,分化天火幫勢力,假借我的名義盤剝手下人,你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將天火幫交到你的手中?”
張天清陰沉地叫道:“嚴五,別說的那麼好聽,什麼要錢要權和你說,說到底我只是你的一個傀儡,沒有我幫你出謀劃策,天火幫能有今天嗎?自從你投靠了周進波之後,就再也沒有重視過我,表面上將天火幫交給我打理,我還不是事事要向你彙報,我難道就應該爲你服務的嗎?看看現在這麼多兄弟支持我,就說明他們早就對你不滿,你還有什麼臉來掌控天火幫?”
嚴五輕蔑地看了一眼張天清身後的人,諷刺地說道:“就憑這些手下敗將,你就想留下我嚴五,簡直是癡人說夢,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嚴五能夠有今天的地位,是不是都靠你赤狐的力量。”
張天清陰沉地看着嚴五,猛地擡起手,頭也不回地叫道:“殺,殺了嚴五你們想要什麼有什麼。”
身後的打手頓時精神一震,齊聲狂吼一聲,舉起手中的砍刀朝嚴五奔去。
嚴五冷冷地笑了一下,大吼一聲:“各位兄弟,讓這些叛徒看看我天火幫真正精英的厲害。”
一震手中的長刀,帶頭衝向迎面而來的打手。
極速的腳步帶起地上大片的水花。手中的刀鋒在昏黃的路燈下散發着詭異的光芒。
喀嚓……
嚴五的刀鋒閃電般劈入一個對手的頸脖,鮮血如標槍一樣射了出來,灑落在嚴五的身上和地上,瞬間被雨水沖走,那個對手已經一聲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嚴五矯健的身形如同一隻獵豹,不停地在羊羣中衝殺,刀鋒在看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起落之處,總有人一聲不吭地倒下。
兩幫人馬已經激烈地碰撞在一起,雖然嚴五隻有近百人手,但是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真正的心腹,是當初接受過宋天南他們訓練,幫嚴五打下整個T市江山的兄弟。
原來寂靜的雨夜被金戈鐵馬的交擊聲給打破,不斷有人發出慘叫,地面上的雨水已經被鮮血染紅,順着下水道慢慢地流淌。
張天清面色已經流露出驚慌的神情,想不到嚴五居然如此厲害,在他的記憶當中好像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但是這確實一個致命的環節,數十個金牌打手圍繞着嚴五,卻不敢靠近,嚴五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強大的勁道,已經有幾十個想立功的打手倒在了他的手下。
一個人影悄然出現在張天清的身邊,淡淡地對他說道:“嚴五練過內家功夫,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夠對付的了。”
張天清好像一點都不意外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反而焦急地說道:“錢先生,那就麻煩您出手,幫我解決嚴五,只要解決了嚴五,您回去就和周先生說,我答應他的一切要求。”
“好,張先生總算是開竅了,能夠得到周先生的幫助,對你今後的發展絕對是有利無害的事情。”那個錢先生長笑一聲,快步朝戰鬥的場地走去。
嚴五正殺的興起,猛地感覺一股強大的氣勢朝自己逼近,他倏然轉過身,冷冷地盯着大步走來的錢先生。
錢先生大步走到嚴五面前,抱拳微微笑道:“嚴幫主,你好,我叫錢無義,受命前來取你性命,雖然你也是武林中人,不過你的功夫還不是我的對手,趁早認命吧,我給你一個痛快。”
嚴五緊了緊手中的長刀,想不到這裡突然冒出一個武林人,對方強大的自信緊緊地壓迫着他,讓他有些吐不過氣。
嚴五冷冷地說道:“我不算武林中人,不過你想取我的性命,就拿出真本事吧,我嚴五不會就這樣輕易認輸的。”
“哈哈,嚴幫主能夠有這麼強大的戰意到是讓我很意外,既然你要看看我的本領,那我就讓你看看吧。”錢無義滿臉虛僞的笑容,身形已經閃動,倏然出現在嚴五面前,左腿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嚴五的胸口。
嚴五早已經密切注意錢無義的動作,但是錢無義的速度的確很快,他根本就來不及躲避,勉強雙臂交錯,硬生生地承受了錢無義的一腳。
噌噌噌……
嚴五連退七八步,終於停下腳步,雙臂已經震的發麻,心中駭然,一邊緩解手臂肌肉的疼痛,一邊警惕地盯着錢無義。
“不錯啊,我還是有點小看你了,你的功夫和誰學的?”錢無義驚訝地看着嚴五,在他的想象當中嚴五最少也要躺在地上。 ωwш●ttкan●¢Ο
“你還不配知道他的名字。”嚴五冷冷地笑道,重新舉起手中的砍刀。
“哼,別因爲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不就是周進波那小兒,憑他那個年齡,還能夠有什麼真功夫,我就不信他真的有那麼厲害。”錢無義冷哼一聲,心中充滿了不屑之意。
“哼哼,等你能夠活過今天在說吧。”嚴五同樣冷厲地哼了兩聲,惡狠狠地盯着這個傢伙。
錢無義面色一沉,雖然他算不上一流高手,但是卻不是嚴五這種水平的人可以侮辱得。
不再廢話,錢無義連連閃動,迅速拉進兩人的距離,拳頭如同行雲流水般襲像嚴五,嚴五確實和他有很打的差距,眼花繚亂根本就無從防禦,一如當初周進波面對青紅幫的葉先生一樣,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嚴五比周進波幸運的是,他總算學過內功,而且看在內功壯陽的份上,修煉的相當勤快,讓自己的內功小有所成,雖然一直出於捱打局面,但是卻始終沒有倒下。
錢無義一邊貓戲老鼠般戲弄着嚴五,一邊諷刺地說道:“這就是你學的功夫嗎?看你這麼差勁,想那周進波也不過如此,看來武林四大家族越來越膽小,這麼容易就被周進波給糊弄住了。”
嚴五連連後退,有幾個兄弟見嚴五一直落在捱打的局面,怒吼一聲,操刀直撲錢無義。
錢無義輕鬆地一拳一個將他們打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噴灑出一片血花,眼看着重重地墜落在地上,被附近的幾個傢伙撿便宜亂刀砍死。
張天清滿臉的驚恐已經轉化爲開心的笑容,最厲害的嚴五在錢無義的手下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他幾乎已經看見嚴五即將敗亡的下場。
嚴五雙眼通紅,大吼一聲,趁着錢無義對付他幾個兄弟的空隙,猛地撲向錢無義。
錢無義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好像在諷刺嚴五不知死活,明知道不是他的對手,居然還敢朝他撲過來。
嚴五速度已經到了極限,人未到錢無義身邊,手中的長刀已經脫手而出,直奔錢無義的面門。
錢無義下意識地一偏腦袋,閃過突如其來的長刀,嚴五要的就是這一下的遲緩,猛然保住錢無義,將他的雙手連人緊緊地匝入懷中,手指在錢無義的後背緊緊扣住。
錢無義被嚴五這種無賴打法給嚇了一跳,努力抖動了幾下都沒有抖開嚴五,提膝直接撞像嚴五的胸腹。
嚴五強忍着疼痛死死地扣住錢無義,他已經感覺到口中的血腥味,但是他不能鬆手,脫開雙手他就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錢無義連續撞擊了幾下嚴五的胸腹,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他停下動作,冷冷地笑道:“嚴五,你以爲這樣就能困住我嗎?我就讓你看看內功的奧妙。”
錢無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精瘦的身軀陡然脹大,嚴五手臂的肌肉已經硬地像鐵一樣,但是手指卻在慢慢地分離,他根本就阻止不了錢無義慢慢脹大的身軀。
嚴五猛然一咬牙,一頭重重地撞在錢無義的鼻樑上。
錢無義就算內力再深厚,卻不可能練到鼻子上面,頓時‘啊’地一聲長叫,一口氣已經泄了,身體重新恢復原樣,嚴五抓緊時機,一口咬住錢無義頸脖的動脈,大量的鮮血噴射而出。
鮮血噴得嚴五滿頭滿臉,錢無義驚恐地掙扎着身體,他越掙扎,血流的越快,漸漸他已經感到全身無力,渾身發飄。
嚴五鬆開口,滋着血牙,猙獰地看着漸漸變得發白的錢無義,“也許我的功夫不如你,但是你不如我狠,下輩子見到我,記着要繞着走。”嚴五貼在錢無義的耳朵邊上,森冷地說道。
錢無義兩眼無光地看着嚴五,心中慘然,想不到自己一身功夫卻死在這個連武林門檻都還沒跨入的漢子手中。
嚴五冷冷地鬆開已經無聲無息地錢無義,陰森地盯着不遠處面色發白的張天清。
張天清已經兩腳發軟,他能有今天這個地位不是靠打出來的,玩慣了陰謀詭計,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他怎麼能夠站得穩,特別是嚴五兇狠地咬斷錢無義的脖子,那是野獸纔會有的行爲,他的眼神讓他從心底感到一陣寒意。
嚴五重新撿起自己的長刀,看也不看四周的戰場,直接朝張天清走去。
張天清驚慌地看着逼近的嚴五,一拉身邊的兩個保鏢,大聲叫道:“上,上,給我殺了他。”
兩個負責保護張天清的保鏢早就見識了嚴五的狠厲,但是現在他們還在張天清手下混飯吃,不得不硬着頭皮迎向嚴五。
嚴五深吸一口氣,將胸腹的疼痛壓制下去。
叮叮噹噹……
幾聲清脆的交擊,嚴五已經將那兩人斬殺在地,擡眼望去,張天清的身影已經沒入KTV大門。
一腳踢開半遮掩的大門,KTV裡靜悄悄的,嚴五對這裡非常的熟悉,小心翼翼地一路查找過去。
‘砰’地一腳,踹開KTV經理辦公室,張天清拿着一把槍顫抖地指着嚴五,驚惶地叫道:“你別過來,在過來我就開槍了。”
嚴五站定腳步,面帶諷刺地看着張天清。
張天清一邊用槍指着嚴五,一邊哀求地叫道:“五哥,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我把天火幫還給你,並立即離開T市,您看行不行?”
嚴五淡淡地搖了搖頭,“不行,如果我就這樣放你走了,以後誰還把我嚴五放在眼裡?”
“你別逼我,現在我手中有槍,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我現在只想你放我一條生路,這個條件你都不能答應嗎?”張天清又換成一副兇狠的面孔,高聲地叫了起來。
“張天清,你會用槍嗎?你的槍連保險都沒打開,怎麼殺人?”嚴五突然笑了起來,好像在諷刺張天清的愚蠢。
張天清大驚,低頭看向手中的槍,他確實沒有碰過槍,這把槍還是從嚴五以前的辦公室裡搜出來的。
嚴五倏然出現在張天清的面前,一把抓住槍管猛地朝上一擡,張天清大吃一驚,下意識地扣動扳機,‘砰’地一聲,子彈穿透了嚴五的手掌,嚴五的長刀已經劃過了張天清的頸脖。
張天清死不瞑目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嚴五,他真的不會用槍!
嚴五冷冷地看了一眼張天清的屍體,低聲說道:“混黑道的,也要講究實力。”
步出KTV,大街上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雖然張天清這邊人手損失慘重,但是嚴五的人也倒下不少,只有三四十個兄弟還在那裡支撐着和對方砍殺。
嚴五什麼話也不說,迅速衝入對方的人羣,如同切菜砍瓜一樣兇猛地砍向對方,一連砍倒對方十幾個人才大聲說道:“張天清已經被我殺了,我到要看你們能夠支持到什麼時候。”
一句話如同驚雷一樣,將那些陷入瘋狂的傢伙猛然驚醒,轉眼看去,地上躺着大片的人,大部分都是自己人,而張天清確實已經不見人影。
聯想到嚴五的兇猛,頓時戰意消散,大叫一聲,紛紛四下竄去。
剩下的三四十個兄弟還想趁機追殺,被嚴五低喝一聲,叫了回來。
直到對方一百多人消失在街道兩邊,嚴五身體才搖晃了兩下,差點摔倒,一個靠得比較近的兄弟連忙扶住嚴五,這才發現,嚴五的手心有一個貫穿的洞口,雨水將洞口的肉泡得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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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不管是受傷的還是死亡的兄弟,我們離開這裡。”嚴五有些虛弱地吩咐道。
很快,嚴五帶來的人一個不拉地離開了這條街道,街道重新歸於安靜,如果不是滿地的屍體和傷者,也許不會有人知道這裡發生過一場血戰。
遠處傳來尖銳的警笛聲,看來他們早已經準備好善後工作。
嚴五甦醒過來的時候是躺在一傢俬人診所的病牀上,周進波站在病房的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聽見嚴五的動靜,他才轉過身來,微笑地說道:“五哥,你醒了。”
“呵呵,看來閻王爺不收我,又讓我回來了。”嚴五虛弱地笑了一下,說道:“我躺了幾天了?”
“三天了,傷口感染加上有些發燒,沒什麼大礙,不過有些內傷,難道對方有高手嗎?”周進波好奇地問道。
“是的,遇到一個叫錢無義的,自稱是武林中人,還說你徒有虛名,想找你較量一下。”嚴五苦笑地說道。
“哦,難怪你內傷這麼重,那個傢伙呢?”周進波嚇了一跳,沒想到對方居然還請了一個武林人過來,嚴五能活着回來已經是萬幸。
“死了,被我咬死了。”嚴五淡淡地說道。
周進波額頭上冒出大滴的汗珠,高高地豎起大拇指:“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