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思琪果然早早就來到公司,周進波無奈之下叫來馬小軍,讓他帶樑思琪卻工地上熟悉熟悉。
雖然多了一個美女同事,但是馬小軍卻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樑思琪和周進波之間那點小小的曖昧,他是看的一清二楚,對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他是無話可說,簡直就是一塊專門吸引女人的磁石!
馬小軍悄悄地向周進波彙報了樑思琪的工作狀況,她的確是盡心盡力地在工地上忙碌,唯一讓周進波不爽的就是那個洋鬼子經常出現在樑思琪的身邊,按照馬小軍侃調周進波的話,那就是他的情敵出現了,這個笑話沒有逗笑周進波,反而捱了一頓批!
“進波,你要的資料已經查出來了。”周進波吩咐的事情,趙尚志果然是全力以赴,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已經查了個一清二楚。
“那個艾倫全名叫着艾倫·奧斯頓,是奧斯頓家族的繼承人,奧斯頓家族是紐約的百年老家族,和紐約的政界、黑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從事汽車製造行業,經過近百年不斷的研究和發展,奧斯頓家族生產的福特斯轎車在汽車行業是頂尖的,不過據沒有證實的消息,幾個月前,奧斯頓公司發生一起盜竊案,他們研發的最先進汽車技術資料,被一個技術員給盜走,奧斯頓家族曾經請紐約黑道上的人幫他抓那個技術員,不過卻沒有找到,後來迫不得已,動用官方力量,追捕那名技術員,可惜卻消息全無,最後的一點線索就是對方跑到日本去了。”趙尚志詳細地彙報着自己調查的結果。
果然如此,周進波愣了愣神,然後說道:“好,趙大哥,謝謝你,這些資料已經夠用了。”
“呵呵,跟我還客氣什麼,你是不是想對付這個叫艾倫的傢伙?”趙尚志好奇地問道。
“沒有,我只是想查查這傢伙的底,這傢伙很討厭,不過還沒有惹到我。”周進波笑道。
“哈哈,惹了你就算他倒黴,你有個兄弟不是佛羅利先生的女婿嘛!憑你們的關係,美國的黑道也不會動你的。”趙尚志也哈哈大笑起來。
“呵呵,不要想的那麼美好,沒有涉及到利益關係,佛羅利也許還可以看在他女兒和女婿的份上幫我一把,但是如果觸及到他的利益,我看就未必,畢竟我和他並沒有多深的關係。”周進波淡淡地說道。
“你說的也對,千萬不要把希望放在別人的身上!”趙尚志感慨地說道。
周進波心中一動,想起那個盜竊資料的男人臨死時的囑託,雖然自己不一定非要去辦,但是畢竟是那個人的臨死遺願,自己有能力完成就順便完成,也好了卻別人一樁遺願。
“趙大哥,我想在麻煩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你就說,你在這麼客氣我可就要生氣了。”趙尚志真的有些生氣地說道。
“好好,是我不對,我錯了。”周進波連忙承認錯誤,“你幫我查一查那個被追捕的技術員家庭情況,他家好像還有老婆和女兒,如果她們還活着,你就安排人將他們保護起來,先找個地方躲一段時間,在把她們送到中國來。”
“怎麼?你想得到那份資料嗎?”趙尚志詫異地問道。
“呵呵,我們是兄弟,我也不想瞞你,我前段時間到日本,剛好碰到那個盜竊資料的技術員,不過他已經被日本山口組殺了,臨時的時候把資料交給我,並囑託我照顧他的老婆女兒,所以我纔會讓你幫我把她們帶出來,不過你們要小心,她們就算沒死,也一定在警方的監視下,想逼那個技術員出來。”周進波仔細地叮囑道。
“你放心,這些是我們的老本行,哪裡會那麼容易被人抓住!這件事情交給我吧,我一定會辦的妥妥當當。”趙尚志信心十足地說道。
“那就好,等有空你回國,我請你喝酒。”周進波開玩笑地說道。
“喝酒無所謂,只是下次去日本的時候叫上我一起,我知道你去日本絕對沒有那麼簡單。”趙尚志哈哈大笑地說道。
“沒問題,能有個幫手我還求之不得呢!”周進波笑着回答。
掛斷電話,周進波才認真地思考起來,當初他聽見樑思琪介紹那個艾倫家族公司的名稱的時候,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因爲他在那份技術資料上看見過這個公司的名稱,想不到這份資料真的就是他們家族丟失的那份。
周進波當然沒可能還給對方,這分資料並不是他直接從奧斯頓公司盜取,只是從日本人身上搶奪回來的,所以他不會有半點內疚的感覺。
只是那個艾倫天天跟在樑思琪後面,在他們的工地上轉悠,雖然現在還沒有開始投產,但是這傢伙跟在後面總不會是好事,如果被他發現這份資料在周進波手中,只怕又是一番麻煩了!
思前慮後,周進波還是打電話將樑思琪給叫了回來。
那個討厭的艾倫果然緊緊地跟在後面,這一次乾脆就直接和樑思琪一起進了周進波的辦公室,一看見周進波就大放厥詞地對周進波說道:“周先生,你是不是想進軍汽車行業?不是說大話,我們奧斯頓家族在汽車製造領域稱第二,絕對沒有人敢稱第一,看在漢娜的份上,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讓我的家族派一些技術人員過來,指導你們公司的汽車製造技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甚至可以讓我的家族爲你們公司注資,不過我們要收購你們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
周進波怒極反笑,自大的人見得多,沒想到這個傢伙更自大,居然想收購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來控制自己的公司。
樑思琪沒想到艾倫見面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想收購周進波的公司,看見周進波那份樣子,她不禁也生氣地說道:“艾倫,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詞,我表姐夫並沒有出讓公司的想法,同時也不會出讓公司,你就不要打這個主意了。”
“這有什麼不好?我投資可以讓他的公司發展更快,而且我們提供的技術絕對比他們現有的技術先進,而我本來是想在中國投資,現在有這樣的好機會,對雙方都有利,爲什麼他會不答應呢?”艾倫奇怪地看着樑思琪。
周進波一口流利的英語諷刺地說道:“艾倫先生,發展也許對我們這樣的公司來說很重要,但是如果和你這樣狂妄自大的夥伴合作,那麼我寧可選擇慢慢發展,你不能夠尊重別人,所以也不會得到別人的尊重。”
轉而對樑思琪說道:“思琪,本來你回來我很開心,但是如果你交得就是這樣的朋友,那麼我感到很失望。”
“我沒有……”樑思琪立即緊張地叫起來,因爲她真的感覺到周進波的失望,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艾倫打斷樑思琪的話,憤怒地盯着周進波,好像要將他生吞了。
“趁我還沒有發怒,你最好給我滾出去,別忘記這裡是中國,是在T市,在我的地盤。”
周進波猛然面色一沉,強大的窒息感再次籠罩住艾倫,他抵擋不住這份氣勢,不由後退了幾步,驚訝地看着周進波,他永遠也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他總算知道自己一個人鬥不過這個男人,而是對樑思琪叫道:“漢娜,我們走吧,這樣的小公司有什麼好乾的,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在中國投資一家更大的公司讓你管理。”
樑思琪一動不動,冷冷地對艾倫說道:“艾倫先生,你的公司是你的公司,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當初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是不會喜歡你的,所以請你走吧,我們以後不會有交往的機會了。”
“什麼?”艾倫愕然地看着樑思琪,想不到這個女孩子居然放棄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選擇留在這樣的公司幹下去。
“好,你們不要後悔。”艾倫怨毒地看了一眼周進波和樑思琪,怒氣衝衝地推門而出。
樑思琪等艾倫離開,才急急忙忙解釋地說道:“周大哥,我和艾倫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已經和他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會喜歡他的,可是他執意要跟着我回來的。”
“思琪,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叫朋友是你的權利,但是也要看交什麼朋友,那個艾倫真的不適合你。”周進波走到樑思琪身邊安慰地說道。
樑思琪有些失望地看着周進波,低下頭有些失神地說道:“我知道,我是不會隨便交男朋友的,也許這輩子我是註定孤單一輩子。”
“傻丫頭,爲什麼這麼說呢?天下的好男人到處都是,難道你就碰不到一個嗎?”周進波有些愛憐地摸了一下樑思琪的腦袋。
樑思琪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周進波這個動作了,不由熱淚盈眶,喃喃地念叨:“好男人都已經是別人的人了!”
周進波嘆了一口氣,剛想說話,門‘砰’地被推了開來,周潔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樑思琪猛然一驚,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水。
周潔看見樑思琪,心不在焉地叫了她一聲,並沒有拿她開玩笑,周進波從來沒有見過周潔這個模樣,不由關切地問道:“小潔,怎麼了?”
“哥。”周潔剛剛叫了一個字,眼淚就‘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樑思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周潔既然來找周進波,那就是他們兄妹之間的事情,她強顏笑道:“小潔,周大哥,你們聊吧,我先去工地,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周進波點點頭,將樑思琪送出門外,轉回周潔身邊,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小軍欺負你了?回頭我幫你好好地教訓他一頓。”
周潔拼命地搖頭,一頭扎進周進波的懷裡,大哭地說道:“爸爸要死了。”
周進波頓時呆住了,抱着周潔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周潔痛痛快快地放聲大哭。
對那個男人,周進波的印象並不深,而且他一直很痛恨那個男人給他們母子造成的傷害,只是咋一聽到這個噩耗,周進波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要死了就要死了吧。”周進波有些木然地說道。
“爸爸臨死的時候想見你一面,他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打電話給我,想讓我帶你回去。”周潔離開周進波的懷抱,哽咽地說道。
“見我,他爲什麼要見我,我和他有什麼好見的,他要死了,我應該很開心纔對。”周進波憤怒地叫了起來,神情有些猙獰。
“哥,你就見他一面吧,對一個要死的人,你爲什麼還要那麼苛求呢?”周潔哀求地看着周進波,她知道自己的父親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照顧到周進波母子,反而給他們母子帶去了無邊的災難。
“哼,他死不死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根本就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難道你不恨他嗎?你忘記了當初周劍逼你嫁給雲翼,他根本就不敢爲你說話,你忘記你和小軍結婚的時候,身邊除了我,一個親人都沒有嗎?”周進波激動地說道。
“可是他畢竟是我們的爸爸,從小到大一直都很疼我,只是在大哥接手周家之後,纔沒有那個能力保護我。”周潔也大聲叫了起來。
“那也是對你,我從來就沒有受過他什麼恩惠,反而因爲他飽受了人間所有的痛苦,憑什麼要我就這樣原諒他。”周進波狂躁地叫道。
周潔呆呆地看着周進波,說道:“哥,我沒想到你居然如此記恨他。”
“那是因爲你沒有經歷我的生活。”周進波狂怒地將桌面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到地上。
地上一片狼藉,辦公室裡靜悄悄地,周潔呆呆地看着周進波的背影,那個背影顯得那麼孤傲。
辦公室裡巨大的響動已經驚動了外面的職員,有人悄悄地通知了趙可欣,當趙可欣和水若冰感到辦公室的時候,看見滿屋的狼藉,也不由呆了一下,她們從來就沒有見過周進波發這麼大的脾氣。
將那些探頭探腦的職員關在門外,趙可欣小心翼翼地問道:“進波,怎麼了?幹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周進波沉默地背對着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趙可欣沒有辦法,知道周進波現在的心情極度的不好,所以挽着周潔的胳膊在沙發上坐下,低聲問道:“小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這麼生氣?”
水若冰悄悄吐了一下舌頭,將地上的那些資料和文件夾撿了起來,這個平時任由她們欺負的男人,發起火來還真是可怕!
“我爸爸要死了,想讓他回去看上一眼。”周潔低聲抽泣道。
趙可欣立即明白怎麼回事,對於周進波和周家的恩怨她是一清二楚,她嘆了一口氣,低聲對周潔說道:“小潔,你先回去吧,我會幫你好好地勸勸他的,畢竟他這麼多年受了那麼多苦,都是因爲你父親,讓他立即將心頭中恨意放下來,也沒有可能。”
周潔輕輕地‘嗯’了一聲,擡頭看看周進波的背影,傷心地離開周進波的辦公室,外面的職員都靜悄悄地不敢出聲,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見周潔哭泣的面孔還有辦公室裡狼藉的場面,誰都知道發生了大事,這個時候誰敢去觸那個黴頭,只能小心翼翼地幹好自己的工作,免得變成出氣筒。
趙可欣幫助水若冰將桌面整理乾淨,兩人強行將周進波拽到沙發上桌下,趙可欣看着周進波樣子,‘撲哧’一下笑出來:“好了,看你那樣子,就好像耍脾氣的小孩一樣,剛纔把周潔嚇得要死,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周進波被趙可欣弄得沒脾氣,緊繃的臉皮鬆了下來,他長嘆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落寞地說道:“除了你們,我沒有任何的親人,他以爲自己要死了,我就應該原諒他嗎?”
趙可欣看着周進波的面孔,柔聲地說道:“你可以不原諒他,但是你不能不去看他,就算是施捨也好,爲了安慰一個快死的人,你也應該這樣做,中國有句俗話,人死如燈滅。人都死了,那還談什麼恩怨?畢竟他是你的父親,就算他沒有撫養過你,也造就了你,你至少要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這樣也可以讓你瞭解一下當年他和你母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母親以前的事情嗎?”
周進波靠在沙發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