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虎掃視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地說道:“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知道這件事情的根源在什麼地方,如果要徹底解決這件事情,還有什麼比尋根問底來的徹底?關鍵是看大家有沒有這個膽量去做。”
所有的人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議會大廳瞬間安靜下來,靜悄悄地連根針落在地上都會聽見。
雲天虎早已經知道是這個反應,故作失望地說道:“既然大家不願意這樣做,那麼就聽從門主的意見吧,這場對決,雲門也不是全無希望,至少還有兩成機會戰勝周進波,說不定那時候各位又可以體會到雲門呼風喚雨的時代。”
所有的人都知道雲天虎說的是反話,二成機會!那簡直就是找死,還不如直接認輸!
想想以後自己變得一無所有,終於有人鼓起勇氣叫道:“媽的,天虎,你說吧,我們該怎麼辦?我們聽你的。”
只要有一個人開了口,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支持之聲越來越多,在座的都不是雲破天的心腹,早已經對雲破天不滿,剛纔一直都是主和,也有一部分人是保持中立,但是現在雲天虎提出更好的解決方法,沒有人願意放棄現在的地位和生活,所以大部分人都同意了,連中立派也慢慢地傾向雲天虎。
看着紛紛支持的兄弟叔伯,雲天虎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好,大家回去之後先按照我說的去做,儘量避免這段時間和任何人發生衝突,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去解決,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事情在討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所以所有的人都慢慢地離開議會大廳,各自回去,同時也該好好考慮是不是要按照雲天虎說的去做。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雲海湊到雲天虎身邊,擔憂地問道:“天虎哥,這件事情你有多少分把握?”
雲天虎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一分把握都沒有。”
“什麼?一分把握都沒有?”雲海大吃一驚,不敢相信地看着雲天虎。
雲天虎嘆了一口氣,“雖然周進波主要矛盾是和雲破天父子之間發生的,但是也說不定他會把怒氣牽涉到整個雲門身上,那樣他就不會輕易妥協,不過從平時的報道上來看,周進波應該還是一個不錯的人,所以我寧可冒着風險去見他,也比坐在家中等着他打上門來的好!”雲天虎拍了拍雲海的肩膀,感慨地說道:“其實我也是在爲我自己打算,但是我對那個門主的位置並沒有半點興趣,如今這個年代,固步自封只是將自己趕入死路,你看雲破天雖然是門主,但是真正服氣他的又有幾個人呢?能夠讓自己生活的更好纔是現實,而我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難道還要我失去一切從頭開始嗎?”
雲海默默地沒有說話,雲破天的確很討人嫌,但是門主的職權卻讓門下子弟不敢對抗,畢竟他們從小就被輸灌以家族爲榮的思想,在他們的教育當中,門主比任何法律法規都要大。
雲天虎大步朝門外走去,剛剛出門就意外地看見雲龍正靠在門口抽菸,不由詫異地說道:“阿龍,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
習武之人,肺具有重要的功能,想雲天虎那樣不注重功夫的人到無所謂,抽菸喝酒樣樣來,但是雲龍從小就開始學習功夫,可以說功夫就是他的立足之本,所以他很懂得養生之道,從來就不沾菸酒,所以雲天虎看見他吸菸非常的奇怪。
雲龍臉上帶着淡淡的苦澀,隨手將菸頭扔在地上,用力踩滅,“很上時間了,從我功夫廢了之後,我喜歡上這種青煙嫋嫋的感覺,看來以前我忽略了生活中太多美好的東西。”
雲天虎大笑起來,“哈哈,不錯,阿龍,你總算開竅了,人生並不是只有功夫,也不是隻有云門,你現在能夠想開也不算晚,放開心懷,功夫沒了說不定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有我們這麼多兄弟在,你還害怕會吃虧嗎?”
雲龍沒有回答雲天虎的話,突然說道:“你不該在議會中說那些話,如果被門主知道了,只怕你沒有好日子過。”
雲天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雲龍說的是他剛纔在議會大廳發表的那番話,看來他很早就在門口,將他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雲天虎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我並不擔心門主聽見,因爲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想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殺了我吧,只怕會引起更多人的反感。”
雲龍直直地看這他,“你太小看門主了,如果你的行爲對他的地位產生威脅,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雲天虎面色變了一變,鎮定地說道:“我不怕,就算他殺了我,我也會這樣說,就算用我的下場爲大家敲一敲警鐘也可以。”
雲龍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放心,剛纔那些話除了裡面的人聽見了,就只有我聽見了,我是不會說的,反正我對門主也是心灰意冷,不過你得當心裡面會不會有門主的奸細。”
雲天虎燦然一笑,“我就知道阿龍不會出賣我的,至於剛纔那些人,反正我的話已經放出去了,怎麼樣選擇是他們的事情,我這段時間會小心的。”
“那就好,你自己多保重吧。”雲龍說完直接走入內宅。
雲海從後面過來,悄悄地問道:“天虎哥,龍哥剛纔說什麼?”
雲天虎搖搖頭,笑着說道:“沒什麼,好了,回去吧,天都快亮了,白天會有很多事情要做。”
雲海知道雲天虎不想說,識趣地跟在他的後面,一同離開雲家大宅。
雲破天的書房,雲破天父子也同樣沒有睡覺。
“媽的,爸,剛纔你怎麼眼睜睜地看着雲天虎在那裡亂說話?”雲翼恨恨地叫道。
雲破天橫了他一眼,怒喝道:“閉嘴,還不都怪你,好好提起以前的事情幹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個位置本來應該是他的嗎?你要是長點腦子,今天的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怎麼了我?”雲翼縮了縮頭,小聲地嘟噥了一句。
雲破天一見雲翼還敢頂嘴,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罵道:“你還說,當初有那麼好的機會和周進波和解,卻被你小子無意中和周進波把仇結的更深了,害得我不得不繼續錯下去,纔會弄到今天這個田地,你要在議會上有什麼臉面說?你沒聽見天虎那小子已經挑起這件事情,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你了嗎?如果不是有你的事在中間插一手,我完全可以說我是爲了雲門謀福利,現在卻什麼話都不敢解釋,你以爲我是門主那些人就服我了嗎?這些年,我要辦什麼事情,幾乎很少和他們商量,今天如果不是事情太大,我能抹下面子去和他們商量嗎?那些人也不是傻子,願意爲了你惹的麻煩出頭。”
雲破天好像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怨氣全都發泄出來,指着雲翼的鼻子臭罵,嚇得雲翼頭也不敢擡,只得低頭恭敬地聽着老子的責罵。
足足罵了半個小時,雲破天的心中才稍微順了一點,雲翼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的老爸,小心翼翼地問道:“爸,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那些傢伙明顯不支持和周進波開戰,難道就我們這麼多人和周進波幹嗎?”
雲破天冷笑一聲,“他們不想開戰行嗎?周進波要想對付雲家,必須從雲家的外部着手,你沒看見今天那幾個場子的負責人嗎?周進波欺負上門了,看他們怎麼忍,到時候不用我說,他們也要團結起來共同對抗周進波。”
“是,是,還是老爸想的周道。”雲翼努力拍着馬屁,他是沒有什麼好主意的。
雲破天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幾天,道上的人都感覺到C市的氣氛非常的壓抑,雲家所有的產業表面上如同往常一樣,實際卻是如臨大敵。
雖然雲門產業各家的負責人都聽從了雲天虎的話,但是心中總是還有些緊張,在各自的場子里布置了很多人手,就算他們不想和周進波的人發生衝突,自保也是好的啊!
雲家的場子每天都有人上門砸,那雲門負責人的態度好的怕人,面帶微笑地看着那些人大砸特砸,只要沒打他,什麼事情都忍了,倒是讓那些砸場子的人有些詫異,砸了兩下就沒勁了,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就退走了。
那些負責人頓時高興地跳了起來,讓沒有走脫的客人看神經一樣看着他們,自己的場子被人砸了居然還如此高興。
這時候,周進波也在C市,他對雲門恨之入骨,自然要親自上門坐鎮,不過這次沒有住在賓館,而是讓人出面租了一棟別墅,暫時聚居在裡面,同時還有五十名從天火幫抽調出來的高手,他們都是跟在宋天南和江遠航調教出來的第一批武林高手後面學的,雖然功夫算不上厲害,但是三四個人砸一個場子倒是綽綽有餘,雲家那些普通的高手也就和他們差不多。
周進波靠在沙發上,那五十名高手的領頭陳邵東正站在他的面前像他彙報戰績。
“老大,今天我們兄弟又去砸場子,可是奇怪的很,那些場子的負責人不但不阻止,還在一邊看熱鬧,甚至還阻止客人出頭,搞得我們都不好意思砸下去了!”陳邵東恭恭敬敬地彙報道。
“哦,還有這回事?”周進波詫異地從沙發上坐直,按照雲破天的脾氣,他是不應該這麼忍的啊!
“是啊,除了我們第一天上門砸的幾個場子遇到有人反抗,最近幾天全都沒反抗了,我們好要不要繼續砸下去?”陳邵東苦惱地問道。
雖然打不還手的人很過癮,但是說出去很沒面子,他們現在好歹也都是高手,應該有高手的風度啊!
周進波陷入沉思,這雲門是不是出現什麼問題了,雲家場子被砸,雲破天也不出頭,難道想看着自己把雲家的場子全都砸了嗎?
他不知道,雲破天正等着他將雲家的人全都逼急了,俗話說,逼急的兔子還咬人,到時候那些兔子一起來咬周進波,總應該有點用處吧!
周進波想了一會說道:“明天你去把那些所有沒動手的場子砸一遍,至於砸過的場子就算了,你們就算去了,估計他們也會是這個態度,讓你們鬧不起來。”
“是,老大。”陳邵東恭敬地回答道。
第二天,新一輪的打砸開始了,那些沒有受到關顧的雲家場地紛紛被人上門,有幾個是雲破天的心腹,那天從議會提前走了,也沒人告訴他們這個訣竅,在自己的場子里布置了大量的人手,結果所有的人被打的鼻青臉腫,讓周進波這邊壓抑了很久的高手們總算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場,真是舒服啊!
雲天虎這幾天已經收到各個場子裡的報告,那些負責人好像已經將他當成頭頭,什麼事情都報告給他聽,雲天虎也是焦慮,那幫人自從第一次來了,好像就沒有上過他的門,讓他想和對方搭線都沒有機會,難道還要他親自去T市找周進波一趟嗎?
門猛地被推開,外面的保鏢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天虎哥,外面來了大批砸場子的人,我們該怎麼辦?”保鏢驚慌地叫道。
雲天虎臉上猛地顯出欣喜地表情,興沖沖地說道:“哦,他們來了?走,我們去見見他們。”
那個保鏢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老闆,他該不是腦子壞了吧,酒吧被人砸了還笑得這麼開心。
雲天虎走出辦公室,酒吧間裡一片‘稀里嘩啦’的聲音,酒吧裡的服務生和女招待都戰戰兢兢地縮在吧檯中不敢出面,雲天虎早已經吩咐他們,如果有人砸場子就讓他們去砸,再說對方這麼多人,他們也不敢出頭啊!
“住手。”雲天虎皺着眉頭大喝一聲。
總算有人出頭了,陳邵東長吁了一口氣,這場子砸的真是鬱悶,就怕沒人出頭,有人出頭才熱鬧。
“怎麼?帶了多少人來了?全部交出來吧。”陳邵東邪邪地看了雲天虎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
雲天虎微笑地搖搖頭,說道:“我沒有帶人,而且我也不是找你打架的。”
他輕鬆地走到場子中間,扶正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在其中的一張椅子坐下,輕輕地一伸手,“請坐。”
然後從櫃檯裡的服務生叫道:“拿一瓶XO,順便爲各位兄弟每人倒一杯。”
陳邵東詫異地看着雲天虎,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自己砸了他的場子,他不但不生氣,還請自己喝酒,這是什麼怪人啊!
他鬱悶地在雲天虎對面坐下,也好,休息一下,看看他到底想說些什麼。
服務員戰戰兢兢地拿過一瓶未開封的人頭馬和兩隻酒杯,迅速跑了回去,吧檯上早已經擺開一溜排的杯子,酒全部是從未開封的瓶子裡倒出來的,這點規矩他們還是知道的。
雲天虎爲陳邵東滿上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先行喝了一杯,“這酒沒有毒,大家可以放心地喝。”
陳邵東也是大氣,一口將杯子的酒喝光,大笑地說道:“你這個人到是有點意思,不過你放心,就衝着你的態度,我也不想繼續砸了,可惜你是雲門的人,不然我倒是願意和你交個朋友。”
那些招待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佩服地看着自己的老闆,老闆就是老闆,請人喝了一杯酒就讓自己的損失減少到最小!
雲天虎搖搖頭說:“我不是怕裡面砸場子,我是正怕你們不來。”
陳邵東面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天虎連忙笑道:“你放心,我的話沒有別的意思,你們不是周進波先生的人嗎?我想你們來,是因爲我想借你們的口,像周先生傳達一個意思,就所我有意和他合作,不知道他能不能抽個時間,我想和他面對面親自談一談,如果有什麼不放心,可以任由他選地址,就算在T市也沒有關係。”
“你要見我們老大?”陳邵東詫異地看這雲天虎,他們跟着周進波到這裡,就是知道周進波和雲家之間的矛盾,沒想到這個雲家的人居然還敢見周進波。
“不錯。”雲天虎堅定地回答道。
陳邵東沉思了片刻說道:“這件事情我無法做主,不過我可以幫你將話帶到。”
“那真是謝謝先生了。”雲天虎滿臉的真誠,讓陳邵東越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