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猛地一僵,妹子低頭瞧了瞧白純那一臉認真的……帥臉,突然就是老臉一紅。
多聰明個孩子,看出自己暗示的意思後,委屈地都撲自己身上了,渾然不顧自己那十七八歲的清白之身,被自己吃了豆腐……
想到這裡,妹子心裡愈發堅定了起來,幾個眼神與白純做了交流,便心疼地、一手撫着白純的肩膀,一手拎着自己的手提包,看向了雲中鶴:“雲老師,我叫葉知秋,是孩子表姐,孩子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好。”
“你是孩子家長?!”
看見葉知秋一臉客氣、“認慫”的家長模樣,雲中鶴底氣頓時又足了起來,憤怒說道:“跟你說?跟你說什麼?跟你說他不守紀律,當衆罵老師麼?
你們這些家長都怎麼當的?
啊?
像他這樣的學生還來學校幹什麼,不受管教,白純你來學校是來死來呢?你坐教室有什麼坐的?你相當個死人在教室坐着呢!
我告訴你白純,你個混帳東西明天再來,把你摔死在教室!
還有你們這些家長,像白純這樣的性子,怕是因爲他種不好,腦子渾就帶回家管教去,別在學校丟人現眼!”
爽!
一通罵罵出來,雲中鶴只如大夏天一瓶冰可樂灌了下去,尤其剛剛被白純頂撞的憋屈,這時候盡數都發泄了出來,看着葉知秋臉色僵硬,卻依舊強保持鎮定的表情,雲中鶴只覺得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爽。
他不擔心葉知秋會犯渾。
家長嘛,都理智,爲了自家兒女在學校安穩,受再大的委屈、羞辱也甘心。
多高尚的情感?
雲中鶴喜歡這樣高尚的家長,看着白純站在“家長”身旁,完全沒了剛纔的桀驁之氣,雲中鶴彷彿拿住了對方命脈,心中徹底安定了下來。
這半天空閒,他也網上查了些類似的事件,心裡徹底有了底氣。
有老師直接在家長羣罵學生“智障”,讓家長去辦殘疾證、領孩子回去,別丟人現眼的。
有幼兒園校長公然發言“不收農村娃,養天鵝不養豬”的。
像這些嘴上“失德”的事情,網上到處都是,也都曾引起過很大社會關注,可最後也不過是學校發個通報,說涉事老師認錯,獲得家長原諒就完成,學校甚至都不去處罰一下的。
除了個“倒黴”的小學老師,嘴上說讓學生“把沒掃的垃圾吃掉”,結果幾個小孩平時太怕他,真就吃了垃圾,進了醫院,這樣涉及到身體健康的事,才處罰得重一些。
簡而言知,像自己這種辱罵學生的事情,在雲中鶴看來根本就不算是事,正如江海平想的那樣,網上鬧得再兇,過兩天也就風平浪靜了。
因此,此時的他,得了校長支持,可謂是肆無忌憚,一心只想狠狠收拾白純一頓,讓白純一輩子都記着他的威風。
……
聽着這些話,葉知秋臉色難看,心疼地拍了拍白純肩膀,有些生氣道:“雲老師!你是不是說話太過分了些?孩子犯了錯,你該說說,該罰罰,用這樣下三濫的言語,踐踏孩子自尊,這難道你也覺得沒什麼不對的?”
雲中鶴看着白純道:“這就是我的教育方法,你要是不滿意,可以把孩子帶回去,愛上哪上學去哪上學!既來之則安之,不安之則去之!白純這個混賬東西我教不了,而且我實話告訴你,這次白純給學校惹了這麼大麻煩,你就是跪着求我,這次也不可能再讓他在班裡上學了!”
說到這裡,雲中鶴不免想到幾十年教學生涯裡,那些爲了種種事情,大廳廣衆給自己下跪的家長,那些父母沒有辦法,一心爲了兒子而下跪,可其不知道,他們這樣給自己下跪的作法,讓這其兒女在知情人面前,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他有些期待,如果白純家長也來這麼一出,白純越是桀驁,這輩子就越毀得徹底。
……
看着雲中鶴的囂張樣子,葉知秋已經出離了憤怒,來之前她聽到錄音,就已經心有準備,可當真正面對面聽到這些話時,她才知道這樣的話,對於一個少年人,傷害有多大。
這次,不管是爲了工作,還是爲了心裡良知,葉知秋都決定跟這羣人鬥到底,看看這蒼天白日之下,是不是真就任由這羣垃圾,一手遮天!
想到這裡,葉知秋心中火氣愈烈、鬥志愈盛,低頭望向白純:“弟弟,你別怕!今天我非給你討個公道不可!你帶我去政教處,我倒要看看,他一個班主任,就沒有人管管他!”
白純點了點頭,把書包給了任茹草,與葉知秋、那個一直沉默不言的男子,也不理會旁邊冷笑的雲中鶴,一塊向三樓政教處辦公室走去。
……
政教處裡。
“……就爲了這件事?”身着白襯衫,前頂禿着,四周頭髮稀稀地遮在中間的楊宏志反問道。
他是政教處主任,也早得了江海平吩咐,這時候看到“白純家長”來了,自然心裡有底。
葉知秋生氣道:“這難道還是小事嗎?整天被這麼辱罵,孩子還怎麼上學?”
“呵呵,是不是小事,且不說他。”楊宏志端起杯子,慢條斯理地泯了口茶,反問道:“你剛纔說,孩子不能上學了?那孩子在家長不能正確認識學校教育的情況下,促使孩子去和老師去搞對抗,這也是一種教育的悲哀,你家長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旁邊另一個政教處的女老師幫腔道:“這老師他教育的時候生氣了,把學生說兩句,我覺得這不爲過。爲什麼呢?因爲愛孩子,他愛孩子就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
“嗯。”楊宏志邊喝茶邊點頭,很是贊同。
得到上司讚賞,這個中年女老師底氣更足:“所以說呢,他說的時候可能教育方式不當,可能是有點過激,可他的出發點,心情是好的,他是爲了激發、刺激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