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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怎麼看?”老頭問。
“地上是砂土,那些蝗蟲很容易就從下面鑽進去,萬一它們從鐘的縫隙裡鑽進去了,他大概會在死的很慘吧!”陸蘇分析道。
“這倒是!”
“老頭,這種妖技未免太逆天了吧。本體分散成銅甲的飛蝗,既可以密集地攻擊,又不用擔心本體會被襲擊……而且,這個數量已經有上千蟲了吧,如果用複數控制並且進入攻擊態,極限只能是五十隻纔對!”
“這不是複數控制!”
“不是複數控制?”
“哎,所以說你見識淺嘛!‘刀甲飛蝗’顯然是個狀態妖技,使用狀態妖技的都是短時間爆發型,張義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在拖時間!”
“哦……”
“小子,你覺得這一場誰會贏呢?”
“很難說!”
陸蘇所擔心的事情此時真的發生了,那些銅甲飛蝗全部集中到了鐘的下面,快速地挖掘銅鐘邊緣的砂土,有一些已經探進去了半個身子。
那東西只要有十隻進去,張義就必死無疑!
而這時,一道符卻從下面伸了出來,陸蘇把眼睛拼命地眯起來,才隱約看清上面的字,是一個“電”字。雖然不懂除妖師的技能,但那大概是召喚閃電的咒符了。
“哇,對的!”陸蘇不知不覺居然激動起來,彷彿在看一場激烈的比賽,“那東西的弱點是怕電!”
老頭卻面色陰沉地說:“他在找死!”
“爲什麼?”
“銅鐘也是金屬呀,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銅鐘裡傳來一聲沉悶的喝聲:“令!”突然數道華麗的紫色電流包裹住銅鐘,細長分岔的電流如同一隻只枯瘦的鬼手,伴出“滋滋”的電流聲,那些來不及逃跑的蝗蟲在空中就被那詭異的電流捕捉到,隨之落到了地上。
那華麗的閃電一縱即逝,被電昏的飛蝗落到地面上,飛蝗和銅鐘的表面都冒起一道若有若無的煙,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個別飛蝗還在神經質地顫動着節肢。
“結束了!”老頭拍着腿準備起身,“這麼強的電,我不信鍾裡的人還能活下來,唉……我有點高估這些除妖師了。”
“不對,他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而且一根頭髮都沒有受傷。”陸蘇斷言道。
“我不信!”
陸蘇得出這個結論是有絕對的根據的:“你看,那不就是法拉第籠嘛!”
“什麼是法拉第籠?那不是鍾嗎?”老頭不解地眨着眼。
“法拉第籠是一種靜電屏蔽裝置,人站在密封的鐵籠裡,上萬伏的電流從鐵籠表面流過,裡面的人也不會受傷。現在那口鐘就是這樣一個構造,外面的電流雖然大,但是銅鐘表面的電勢差卻是零,電流不會在銅鐘上面流動,也就不會電到裡面的人!”
老頭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算了,你直接說結論吧……你的意思是那個除妖師沒死?”
“哎,應該沒死……”
“應該?你不是很肯定嗎?”
“假如發動那招的時候他的腳站在地面上,就會與地面形成電勢差,那就必死無疑;如果他撐在鐘壁上,就不會死……我猜他既然敢用那一招,就已經考慮到這一點了。所以,應該沒死!”
“好麻煩,我都被你繞糊塗了,我還是自己看吧!”
“好吧!”陸蘇有點不好意思,別人的戰鬥自己激動個什麼勁,再怎麼分析也改變不了結果啊。
然而那口鐘並沒有動,反倒是地上的飛蝗先動了起來,顫微微地飛上半空,向一個地方聚攏過去,有一些不能再飛的,便爬向那裡。還有一大片再也不能爬起來了,大概是死掉了。
它們像一團金色的霧慢慢聚集起來,漸漸組成了一個人的形狀,一個全身像是金屬打造的人型,甚至可以看到蝗蟲慢慢組成了他的臉,那張臉由破碎變得完整,像一尊銅像打碎的錄相被倒放一般。不過,重聚成人型的蝗禪居然是裸體的,陸蘇這下明白了爲什麼他要很裝逼地披個斗篷了,原來下面是裸體!
雖然這光屁股的悲催特性是由他特殊的妖技決定的,大概他不管穿什麼衣服,一發動妖技都會被撕碎。不過……這樣的外在很符合他的變態性格嘛。
化作人型的蝗禪突然跪在地上,很痛苦地捂着胸口,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的腹部少了一大塊,當然,參差的傷口也閃爍着金屬光澤,並沒有流血。這隻妖的全身內外居然都是金屬構成的,這種奇特的身體陸蘇倒是頭一次見。
顯然剛纔的電擊給他的身體帶來很大的負擔,現在連站起來都有點勉強。蝗禪撐着膝蓋站起來,低沉的吼聲從牙縫裡迸出來:“縮頭烏龜!”
那口銅鐘沒有做出任何迴應,陸蘇想該不會是裡面的人真死了吧,那就是一個大笑話了。這時蝗禪抓起旁邊的一個機器零件,那是一個很大的鐵滾輪,上面已經鏽跡斑斑。這千斤重的東西他居然輕易拖了過來,然後一邊吼叫着“你去死吧!”一邊將它擲向那口鐘。
不妙啊,被這東西砸中,就算有銅鐘護着也會受重傷的。
就在那東西砸向銅鐘的一瞬間,鍾突然被掀了起來,咣噹一聲橫倒在地上,用鐘的頂端對準飛過來的鐵滾輪。一聲劇烈的撞擊,那口鐘發出嗡嗡的聲音,並且向後退行了數米。
銅鐘的結構是頂端比側面更能承壓,把它掀翻來抵擋這千斤一擲,張義的應變能力果然不凡。那口鐘嗡響了半天,張義才從後面走出來,不停地用手指捅自己的耳朵眼,帶着幾分抱怨地說:“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
他全身上下居然完好無損,只是頭髮一根根立了起來,這大概是法拉第籠效應造成的。
“我要宰了你!”蝗禪說着俯下身體,向閃電一樣撲了過去,在張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他的身體撞飛出去。
陸蘇暗想,人和妖的戰鬥果然不能和妖戰相比,難免要吃虧捱打。
張義被撞飛的身體飛出幾米,落在一個機械車牀上,不過情況有點不妙,那機器是紙廠用來切紙的鍘刀。因爲一疊紙遠比最堅硬的木頭還難切開,所以切紙的鍘刀既鋒利又堅固。他在那車牀上滑行着,一邊護着臉一邊不爭氣地喊:“哎呀,不好,快停下來!”
但是身體停下的時候,脖子正好對着那口鍘刀,雖然那東西已經鏽跡斑斑,但刀口依然鋒利無比。這時蝗禪已經高高躍起,反應極快地用手去按那口鍘刀,以妖的千鈞之力,要按下電力操縱的鍘刀易如反掌。
眼看張義就要身首異處了,突然他的手裡出現了一柄狼牙棒,向蝗禪的雙腿掃去。蝗禪的整個身體突然躍起,倒立在鍘刀的頂端,用全身的重量將它壓下。
“喀嚓”一聲,又厚又快的刀落下了!但切斷的卻不是張義的脖子,而是狼牙棒的柄,原來就在剛纔的一瞬間,張義用狼牙棒頂着身體向後退去,險險救下了自己,當然,那把狼牙棒也報廢了。
陸蘇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召喚的這把武器,又是怎麼召喚的,不過現在戰況如此激烈,他無暇關心這種細節。
張義藉着一彈之力躍起,腦袋上有幾綹頭髮落下,在車牀上向前奔跑。背後的蝗禪突然向他撲過來,就在他身體凌空的一瞬間,奔跑中的張義突然迴轉身體,藉着迴轉的衝力加上手臂的力量,用手裡剩下的那半截木柄橫掃過去,實戰中是不需要華麗的招術的,簡單的攻擊方式也能奏效,關鍵在於快準狠。而張義的這一棍,正是如此。身在空中蝗禪避無可避,結結實實地吃了這一擊,從車牀上摔飛了出去。
就算妖有千鈞之力,但重量依舊是常人身體的重量,所以身在半空也會被人類的力量打飛。
“令!”
張義動作極快地從袖子裡抽出一道符,看不清上面寫的是什麼,只見那道符如同被一道看不見的細線牽引着,筆直地向蝗禪飛去,身在半空中正在下落的他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看着那道符離自己的額頭越來越近。
“結束了!”老頭突然把菸嘴咬得喀嚓一響,斷言道。
“那是什麼?”
“那是封魔符,打中之後,妖技就失效了!”他眯縫着眼睛,“這下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