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分鐘前,衣碧第一個衝出洞口的時候,正在四處尋找他們的那九人發現了她,那個長臂奇長的傢伙說:“艾姐,我去對付她!”
“想把我們拆開嗎?”直髮女冷笑一聲,無論是譏嘲還是挑釁,她的聲音都冷冰冰得像個死人,“天傷說這個會飛的女人是一階,我去對付好了。你們守着其它幾隻小老鼠。”
說着那女人朝着衣碧消失的地方追去,藉助奔跑的勢頭直接跳到了側面的樓房上,然後從那垂直平面上斜着衝向天空中的衣碧。
無人的城市,作爲妖戰的舞臺,再合適不過。
衣碧在天上飛行着,回頭看見那個女人正以驚人的速度追上來,心裡也暗暗驚訝,從這誇張的爆發力看,這女人可能是一階的實力。
她在一個起重機的鋼樑上繞了一圈,手裡的刀順勢一割,起重機吊在前頭的幾塊巨大水泥板落了下來,衣碧凌空一腳,一塊水泥板向着下面的追逐者打去。
轟得的一聲,水泥板在女人所站立的地方炸開,趁着這個時候衣碧疾速俯衝而下,如果能一擊解決掉,那再好不過。
然而就在接近的瞬間,卻看見那個女人獰笑的臉出現在煙塵中,額頭上還掛着一道鮮血,剛纔那一波投擲攻擊,她根本就沒有躲,而是直接用身體迎上。
兩人身體交錯的瞬間,衣碧和女人同時出手,憑手上的刀感可以知道,這一刀砍到了直髮女,而且砍得很深。
而自己的腹部也受了傷,不過傷口並無大礙……突然一陣無法承受的劇痛向她襲來,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從傷口裡揪出了她的全部神經,狠狠地握緊在一起。這巨大的痛楚已經超越了身體能承受的極限,讓半邊的身子都麻木了,她已經無法再揮動翅膀,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摔向了對面的樓頂。
重重摔落之後,衣碧弓着身子用額頭頂着地面,拼命想站起,但這巨大痛楚已經佔據了全部的身心,大滴的汗從她額頭滑落。
“該死,這是什麼妖技……”她看見腹部,明明只是淺淺的一道傷口,爲什麼會痛得讓人慾生欲死。
對面的樓上,那個女人獰笑着看向這邊,黑長的直髮在夜空裡撫動着,如同一個月夜下的魅影……
……
陸蘇從地下摸了那個晦氣臉的腳踝,立即感覺半邊手臂僵麻了,他縮回手臂,看見腕部的血流擁堵在了一起,那裡的血管越鼓越大,幾乎要漲開了。
控制血液?不對!他用手摸了下,小臂的皮膚下面好像有一根根粗鐵棍,代替了原本的血管,整隻手已經不能動了。
顯然是把血變成了鐵!
他把槍對準腕部,咬緊牙關開了一槍,這一槍緊貼着皮肉,直接粉碎了關節處。擁堵的血液立即彪了出來,然後他抓住沒用的小臂,深吸一口氣暗下決心,使用把它扯掉了。
掉在地上的斷肢發出“嘭”的一聲響,看樣子不止是大血管,連微血管裡的血也變成了鐵,結果整條小臂都變硬了。
他用妖力通訊告訴錦斷這邊完事了,然後鑽進地裡,鑽到側面的樓房內部,一路狂奔到頂部。事先約好在這裡會合,錦斷在那裡等他,看見他的半邊手沒了,驚訝地說:“蘇,你的手!”
不能說話的陸蘇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指指下面,那兩個人還在那裡巡行。
兩人伏到樓的邊緣,看見兩人在下面走來走去,錦斷低聲問:“第二個人的妖技也探明瞭?”
陸蘇點頭。
“那我們走吧,去集合點。”
陸蘇搖點,比劃了一下,告訴她還有兩樣東西沒探明。
剛纔雖然殺死了兩個被控制的市民,但現在下面的兩人已經把那兩人的妖兵接手了,晦氣臉戴着鐵口罩,病漢捧着那面鏡子。
必須弄清這兩件怪模怪樣的妖兵的用途。
從這裡陸蘇看見了剛纔晦氣臉使用的機關槍,那挺機關槍的造型很誇張,上方是兩塊擋板有前伸的槍體,下方是個平臺,兩部分之前有個軸連接,可以自由轉動。至於轉動的力量,全是靠坐在上面的人用蹬住下半部分用身體來轉,這個機槍臺雖然簡單明瞭,不過沒有妖的力量也是操縱不了的。
陸蘇還注意到一件事,機關槍臺的四處散落着四個汽車輪胎,而且它本身就處在一塊停車區裡……難道是把路上的汽車變成了機關槍?
那個病漢一直在向鏡子裡看,似乎是某種感知型的妖兵,然後,兩人突然切切私語了幾句,晦氣臉的臉被口罩遮着,看不清他的表情。
然後,晦氣臉把手放在鐵口罩上,朝向上方,從鐵口罩裡突然發出一陣刺耳之極的聲音,好像各種金屬在相互摩擦,光聽這聲音就足夠讓人崩潰了。
“蘇,我的刀!”錦斷手裡的刀這時正在變軟,變型,而陸蘇的槍也開始變軟,好像一團橡皮泥被丟到了火上一樣。
他突然意識到不好,把槍一丟,奪過錦斷的雙刀也丟了出去,然後又想起腕上的妖兵也是金屬做的,便用牙咬開上面的環,把它脫下。這時那刺耳的怪聲突然中止,剛好掉在地上的手鐲突然變成一個鐵刺環,從裡到外都密佈着細長的尖刺,如果還戴在手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這個可以改變金屬外形有妖兵卻在眨眼間繳了他們的械,沒有了“地走魚龍”的輔助,原本計劃好的逃跑方案也要變更了。
突然頭頂上傳來一陣呼嘯聲,陸蘇向上一看時,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上方的一個起重機不知何時變成了大鐵錘,那個圓滾滾的鐵球被粗重的鏈鎖扯着,以千鈞之勢向他們襲來。
陸蘇趕緊撲倒錦斷,那枚大鐵球側過地面,立即擦出一道深溝,然後從他們頭上方掠了過去,帶起的巨風簡直要把人從地上吸起來。
“小老鼠,沒武器了吧!”下面的晦氣臉大笑道,“給老子去死吧!”
他咬破腕部的血管,一股細細的血柱射了出來,在半空中變成了一根鐵釺(當然模樣很不規則),然後向兩人躲藏的地方射來。
投擲的力量非常大,鐵釺直接從大樓的側面斜着扎進來,兩人連忙向側面滾開,那東西從身下鑽了出來,前端尖得可怕。
爬起來之後,陸蘇正比劃着手勢告訴錦斷撤的時候,這時大樓兩側突然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似乎那兩人衝上來了。他們趕緊背倚在一起,那個晦氣臉和病漢從兩側跳了上來,一左一右夾住了他們。
“看看你這副慫樣子,乖乖讓老子弄死吧。”晦氣臉冷笑着走過來。
“不可大意!”病漢提醒他。
陸蘇握了一下錦斷的手,示意她準備跑路。就在這時那盪開的大鐵球再次蕩回來,陸蘇一擡手複製出一把槍,對準走過來的晦氣臉一陣激掃,然後錦斷從後面抱住他向上一躍,正好那個大鐵球從剛剛立足的蕩過,錦斷在半空中發動修羅狂骨,抓住大鐵球的鎖鏈,向蜘蛛一樣快速地爬了上去,兩人上到起重機上面,從那裡跑掉了。
下面的晦氣臉用手去按鐵口罩的機關,病漢攔住他:“沒用了,來不及了。”
“媽的,他們的妖技真方便啊。”
“讓他們跑吧,反正跑到哪都能找到!”病漢捧起手裡的銅鏡。
……
“搞定!”雷龍和那個除妖師縮在一個建築後面,“這人的妖技是把手變長……看一眼就知道了。”
他們的身後,那個長臂漢站在街那邊,長長的手臂像軟管一樣垂在地上,他慢慢地縮回長手,前方的街道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出來受死!”他對着空蕩蕩的街道說。
雷龍和那個除妖師不敢說話,剛纔和他交手的時候,無論發動什麼來抵擋都擋不住那雙鞭子一樣的手,而且這詭異的手臂可以繞着彎攻擊,本人只要躲在遠處就安然無恙。這妖技雖然簡單,但卻好用的不得了。
“雷哥,探是探明瞭,我們現在怎麼跑路。”那個除妖師說。
“我也正在想啊!”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破空聲,兩人驚覺地對視一眼,本能告訴雷龍有危險,他連忙喊道:“閃開!”
那隻奇長的手從牆裡鑽了出來,當兩人跳開之後,這隻手的攻擊猶未停下,它居然橫掠過整堵牆,像一把快刀裁紙一樣撕開了建築。
然後,這幢兩層高的樓慢慢向一側傾斜,崩塌,化作一堆碎石,那個怪手漢站在那裡,視線再無阻攔,冷冷地看着兩人:“哼,除妖師?你們也有今天!”
“操!你把我惹怒了!”雷龍戴上鐵指虎,兩隻帶刺的指虎碰在一起,上面迸射出電火花。
“好,從你開始!”
怪手漢向雷龍甩出長手,那詭異的長肢像鞭子一樣襲向雷龍,而這次,他居然不躲不避,大吼一聲用戴着指虎的拳頭硬接。
然後,那隻怪手居然在半空中彎折了,怪手漢慘叫一聲。雷龍大罵一聲向前邁步:“來啊,老子把你揍得老媽都不認識!”
“雷哥,走了,走了!”那個除妖師趕緊抱住衝動的雷龍向後拖。
“放開我,我要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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