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原用行動宣佈開戰的時候,對於陸蘇來說這只不過是個平靜的早晨,雖然在c城已經沒什麼事情了,但之前打電話給言斬蝶,後者卻說到n城來也沒什麼事情讓他做的,在家裡待命就行了,所以這幾天就這樣呆在家裡了。
因爲這段時間家裡實在太過冷清,所以蟲婷也搬到這邊房間睡覺了,是睡老頭那張牀。這天早上陸蘇依舊早起,給龍奎煮了面,兩人吃完在那裡打遊戲,等蟲婷起牀做午飯。每天的日子就是這樣過,錦斷不在,訓練也懶得做了,只有蟲婷經常去樓頂耍耍大刀,熟悉下新入手的武器。
“我昨晚夢見好多好吃的……爲什麼我們天天要吃豬內臟啊,昨天吃的豬肝,前天吃的豬大腸。大白癡要把我們變得和她一樣笨嗎?”龍奎打着遊戲問。
“因爲漲價太厲害了,而且豬肉都買不到了唄!”
最近的市場一片混亂,什麼都難買到,再過幾天就只能吃土豆度日了。這個時候,木下蟬打來電話:“喂,在家過得好嗎?”
“馬馬虎虎,有情況了?”
“恩,他們已經行動了,s市剛剛被襲擊,你們馬上過來吧。”
“怎麼過去,坐火車?”
“不,坐飛機,我們派出了飛機,去接你們,直接到s市!”
陸蘇把蟲婷叫醒,一聽說要上戰場,她馬上清醒了,難得今天沒有賴牀,老老實實地換上防火衣,說:“我做頓飯吧,吃飽了再走。”
“好,冰箱裡有什麼統統做掉吧,我們大概很久不會回來了。”
房子要不要也退掉呢,想想還是算了吧,沒準以後還會回來住。
幾人開始收拾東西,陸蘇檢查了一下槍,繫好槍帶,從櫃子裡取出陰陽妖骨扇帶在身上,扇子上面套了一層僞裝,就算當着除妖師的面拿出來也不怕,這層僞裝是一個大號的保溫杯。還有件裝備是導彈鏢,陸蘇花了一點時間把之前編的程序改進了一下,勉勉強強算是能用了,扔出去,這隻鏢會自動飛向黃顏色的目標,滴滴滴地響三下後發動一次小規模的爆炸,威力大概能爆掉一個西瓜。如果在實戰中要用到它,可能要把顏色和延時爆炸的代碼稍作修改一下。
“遊戲機可以帶上嗎?”龍奎問。
“不行!”
“那我帶上psp吧。”
“不行!我們不是去玩,衣服也不用帶了。”
“小老鼠呢?”
“呃……帶上吧!”
不知道這次一走,多久才能回來,這隻耐餓的小老鼠因爲他們經常外出受了不少罪,作爲主人實在是很對不起它。陸蘇找了一個小塑料球,把少少放在裡面,讓龍奎帶在身上。
龍奎也換上了披風裝,他的武器就是一隻寫字的筆。
吃飯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陸蘇放下碗:“走吧!”
“哦~”蟲婷學着錦斷的樣子,鬥志昂仰地說,一瞬間陸蘇從她身上看到了錦斷的影子,但下一句話就破壞了這種印象,“哎,要洗碗嗎?”
“那你留下洗碗好了!”
懸停在這幢樓上方的是一架軍綠色的魚鷹式運輸機,那種固定翼和直升機一體的飛機,長長的機翅兩端各有一個螺旋翼,可以調整到朝前的位置快速飛向。
“哇,好酷啊!”仰望着這架龐然大物,龍奎感慨道,四周的居民也被這架飛機的轟鳴聲驚動,打開窗戶向這邊張望。
這時飛機的艙門打開,一道長長的軟梯被扔下來,上面的人爲了不讓自己的聲音被螺旋翼蓋過,大聲地衝下面喊:“時間不多,我們不停下來,你們快上來。”
“知道了。”
似乎情況真的是十萬火急,他們一搭上軟梯飛機就開始上升。三人進到飛機裡,艙門關閉,龍奎扒在窗戶上興奮地看着螺旋翼的切換過程。
負責接他們是的一個年齡很大的除妖師,一臉頹廢相,黑西裝下面的身材發福得厲害,他點上煙,說:“上午九點多,s市就出情況了。真是讓人想不到,他們居然是開着一列火車衝進市裡的,然後就開始到處殺人……”
“錦斷在嗎?”陸蘇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誰是錦斷?具體情況我不知道,我就是負責接你們的,等到了那邊,言隊長會給你說明的。”
“哦。”
“我還是第一次去s市呢。”蟲婷說。
“小姑娘,你估計這次去了那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了,現在那裡慘得像一個月前的n城一樣,造孽啊……我在網上買的暖腿寶看樣子是送不到了,早知道不買了。”
不知道他這聲“造孽”是爲何而嘆息的。
這個大叔絮絮叨叨地說着閒話,陸蘇的心情焦急,實在懶得搭話,只有蟲婷時不時禮貌地搭一句“啊啊,原來如此!”
魚鷹運輸機的速度比看上去要快很多,外面的浮雲一掠而過,被機翼攪動的氣流在機艙外面發出呼呼的響聲。
大叔是個煙鬼,一根菸接一根菸,其間還不忘向陸蘇遞煙,當然他沒要。老頭也是煙鬼,但老頭是個沉默的煙鬼,比較起來,這個大叔的喋喋不休就有點讓人心煩,說完自己牛‘逼的身世,他又開始誇這架飛機,說這飛機是美國產的,老先進了。
“蟲婷啊,你知不知道魚鷹飛機是墜機事件最多的飛機,自從二十年前發明出來就不斷出事故,美國空軍自己都不願意開了,全部賣給別國。”
“那……那是以前的事,我們這架是改造過的,你看,有空調!”大叔尷尬地掩飾道。
“啊啊,原來如此!”家教良好的表現,要是錦斷在大概就會用一句“閉嘴!”打發這個大叔了。
當飛機接近s市的範圍,機載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大叔接過,一聽見聲音立即恭敬起來:“是是,我馬上交給他。”然後遞過來,“是言隊長,說話客氣點。”
“知道了……喂,斬蝶老弟啊!”陸蘇故意這樣說,一邊饒有興趣地看着大叔變色的臉。
“我的稱呼又變了?”電話那端,言斬蝶說,“時間很緊,我們這邊也正在路上,我說下情況。”
“恩!”
“柳夢原這次的行動很像是向我們挑釁,他沒有放任手下滿城殺人,只是在幾條街的範圍內行動,好像是在等我們來。最可氣是事發的時候,當地除妖隊不出兵,他們的理由是‘我纔不會爲了這點工資去賣命!’”
“s市人的風格啊,其實去了也沒多大作用吧。”
“確實,對方是上千戰力。”
“錦斷在嗎?”
“在,老先生和楚千雀也在,柳夢原所有的主力成員都在這裡。這次我們出動了四隻隊伍,附近幾個城市的除妖隊也調動了,如果可以的話,就在這裡結束一切吧。”
“但願吧。”
“快點過來,等我到了一起行動。”
“好!”
放下無線電,那個大叔的態度有點肅然起敬:“小兄弟到底是什麼人,好像和言隊長很熟似的?”
“也就上過一兩次牀吧。”
“哦!”大叔惶恐地看着他,大概在想這三個組織下命令特地去接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你好不要臉啊。”蟲婷低低地說。
“嘿嘿,你才知道啊。”
與此同時,s市的街頭,屠殺早就停止了,整條街已經血流成河,孫鐵琴那悠揚的《十面埋伏》還在迴響着。
這時頭頂上有一架飛機飛掠而過,柳夢原擡頭看了一眼:“老孫,你的《十面埋伏》還真是貼切,馬上我們就要被十面埋伏了。”
“幫主神勇無敵,一定能擺平的。”孫鐵琴停下演奏。
“恩!”
“幫主,麒麟山武運昌隆,如泰山難撼。”老頭說。
“哈哈!”
前後兩個馬屁,柳夢原的反應如此不同,孫鐵琴頓時一臉失落。
這時柳夢原說:“老孫,把所有兄弟都叫回來,前戲演完,下面纔是真正的好戲。”孫鐵琴打開擴音器,開到最大功率,然後彈了一支將軍令,聲音響徹整條街道。
隨後那些正殺人殺得興起的同伴們,從四面八方跑回來。柳夢原一轉身,帶頭走進一座建築,那裡原本是一座酒店,大廳足以容納下千人,一衆人全部跟在柳夢原身後。
站在陰暗大廳裡的是一個駝背的老人,披着一件髒兮兮的衣服,腰上懸着一個酒葫蘆,看見柳夢原走進來,他欠了欠身說:“幫主,一切都準備妥當。”
他身後的地面,是一大片泥沼,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才把這些這麼多稀泥弄進酒店大廳的,更不知道是做什麼用途。
“很好,這是我們給他們的意外驚喜!開始吧。”
“是,幫主!”駝背老人微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