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白星星的男人居然是組織從國外請來的電報破譯專家,陸蘇很好奇爲什麼要請這種專家啊,估計問也問不出原因吧,這傢伙連國內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清楚。
“你說的言斬蝶我正好認識,我帶你過去吧!”陸蘇說。
“哎呀,太唔該(感謝)大佬咗。”男人說。
這個破敗的城市也是言斬蝶的駐守地,爲了聯絡方便,陸蘇當時就選在這裡住下,巧的是,耳月刀啊塗無魚啊全部跑到這裡來了。
說起塗無魚,他現在和智呆還在幹老本行,賣魚!
路上行人擁擠,越野車很不好走,每每停下,陸蘇腦袋就耷拉了下來,然後馬上被龍奎搖醒。好睏啊,他想,回來之後要好好睡一覺才行,乾脆就去柏卷卷那邊睡覺好了,她那裡有浴室可以洗個熱水澡,等睡足之後正好可以和她……哎嘿嘿!他露出YD又期待的笑來。
駛出人口稠密的地帶,車子終於可以加速行駛了,這裡原本是一座北方的大城市,所以高速路啊、高架橋啊之類的設施也有,不過大多數路都已經不能走了,在寬闊又空曠的馬路上行駛,路邊盡是倒掉的樓房和一個個天坑。
自從這個城市的鋼筋混凝土叢林不復存在之後,大家的生活像回到了三十年前,但關係卻變得融洽了,不再像都市人那般冷漠……困難的處境有時候也有好的一方面嘛!
這時前面出現一座有哨兵把守的建築出現,這是一座老式蘇聯建築,通體是灰磚砌成,總共有三層,非常堅固,被除妖師暫時借用當作分區基地。越野車開過去的時候,哨兵舉手示意停車,但當看見車上的人是陸蘇時,又馬上升起路杆,敬禮讓路。
除妖師的地盤有士兵出現並不奇怪,軍隊和除妖師早已經改編成一體了,言斬蝶就有調動一個師的權利。
停了車,陸蘇對龍奎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帶他上去。”
“哦!”
“跟我來。”
“好嘅,大佬。”
上到頂樓,他看見了戴雪,後者說:“好久不見,聽說你在死區又宰了五隻妖,你小子越來越強了嘛。”
“那當然,你老公呢?”
“還沒生下來呢,不過你要找言隊長的話,在那個門。”
男人跟在陸蘇後面,不住回頭看戴雪,說:“哎呀,呢個女人好好靚啊!”
“你再多看幾眼的話,某人會把你眼睛挖掉。”陸蘇說。
“哦!”男人趕緊回過頭。
有一次,陸蘇看的看見言斬蝶因爲某人騷擾戴雪而動怒,當然這個悶騷的隊長是以別的理由發作的:“你的扣子爲什麼掉了!”還把那人給砍傷了。
這兩人的關係,始終像平行線一樣,不接近,也不分離,讓人既想不透又很佩服。
推開那個門,他看見言斬蝶揹着手站在落地窗前,像在眺望外面的景色,陸蘇打招呼說:“喲,斬蝶兄。”
“說過多少遍,別跟我這麼親熱,你名義上還是我屬下呢。”言斬蝶轉過身,一如既往的模樣,腰上挎着長長的刀。
“混蛋,你有發過我一次工資嗎?”陸蘇憤憤地說。
“我讓你進隊當組員,你不樂意,能怪我嗎?”
“我爲什麼要穿那身難看的衣服啊。”陸蘇拿起桌上的杯子,把裡面冷掉的咖啡喝掉了,乾渴的喉嚨稍稍舒服了一點,此舉讓言斬蝶皺了皺眉,這貨有潔癖。
“這是誰?”言斬蝶衝那個男人揚了下下巴。
“我抓的俘虜。”
“唔系,我唔系咩俘虜啊!”男人連忙辯解道,趕緊從口袋裡摸名片,自報家門。
知道他的來歷,言斬蝶說:“不錯,把你叫來的人就是我,你的工作我稍後會告訴你。陸蘇,你帶他去吃個飯,再找人幫他安排個住處。”
“懶得甩你,自己做,我走了!”
“信不信我砍你。”
“我怕你啊,拜拜!”
陸蘇揚長而去,回到下面的院子跳上越野車,然後發動起來,離開了這個基地。木下蟬也在這裡,但今天沒遇見,自從刁琢死了之後,他除了當三隊隊長外,還兼任研究所所長,穿巖音波炮就是他發明的。身兼兩職雖然很辛苦,不過木下蟬根本不管隊裡的雜務,全天候在研究所裡忙碌。
另外,張義仍舊是局長,在更北方的總部裡呆着,據說權利被削弱得很厲害。
車子一路開回居住的那片區域,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北方的冬天雖然冷,但太陽卻很強烈,烤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讓人更想睡覺,他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地打着,好像毒癮發作似的。龍奎說:“你教我開車不就不用這麼累了嗎?”
“我倒想教你,你也得能夠到油門啊。”
“咦,那邊那個不是賣魚的叔叔嗎?”
陸蘇朝那邊一看,真是塗無魚,原來因爲太沒精神,前面一個路口居然拐錯了,結果開到了塗無魚的攤子上。
“這位大哥,我這條魚雖然小,但是也足夠一家人吃啦,用麪粉糊一下再用油炸,然後用湯汁燴一下,撒上蔥花或者野韭菜,那味道真是讓人連想三天啊。”
他笑眯眯地給一個胖子介紹魚的做法,智呆站在旁邊陪着笑,一旁的小黑板上寫着:“包送貨上門!”
生計艱難,他賣的魚全部都是超小號的,最小的簡直可以當魚餌了,連優惠活動也變成“送貨上門”了,話說誰會打電話來買魚啊,簡直是多此一舉。
有一次陸蘇問他,這些魚是從哪裡來的,他回答說,自己去山裡抓的唄!費這麼大力氣,價格卻很公道,實在賺不了多少錢,陸蘇說還不如干點別的呢,塗無魚說總得有人賣魚吧,不然大家就沒有魚湯喝了。
確實,這裡賣魚的是獨此一家,所以生意還算勉強……
就在這時,那個來買魚的胖子突然被塗無魚一拳打飛,後者依然在笑着說:“我們這裡概不賒欠!抱歉抱歉。”
“歡迎下次光臨。”智呆用洪亮的嗓音喊道,地上的胖子捂着臉,趕緊跑了。
因爲大家都生活艱難,所以這種強似明搶的賒欠行爲也多有發生,那個胖子估計就是仗着一身力氣想白拿一條魚,可惜塗無魚不是好惹的貨,他經常這樣一拳打飛賒欠的傢伙,然後笑眯眯地說一句“對不起!”
在亂世生存,有時候拳頭比道理管用,塗無魚的拳頭就很強,但他只用它來保護自己的魚攤和身邊的人。
“喂,塗大哥。”陸蘇朝那邊喊。
“哈,老小,你回來啦。”
陸蘇對龍奎叮囑了一句:“不許偷魚!”然後帶着他朝那邊走去,對他說:“生意還是這麼好啊……居然剩這麼多?”
“老小要不要帶幾條魚回家?”
“收錢嗎?”
“哈哈,不收錢……土豆支付!”
“你這黑心商!”
兩人打招呼的時候,智呆一直緊張地盯着龍奎,因爲他偷魚不是一回兩回了,其實各大攤主都認識龍奎這一身黑斗篷,一看見他走過去就小心起來。
“對了,蟲姑娘在我這裡。”
“啥,你們有沒有把她……”
“有!洗衣做飯都是她乾的。”塗無魚向裡面喊,“蟲姑娘,陸蘇回來啦。”
“哇!”店鋪裡面傳來蟲婷的聲音,她一腳踩在魚攤上,撲向陸蘇,他不得後退一步,抱着她轉一圈放下。
“你回來啦!我做了好吃的,可惜你們不在,我就吃光了。”
“你還有臉說出來!哎,你今天表現很反常啊,幹嘛撲上來擁抱啊。”
“那個……我……”蟲婷支吾着,要表白還是怎麼滴啊,“我可不可以……那個啊……”
“啥呀。”
“養小貓!”她擡起臉認真地說。
“可以啊,養肥了我們過年吃貓肉火鍋。”
“你這混蛋,我要養小貓嘛,名字都起好了,叫多多。”
“可是,用什麼餵它啊,我們現在吃都吃不飽……”
“少少啊!”
“你真有良心啊!”
“哼,無論如何,我一定要養!”她跑進塗無魚的鋪子裡,她進去的時候塗無魚愁眉苦臉地說:“老小,你快把蟲姑娘和小貓帶走吧,天天吃我的魚,我受不了啦!”
“這星期的營業額全沒了!”智呆說,然後用誇張的表情重複一遍,“全沒啦!”
“我真想趕她走啊,但是又說不出口。”塗無魚說。
原來是爲了這件事情,才跑到塗無魚這裡打工啊,用免費的家務勞動,給小貓換魚吃,這姑娘懂不懂人家也很困難啊。
不多時蟲婷抱出一隻棕色花紋的小白貓出來,大概才三個月大的樣子,毛絨絨的很可愛,兩隻眼睛水汪汪的,蟲婷親暱地抱着它,說:“好可愛吧。”
“可愛得我都想戳瞎它的眼睛。”龍奎說。
“不許你碰它,這是我的!”
“你從哪撿的?”陸蘇問。
“垃圾堆啊,好可憐啊,主人不要它了,把它丟掉了……嗚嗚,好可憐啊,是不是啊多多。”後面半句話是對小貓說的。
“唉!我們回家吧。”
臨走的時候,作爲補償陸蘇給了塗無魚許多食物,當然是複製品,然後他們開車回家了,蟲婷一直在逗小貓玩,這時龍奎突然捏着一條魚遞到小貓面前:“來來,小貓吃魚嗎?”
“你怎麼又偷魚啊。”陸蘇說。
“業精於勤毀於嬉。”龍奎煞有介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