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發導彈向着毫無防禦的直升機羣飛,就在這滅頂之災到來的時候,頭頂上突然傳來一片神聖的歌聲,是那種教堂裡稚嫩的孩童頌唱出的讚美天主的歌聲。這聲音似乎有着極強的穿透力,一直鑽進每個人的內心深處,明明置身於生死關頭,這些驚慌失措的人卻安靜了下來,呆呆地聆聽着,心中居然莫名地感動了起來。
多麼聖潔的聲音,這歌聲彷彿可以盪滌心中的一切污濁!而伴隨着神聖的歌聲,更加奇妙的影像在眼前上演。
天空中那片還未散去的火焰突然變幻形狀,沒有形態的火焰朝着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延伸出去,最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焰十字架,它宏偉雄壯地懸浮在天幕之下,邊緣不斷地散逸着黃色的火焰,看上去有一種來自天堂的夢幻感。
這一幕奇觀把所有人都震驚了,當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去尋找剛纔飛的導彈時,突然所有的導彈都停住了。
那些導彈懸停在半空中,一動不動,他們能清楚地看見漆着白漆的金屬外殼上面的英文標識。更加奇妙的是,導彈後面拖曳的火焰像也凝固住了,如果形狀奇特的紅褐色琥珀……這個巨大十字架出現的瞬間,彷彿它周圍的也一同停頓了下來。
被這一幕駭人的影像震懾的,不僅僅是他們,柳夢原那邊也同樣驚愕,很多人從破掉的窗戶探出腦袋,去尋找這奇蹟的源頭。
張義突然意識到,讓導彈停止下來的一定是某種妖技,突然有第三方的妖技插手,這隻能說明一件事,“伽甘納特”出現了!
他下命道快把飛機擡升!”於是,直升機羣開始向上擡升,而柳夢原那邊也在做同樣的事情,當兩邊的飛機上升了兩百米,幾乎快要觸到烏雲的時候,那些停頓下來的導彈突然恢復了正常。只是失去了的目標的導彈開始在空中打轉,最後爆炸開,細小的碎片划着弧線擴散開去,如果一朵朵綻放的蘭花。
就在這時,上方的烏雲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鵝蛋型隆起,好像有要從那裡破繭而出一樣。這個隆起越來越大,籠罩在所有直升機的上方,與之相比,下面的直升機就像一大羣蒼蠅般渺小。最後烏雲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擴張,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個巨*從那鵝蛋型的隆起中鑽出來。
黑色的橢球型輪廓,網格型的骨架,周圍嵌滿玻璃的金屬吊艙,兩側的梯型機翼,還有下方一排排功率強勁的渦輪機。那是一架造型奇特的飛艇,帶着強大的壓迫感,從上方的雲層中降臨。
這時,兩束高功率的探照燈從吊艙的左右打亮,像兩道雪白的劍掃來掃去,像這個巨*的兩個眼睛,正在打量着這兩隊渺小的直升機羣。
“這就是‘伽甘納特’嗎?”不跳字。被這一幕震懾住的張義低低地驚呼着。
“哇,好厲害啊好威風啊!”程平說。
“混蛋,剛纔你跑哪去了!”張義把他從座椅上拽起來搖啊搖。
“局長,我們要接近!”飛行員問,此時那道雪白的探照燈正從擋風玻璃前掠過,刺得人眼睛睜不開。
張義保持着搖晃程平的動作轉過頭先把飛機開打個招呼。”
“喂,柳夢原那邊已經在接近了!”飛行員指了指外面。
柳夢原那邊,有一架直升機正試圖接近飛艇,但是這時飛艇的前端突然出現一道火焰十字,比剛纔那個要小一點。而那架飛機似乎也受到了那種妖技的影響,停頓在半空中……不是懸停,是停頓,它的螺旋翼徹底不轉了。
“看起來,好像不行啊。”飛行員說。
這是“伽甘納特”的警告,意思再清楚不過,沒有人可以接近它!
“跟着它飛!”張義說,他看了一眼對面的機羣,這下不用擔心衝突的問題了,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降臨,雙方都不敢造次。但是最麻煩的問題來了,兩個相親的小夥現在要一起見姑娘了。
從他們這次行動要搶在柳夢原前面的初衷來說,這樣的結果其實並不壞,至少他們現在處在一個起跑線上。那麼剩下的就是耍嘴皮子,看誰開價更高了,都說“政治解決不了的問題用戰爭”,而這一次是戰爭解決不了的問題用政治,張義所理解的政治就是扯皮和討價還價。
這時,那架被警告的直升機被放開了,放開的時候螺旋翼突然恢復了高速的轉動,這種靜止的妖技似乎不是讓它熄火,而只是停頓。這架直升機像搶骨頭時被石子打痛的狗一樣,立即乖乖地回到那一邊的隊列中去。
巨大的飛艇無視下方的直升機,筆直地降落下來,兩邊的直升機立即閃開,然後跟在它的左右一起下降。
當除妖師的直升機飛到一側時,張義看見飛艇那巨大的黑色氣囊上,畫着一個由正方形和許多小圓組成的圖案,像一個抽象化的卡車,正方形的中央是一個鏤空的眼鏡蛇的標誌。張義伸手在玻璃上戳啊戳,程平問張義,你抽風呢。”
“我在點這個頭象啊!”
這架飛艇上沒有任何看得見的武器,作爲世界上最強大的妖類傭兵組織,他們每個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防禦型武器根本不需要。
“你說這些外國高帥富平時都生活啊,每天在天上飛啊飛,不不跳字。張義說。
“坐在真皮沙發裡喝葡萄酒啊,用銀質刀叉吃五成熟的小羊排啊,聽着古典樂的音樂哼哼上幾句啊,或者喝着茶閱讀十四行詩……”程平笑着說。
“簡直無聊透頂啊。”
“你這個人不也一樣無聊透頂,除了去那種地方,每天就是吃喝了!你簡直就是一頭穿着衣服的種豬!”
“我曰你qua家啊,只打遊戲的人有資格說我!”
飛艇慢慢接近地面,但是它卻沒有落到地上,而是懸停在離地二十米的地方。原本他們自作聰明地預測“伽甘納特”要降落的地方,結果根本就差之千里嘛,飛艇不打算降落,也就不需要選擇空曠的地帶了。
下面是一片碎石瓦礫,直升機也沒法降落,飛行員問局長,沒法降落啊。”
“不用降落了,程平,你帶我下去!”
“就咱倆可以嗎?”不跳字。
“談判又不是打架,兩個人夠了,帶這些飯桶去能幹嗎?當啦啦隊啊!”
飛行員心裡說,你纔是飯桶,飯桶局長!
程平拉開直升機的門,從懷裡摸出一化學燃燒棒,咬開扔了下去。那道火光消失在下方的時候,他拽起張義的衣服,“嗖”的一下消失了,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穩穩地落在地上,落在燃燒棒的落點處。
“good!”張義說,“我們比他們早。”
“對了,你會說英語嗎?”不跳字。
“我只會用英語罵人啊!”
“那你來早有個屁用啊,我去把翻譯帶下來!”程平把地上還沒有熄滅的燃燒棒拾起,用力向上一擲,身體已經隨着火焰跑到十米高的地方。瞬移到那裡的時候,程平凌空抓住水平位置的燃燒棒再次向上猛擲,然後再次瞬移……這種只要妖力和燃燒棒足夠就飛到外太空的辦法是他自創的,活用妖技方面,程平所表現出的智慧,和的“前世”一樣聰明。
最後,程平跳到飛機上,在飛機和飛機之間跳來跳去,跳到有翻譯官的飛機上。稍後一根燃燒棒扔下來,程平帶着兩個人一起出現在張義面前,一個是精通多國語言的翻譯,另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副局長,從名義上來說他也應該到場。
那邊,柳夢原帶着幾個人從天而降,大概也是三四個人的陣容。接着,從頭頂上的飛艇中,跳下來兩個人。
一個人身材魁梧,穿着灰色的長大衣,戴着圓頂禮帽。他有着經典英國的長相,高高的鼻樑,深陷的眼窩,嘴脣上蓄着一道兩端翹起的山羊鬍,他的頭髮和鬍子都是灰白色的,雙瞳則是碧綠的顏色。這個人不用說,正是“伽甘納特”的首領巴克斯?伊迪?科科倫。雖然是首領,但卻沒有那種讓人感覺壓抑的威嚴,反而因爲翹起的山羊鬍顯得有點可愛。
另一個人的身材比巴克斯高大多了,那是一名傳教士,身上穿着黑色的長袍,頭帶圓頂小帽,看上去年齡相當老了,他的雙眼像鷹隼一樣銳利,兩道劍眉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他的右手中還纏着一串銀質的念珠,前端掛着小小的十字架。
巴克斯簡單地向兩邊的人點頭致意,然後向身後的神父低低說了句,這邊的翻譯探着腦袋,在努力地聽,可是隔這麼遠根本聽不見嘛。
“你們中國人,都喜歡這種走捷徑的合作方式嗎?”不跳字。這時,那個神父突然開口了,在場的人陡然一驚,好牛莉的一口中國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