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蘇走在漆黑的夜路,非但不害怕,而且很愉悅。循着熟悉的路線到了卷卷那裡,像參破啞謎夜訪菩提祖師的孫悟空一樣,滿懷期待地敲了三下門。卷卷打開了門,意外的是她沒有隨隨便便地穿着睡衣,而是得穿着一件緊身連衣裙,勾勒着s型的曲線,白底黑點非常有韻味,外面是一件綠色薄紗的小短褂,茶色的頭髮自然地披散着,右額角彆着一個亮晶晶的髮卡,她的樣子落落大方又嫵媚動人。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卷卷開心地撲過來,緊緊地擁抱住,把臉在他的皮夾克上蹭來蹭去,嗅着上面淡淡的煙味和皮革味。
這一次陸蘇沒有抵抗,拍了拍她的後背:“我當然會來了。”
“我有個提議。”卷卷說。
“恩?”
“就當今晚發生的事情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後什麼都不用去想,但是做夢的時候,請好好享受。”
“那你現在在做夢嗎?”陸蘇捏了下她的臉,背叛錦斷的快意在心中滋長着,同時也覺得卷卷非常可愛。
“在!”她微笑着回答,“你能來我好開心,雖然我知道這樣的方法有點卑鄙,但是從今以後哪怕我會永遠一個人,只要回憶起這個夢,也會覺得非常幸福非常甜蜜。”她真摯的笑容像是一個純情的少女。
“我也好開心!”
卷卷湊過來要接吻,但是陸蘇扳住了她的肩膀:“先關門。”
關上門之後,卷卷便抱住他接吻起來,這一次陸蘇沒有拒絕,不止是ml的技巧,吻技也是超一流,不堪爲少婦。舌頭纏綿了片刻,陸蘇把她抱起來,然後走到沙發上,差點習慣性地又打開電視了。
這一幕深夜私會對卷卷來說大概非常幸福。她把腦袋貼在陸蘇的胸口,傾聽着心跳,說:“你看過《一個陌生女人的來幸》嗎?我就是那個傻女人,明知道你來這裡只是爲了和我上牀。但我還是很愛很愛你。”
“我還真是爲了上牀來的!”當然陸蘇沒把這句殘忍的話說出來,說出來顯得很混蛋,不說出來其實也很混蛋,他選擇當一個沉默的混蛋。
“我覺得我很幸福,命運讓我認識了我老公。本來我的那份幸福已經吃光了,但是又遇到了你。”她貼在陸蘇的身上,像個乖巧的小貓一樣。陸蘇覺得自己似乎有種坐懷不亂的良好心態,抱定是來上牀的心態,死活也不會動情。就像平時抱定殺人的心態,再怎麼同情對手也會扣下扳機,轟穿對方的腦袋。
“衣服下面穿什麼了?”
“什麼也沒有。”
他把手探進去,真的什麼也沒有,便把卷卷抱在懷中,撫摸着光滑飽滿有彈性的肌膚。身體的彈藥自動填充就緒,我的大刀又一次飢渴難耐了。
這天晚上的ml令人印象深刻,比任何一次都瘋狂,卷卷不停地和他接吻,濃濃的愛意無法抑制。
當然,這次陸蘇沒有留下過夜,穿上衣服準備走的時候,卷卷再一次抱住她,接吻的時候她默默地流着眼淚,卷卷在陸蘇耳邊低語着:“陸蘇。最後說個謊哄我開心吧,當作永別。”
“恩!”陸蘇想了下,老爹的無恥血統開始發揮作用,“如果我的人生是galgame。你一定是我放在第二個攻略的對象!寶貝,好好生活下去。”
“恩!”她很傷感,卻擠出一副笑容,“我愛你!陸蘇。”
“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陸蘇笑了下,這句當然也是撒謊,然後他就離開了。
一個人走在淒冷的路上。回想着剛纔激情的種種,暗想這到底算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呢。卷卷沒有錯,愛從來不是有錯的,只不過自己的做法略顯無恥,不過從結果上來說,喚起一個女人生的信心,其積極意義是不容否認的。
明明很看不慣老爹那些偷吃的手段,其實自己也有這樣的天賦嘛!不過激情之後,隨之而來的潮涌般的後悔和害怕,比起後悔,主要還是害怕,這件事情要是被錦斷知道,豈不揍到半死。
哎呀哎呀,一想起來發怒時形同惡鬼般的錦斷,他就一陣陣發怵。這件事情就這樣吧,當作一個夢好了,以後打死也不要再碰了。
他生怕在某個轉角處突然看見一襲黑衣冷冷站着,手持匕首如同復仇天使般的錦斷,一路上都提心吊膽,這個時候大概是三點鐘了。
回到家,一切如故,屋裡的三人睡得很沉,陸蘇鑽進被子裡,閉上眼睛。爲了防止偷情被發現,卷卷很貼心地沒有噴任何香水,但是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存在,他彷彿嗅到了卷卷殘存的體香。
你是個好女人,可惜我不是你等的人,他暗暗地想。
身體的疲倦讓他很快睡着了,一夜的睡眠沉穩無夢,每個已婚男都有揹着老婆幹下的齷齪事,這是陸蘇乾的唯一一次!
偷吃之後如何不被發現,這是一門深刻的學問。
首先,消除一切存在和可能存在的痕跡,香水味、口紅印、衣服上的長頭髮、通話紀錄、外出單據還有ml後長達三小時的蛋蛋鬆馳。最後一件事不是想消除就消除的,正確做法是ml後的三小時不要回家。
其次,不要因爲內心的愧疚,突然表現得對老婆很親熱很體貼,這種愚蠢的做法自以爲是補償愧疚,實際上只會被老婆懷疑。正確的做法就是當作壓根沒發生,平時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
這兩點陸蘇都做得很好,再說錦斷和自己和蟲婷現在正在冷戰階段,根本就沒有留心陸蘇昨晚的異動。
我簡直是此中的天才啊,不愧爲我父親的兒子,陸蘇表面上繼續保持冷戰狀態,暗地裡卻在得意地想。
早上起來,屋裡的氣氛依然尷尬,陸蘇心情很不錯,對龍奎說:“你覺得大家是不是要談一談了。”
“問我幹什麼?關我吊事。”龍奎說。
龍奎的回答自然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轉達的形式,錦斷當然聽見了,冷傲地對龍奎說:“你告訴某些人,除非他來求我。”
“和我有什麼關係啊。”龍奎說。
“錦姐,我現在看見你就討厭,討厭到骨子裡!”蟲婷說罷,帶上多多,去塗無魚那裡了。
怎麼可以直接說話呢,這姑娘不知道冷戰的遊戲規則嗎?
陸蘇和錦斷短暫地互視一眼,彼此錯開視線,錦斷繼續對龍奎說:“你告訴那個多管閒事的人,現在選擇立場我還可以原諒他。”
“你幫我告訴那個自以爲是的人。”陸蘇對龍奎說,“這個世界不是以她爲中心在旋轉,她算老幾啊。”
“龍奎,你幫我罵他,你這隻狗亂叫什麼。”
“龍奎,替我轉達,我如果是狗,你就是狗曰的!”
兩人惡狠狠地對看一眼,再不說話,這時龍奎嘆了口氣說:“爲什麼你們兩個大人要像小孩子一樣賭氣啊!很好玩嗎?”
“好玩!”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這一點倒是格外默契。
沉默了一會,陸蘇掏出一些錢給龍奎:“噥,這些你們中午買飯吃,我走了。”
“你去哪啊?”
“忙事情啊。”
陸蘇依然是去木下蟬那邊幫着訓練“愷撒”,傍晚回來的時候,一家人在吃飯,尷尬的氣氛老遠就能嗅到,老是這麼冷戰下去也不是個事情啊,總得有個人打破僵局才行。
吃飯的時候他一直在思索着要怎麼說纔好,看見錦斷那張冷漠絕情的臉,想重歸於好的心情也煙消雲散了。
她本意是想把兩人拆散,結果這兩天蟲婷總是去塗無魚那邊躲清靜,事與願違的結果只是讓錦斷更加窩火了。
想了半天沒想到合適的說辭,只好悶悶地吃飯。這天晚上的飯菜全是素的,少少吃得很開心,多多一點也沒胃口,也許是別人家裡飄來的肉香把它勾引了,多多趁着四個沒注意,偷偷地跑掉了。
吃完飯蟲婷才發現多多不見了,問陸蘇:“看見多多了嗎?”
“沒有啊!”
“多多,多多!”她每個縫隙地找。
“多多跑了。”陸蘇用掌中倒轉看了一下,“我帶你找它去。”
“哦!”
可是追蹤一隻貓和追蹤一個人不同,多多跑出去之後,消失在一堵碎石碼起的牆的縫隙裡,陸蘇的追蹤失效了。他們只能朝可能的幾個方向分頭去找,全無收穫之後,陸蘇去把龍奎也叫上一起找。這時錦斷很不屑地對龍奎說:“某些人連只貓都找不到,真是廢物!”
“那叫說風涼話的人找找看啊!”陸蘇對龍奎說。
“你們幹嘛老讓我傳話啊。”龍奎說,他的話被兩人自動無視了。
“好,我去找!”錦斷說着離開了,於是四人一起開始尋找走丟的多多。
這片居民區規格雜亂得要命,因爲是戰亂年代,亂搭亂建也沒人去管,只要別把路封住就行了。亂七八糟的房子中間,細細的管道像交錯縱橫的毛細血管,想找一隻小貓實在費事,陸蘇暗想會不會被哪個想吃肉的人抓去燉火鍋了。
這時馬路上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急剎車聲音,路人的聲音飄過來:“哎呀,誰家的小貓啊,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