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他做了什麼?”兩人並肩走着,過了好久,錢鍾纔敢開口問他,李木身上散發着一種難言的氣勢,壓迫着他不能開口。
李木正在回想那遮斷氣息的功法,被他突兀的一問打亂了思路:“就是嚇嚇他,沒想到大師的膽子這麼小,不禁嚇。”
錢鍾自然不會相信他的話,李木在這學期開學之後就一直神神秘秘的,錢鍾心裡有個猜想,但是荒唐的他自己都不相信。
回到他家後,李木就着冷掉的土豆絲吃烙饃,錢鍾很抱歉沒有更好的東西招待。李木表示很理解,他知道錢鍾最後的錢都用來買火車票了,就在李木大口大口吃饃的時候,錢父帶着一身疲憊推門進來。
看見家裡坐着個陌生人,錢父一愣神,下意識的喊了聲媳婦,錢母在裡屋應着。
“小鐘到家啦,這位是你朋友嗎?”錢父很奇怪小鐘爲什麼會帶個朋友回來,自己家裡正是困難的時候。
“他是我室友和好朋友,是來替我媽瞧病的。”錢鍾連忙解釋。
“給你媽瞧病?”錢父臉上有毫不掩飾的不信任,這明明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大男孩,怎麼可能會看病。
李木尷尬的笑笑:“是的,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給伯母看病。”
錢鍾又在吹噓李木的事蹟,還提到孫永安來襯托李木的醫術高明。錢父一聽到孫永安的名字就眼前一亮:“這個人我聽工友說過,彭工集團的大領導就是找他給老母看病的。”
“彭工集團?”李木一愣,孫永安前陣子的確來了彭城,說給個大戶人家看病,沒想到這事傳的這麼快,他也沒想到孫永安這麼出名。
錢父摸過板凳坐了下來:“是啊,那個大企業,不過這兩年效益卻不怎麼樣,原先我還想拖個關係進去幹的……不對不對,說岔了,小鐘的意思是孫永安的本事都不如你?”一說到工廠,錢父就情不自禁的提到工作的艱難,然後才反應過來李木的身份。
“呵呵,怎麼說呢,某些方面確實不如我。”李木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比較擅長針灸。”
錢父將信將疑的看了看錢鍾,張張嘴欲言又止,錢鍾給他爸拿來熱饃:“爸,我相信李木的本事,那個騙子就是……”錢鍾想再吹幾句,卻看到李木微微搖搖頭,話到嘴邊又在嘴裡轉了個彎,“就是他發現怎麼騙得人。”
“呵呵,您且讓我試試,我又不收你們診金。”李木開了個自以爲好笑的笑話,說完自己乾笑幾聲,錢父還是不怎麼相信他。
李木嘆了口氣,年紀輕就是這樣的。
錢父最終還是同意讓他給自己媳婦做鍼灸,因爲他還是相信自己兒子的,錢鍾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亂來。
一夜無話,李木沒有像錢父說的那樣和錢鍾‘擠一擠’,他不需要睡覺,李木在屁股下墊了個軟墊就坐了一夜。
這裡的靈氣跟南京相比差遠了,宛若遊絲的靈氣可憐巴巴的從轉靈中溢出,對於築基的李木來說,這點靈氣就像沙漠的旅人往嘴裡滴了一滴水,非但不解渴,反而讓他渴望得到更多。
李木睜開眼,天還沒亮,他搖頭苦笑,現在終於體會到慕容凜和秦祺的感受了。
“臥槽!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錢鐘的驚呼在身後響起,李木站起身,拍拍小腿的塵土,不好意思的笑笑。他知道錢鍾在說什麼,錢鍾夜裡起夜的時候就被坐在地上的李木嚇了一跳。
相信大家應該都有這種感受,自己對家裡的情況很熟悉,就算自己知道家裡還有朋友,睡醒之後還要反應一會纔會想起這事。錢鐘的潛意識裡就沒有想到家裡的地上會坐着一個人。
過了一會,外面響起錢父的洗漱聲,錢鍾也穿好衣服爬了起來,“我爸要去上班了,他沒時間在家陪我媽。”
李木在屋裡隱約能聽到錢父壓低的聲音,說什麼讓錢鍾加點小心,要是看李木不能行就立刻叫停,寧願這麼慢慢熬也不能讓錢母的病情加重。
錢鍾連連稱是,李木聽得挺不是滋味,自己不求回報的來幫他們解決困難,卻要承受這種非議。
要是像孫教授那樣打響名頭就不會有人再懷疑自己吧,李木甩了甩頭,爺爺不希望自己爬的太高,好醫生不求名利。
沒過過久,錢鍾端着辣湯和夾了雞蛋的火燒走進來,“剛纔我爸的話你應該聽見了,別往心裡去,他是關心我媽,我是很相信你的……”
李木收起手中的手機,笑了笑說:“沒事,可以理解,畢竟我還是個學生,別人不相信也正常。”
徐洛洛給他發了條信息,女孩昨晚在宿舍玩到凌晨才睡覺,一點多鐘發短信問他事情進展如何,李木剛剛纔看到,但是沒急着回覆,因爲正事還沒開始。
經過一夜的調息運氣,李木的精氣神達到了最佳狀態,以前用真氣施針做完鍼灸之後都會累的虛脫,這次肯定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錢母在兒子的幫助下露出李木需要鍼灸的地方,李木拿出孫永安送他的那套針,凝神運氣,手腳麻利的下針,足三裡,學海,三陰交,曲池……下完針後,李木笑着擦擦額頭的汗:“伯母您別這麼緊張,針已經扎完了。”
“扎完了?”錢母不可置信的歪頭看看,自己手肘和腿上明晃晃的針看的她眼暈,“李醫生真的是有真本事的人啊。”錢母這時候改了稱呼,卻沒有發現自己話聽着不是那個味。
錢鍾瞪大了眼,他一直在旁邊看着,李木下針迅速,捻揉針尾的手法極其專業,這不是一個學生能有的素養,不管他有多天才,有的事還是需要下苦工的,“他以前就學過醫術。”錢鍾得出這個結論。
李木轉頭看見錢鐘的臉上寫滿了驚愕和敬佩,他笑了笑:“想學嗎,我可以教你。”頓了頓又說,“這不是在學校學的,我在家裡跟中醫爺爺學過不少年。”錢鍾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和自己猜想的一樣。
李木認真時抿起的嘴角,眉頭皺起的嚴肅都讓錢鍾覺得很陌生,這個朝夕相處的好朋友儼然一介中醫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