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纔說這點診金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謝意,所以我和老婆商量了一下,我們以後估計也不會再來石頭市,這套房子也就沒了用處,正好送給你,只要你不嫌棄這些傢俱都是我們用過的。”
韋先生的話徹底毀了李木對‘官’這個字的概念,這麼多錢是哪裡來的?這套房和秦祺送他的那套剛好是面對面,估價也應該差不多。
即使都是二手房,但是在這個地理位置就說明了它們的價值會很高。
李木慌了,秦祺的饋贈他能接受,韋先生的就不一樣,他突然覺得這張卡很燙手,恨不能立馬扔出去。
只不過,捫心自問他捨不得。
“這套房是在我老婆名下的,跟我沒什麼關係,明天你帶上相關證件跟她去辦一下轉讓手續就行。”韋先生三兩句話就敲定了這件事,完全沒有問李木願不願意接受這套房。
想想也是,有哪個傻子會拒絕別人送房?
“等等!不行……我不能接受!”李木蹭的站起來瘋狂搖頭。
不管韋先生說什麼他只是搖頭拒絕,搖着搖着酒勁搖上來了。看看時間已經吃了兩個小時,藥酒後勁足,慢慢纔會有醉意,現在李木的醉意發作了。
孫永安悶葫蘆一般往自己肚子裡灌酒,喝的差不多了才放下酒杯,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到這差不多就行,藥酒喝多了也傷身。
沉默半天的孫教授開口幫着李木說話,“他就這脾氣,無功不受祿,你送房子也得找個好藉口不是,這麼貿貿然的就開口,任誰都會被嚇到。”
“是嗎?呵呵,蔣先立給他錢用的是什麼藉口?”韋先生又提到了蔣先生的名字,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裡。
“那點錢還要什麼藉口?李木救了他女兒,給那麼點我都覺得少了。不過以他的身份做到那樣已經不錯了,他家老婆又沒經商。”
孫教授跟他一唱一和,互相給遞話,就像彩排好的一般,這邊剛說完那邊就接上。
李木從他的話裡聽出點不同尋常的意思,孫教授的話外音顯然是在點出爲什麼韋先生有這麼大的財力。
或者說,韋先生的家庭有這麼大的財力。
“哈哈,你這是在嗆我,你可別亂說話,我老婆經商我可沒給各方面打招呼開後門,我的職位就是個閒差……這話可不能亂說。”
韋先生自己把話說了出來,他老婆,也就是李木眼中那個賢惠持家的王姐,並不是別人所見的家庭主婦,她一手經營着一家上市公司,法人代表就是她自己。
嚴格的來說,這家公司也是繼承來的,公司崛起的第一桶金是王姐父親打下來然後交給後輩打理。
至於真相是不是真如韋先生說的那般,他沒有利用職權給妻子大開方便之門……不得而知,至少明面上是一家乾乾淨淨的公司。
“我剛纔說了,這套房是我老婆買下的,怎麼處理最終也是她說了算,在家裡我可不當家,財政大權都是她把持的。”韋先生似乎也喝多了,什麼話都往外蹦,看那愜意的神態,彷彿真的就是在家裡跟兩個老友在聊天扯皮,時不時抱怨自己老婆不給零花錢。
韋夫人從臥室走了出來,手裡拎着一個女式公文包,鼓鼓囊囊應該裝了不少東西,人沒到聲音先到了,她在臥室就開口擠兌自己丈夫,“說的好像你有多可憐一樣,你天天坐在辦公室裡喝茶看報紙,我天天坐在辦公室裡看合同,到家了還跟大爺一樣醬油瓶子倒了都不扶,到底誰更可憐?”
話音落下她已來到桌前,一進一出整個人卻變了樣。
摘掉圍裙的方姐把頭髮挽在腦後,平添了幾分幹練的氣質,和剛纔的主婦韋夫人完全不同,最突出的就是鼻樑上架着小巧的女士眼鏡,又爲她添了三分知性的氣息。
韋夫人瞬間變成王總。
‘厲害了,我自以爲把王姐看的很透,就是徹頭徹尾的家庭主婦,依靠丈夫生活的小女人……萬萬沒想到,王姐居然是個百變女強人,真是眼拙。’
李木暗暗感嘆自己閱歷太少,看人的功夫不夠到家。
“李醫生,我這邊的證件材料都準備好了,你的身份證帶了嗎?”換了造型的王姐說話語氣也變的不同,乾脆利落充滿逼迫性,彷彿李木是她手下爲她打工的職員。
“帶……帶了,要幹什麼?”李木問了句廢話,主要是因爲他被女人的氣場所震懾到了,若是不親眼見到他都不敢相信一個人可以突然變成另一個人。
王姐眉頭一皺,剛想呵斥什麼卻想起來這不是她的秘書,也不在她的辦公室,“當然是去辦過戶手續,現在去的話,動作快點應該可以把合同搞定,但是等你拿到房產證還要不少天。”
這些李木都懂,上次跟秦祺辦手續的時候已經弄的門清,只是不知道當時開的單身證明現在還能不能用。
“道理我都懂……”李木哭喪着臉說道,“可是我也沒說要這套房啊。”
王姐像看外星人一樣看他,用疑問的眼神看了看韋先生,點點頭坐了下來,“你再考慮考慮。”
又考慮了一個鐘頭,飯菜早就涼透,吃罷殘酒後他還是沒有改變心意。
此時酒勁已經頂上了他的腦門,李木的嘴角都露出了傻傻的笑意,話也多了起來,開始跟孫永安說什麼十三鬼針的典故和舊聞。
“上次我在那小男孩身上進了三針,第三針剛下那陰物就被逼了出來,那一團白光飄飄忽忽往上飄,飄進了天花板……”李木有點大舌=頭,但是說話還算有條理,開始講出這件事是抱着炫耀的心態,可是剛說完他眼裡的神采就暗了下去。
聽故事的三人不明就裡,救了人是好事啊,怎麼情緒還低落了呢?
王姐也就是當個故事聽,什麼鬼針什麼白光的她不怎麼信,但是孫教授和韋先生信,而且深信不疑。
尤其是韋先生,看向李木的目光都變得灼熱起來。